夜诗韵见他如此表情，也是不再吭声，她端着杯子一口一口喝着咖啡，眼睛却是一直盯着他，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几乎足足有五分钟，曜司靠在沙发里没有出声，他的视线落在咖啡壶上，半晌才缓缓站起身。
“我去找鬼医。”他说，高瘦的身躯随即往会议室外走。
“你觉得鬼医有办法吗？”夜诗韵身体前倾，抓过咖啡壶将被子倒满，头也不回地问。
曜司皱眉，他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答她，而是快速走出会议室，乘坐电梯来到六楼鬼医的住处。
鬼医正在解剖室，曜司推开门进去之时，他刚好剖开一具年轻男尸的胸腔。尸体很是血腥，虽然不致于血流如注，但也看得人瘆的慌。
曜司早已见怪不怪，他望着尸体血红的皮肉，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立在手术台前沉默着。
从曜司踏出电梯那一刻鬼医便听到脚步声了，但此刻他依旧专心致志，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尸体上。
鬼医拿来撑骨器，将尸体的胸骨与肋骨撑开到两旁，如此便能将胸腔内的器官看得一清二楚。
“嗯，长期酗酒抽烟，距离肺癌已经不远。”鬼医将脸凑近尸体的肺部，观察着肺部几处黑斑，并伸手捏了捏器官，“就算这次不是死于心脏病，也最多五年寿命……”
他拿起一把手术刀，直接将肺脏切开，肺腔内一股恶臭立即扑面而来。
鬼医没有戴口罩的习惯，那股气味直冲鼻腔，令他厌恶地皱起了眉，“癌症可比心脏病痛苦，长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也算你小子幸运！……”
他自言自语着，似乎不将身旁的曜司当一回事儿。
“鬼医……”曜司挑眉，沉默片刻终于忍不住出声。“你对妇科领域有多少涉及？”
鬼医依旧低着头，他皱着鼻子，尽管尸体肺腔的气味不好闻，整张脸几乎贴在尸体上，他眯着眼，如同一名近视者再查看一件物品一般，神情专注而细心。
曜司的眉头蹙起，声音也不免提高：“鬼医！？”
“啊……”鬼医突然反应过来，他抬头，如同刚看到曜司似的，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鬼暝大人，你什么时候来的？下次要来先知会一声，我也好去‘迎接’你！”
他特意加重迎接二字，还配合地耸动着右边的眉毛，神色雅痞而闲适。
“装，继续给我装！”曜司板起脸，厉目瞪着他，犀利的眸光俨然要将他瞪穿一个洞。
“OK。”鬼医耸肩，“那么请问大驾光临有何事！？”
“哼。”曜司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白，就是要他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
“OK，OK，OK……”鬼医举起手，作出投降状。“咋们认真点，严肃点。”
鬼医觉得，若他再不认真点，身上怕是要被瞪穿好几个大窟窿。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曜司没有心情跟他继续闲扯，沉声道。
鬼医作势思索了一下，脸上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你刚才问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哎，年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