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毕竟怀着他的孩子,就是这份婚姻不是她想要的,她也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像自己一样,活在无依无靠之中。
想到这些,她的心突然宽慰了,爱情这东西终归不是谁都能玩的起的,更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只有厚福之人才能得心中所爱,心中所爱亦是以厚福之人百般照顾,那样的婚姻纵然完美,退一步,像他们这样子,也不是不能活着。
卓一帆握着她的手,很想攥紧了她,可又怕捏着她痛,就像他此刻对她的心,实在是难以再说清楚,除非这世界真有读心术,她才能真正的明白他的心。
“我说一百遍、一千遍,你始终都不会相信的,也是我的错,总觉得你也是爱我,不会介意我做的那些事情,可是没想到却把你伤的这么重。”
“过去的都过去吧,我想了一千遍,也总算明白过来了,我八岁丧父,妈妈也是那个样子,当看到你是我的男人时,我心里很高兴,也便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这是我的笨,是我自己伤了自己。”
“可是为什么你喜欢萧烨,就因为他对你好吗。”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就像你,喜欢我有理由吗?”
如果有理由的话,她也就不会到最后才明白,她想要找的男人其实像萧烨那样子,更不会让自己一步一步的将心送到萧烨的手上,而这些都是不能控制的。
可皇甫珊的话却令卓一帆振振有词,“当然,你活泼可爱、漂亮聪敏,每一样都吸引着男人,就连萧烨这个百年都不开花的铁树都动了心,我又少了什么,还记得那个时候,只有我们,你的心思都放在我的心上,我们也曾经开心过,难道你都忘记了吗,如果不是为了查出杀害一航和你父亲的凶手,我又怎么会将王仪丹、乐嘉珊这些人都放在身边,珊珊,你到现在为止还要问我这话,你亏不亏心呀,先走心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却问我喜欢不喜欢你,我如果不喜欢你的话,我又怎么会这样子牢牢的将你绑在身边,难道说这天底下的女人,我卓一帆就一个人都看不上,也一个也看不上我卓一帆了吗。”
原来、原来是这样子的,她倒是忘记了,杀父之仇岂可不报。
“是呀,我怎么能走了神,怎么能走了神。”
可是她还记不记得当初,他当初是如何喜欢着乐嘉珊,她是如何推开门将他叫住,乐嘉珊又是一步一步的将她逼的寸步难行。
果然时间会改变太多的事情,当初她把他当成她的唯一,他却把她的感情放在了托盘上让其他女人反复蹂躏着,杀父之仇故然重要,可她的感情呢。
罢了、罢了,就让这一切如一缕清烟,放了吧。
“是呀,珊珊,你怎么能走了神,你喜欢的人是我,可能是我让你受了委屈,你才觉得萧烨好,不过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绝对不会让你再走神了。”
一句走神,便将她红杏出墙的罪给抹了,他是多么宽容的男人,那怕她被人剥光了看个净光,他也是无所谓的,只要、只要她留在他身边。
皇甫珊淡淡的笑,却在心里,夫妻做到这个份也,还算是夫妻吗,连真话都不能讲,可这就是成熟的代价吧。
“可能是吧,一帆,我有些饿了。”
“好,我现在让厨房去做东西,那你想吃什么。”
“想吃……白粥。”
其实她什么都不想吃,只是不想看他罢了,可见她必须将这虚伪揉进骨子里才能活着,不然,她连呼吸都是痛的。
“白粥,也是,你刚怀孕,吃太油腻的肯定不行的,那我就让厨房去做一碗白粥来,如果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时刻准备着。”
“恩。”
她再次闭上眼睛,摆明了是不想再说话了,卓一帆看的清清楚楚,换成之前,他说上一句,她都要说上百句了,可这一回他说了这么多,她却只有那淡淡的几句,她变了,是真的变了,变的不再是她了,而这一切不是为了他而改变,却是为了萧烨。
泪水顺着他的眼眶落了下来,只一滴而已,可这也足够了,什么叫后悔呀,这就是后悔。
从小,他便被养在外面,他用的、吃的、学着的,都是为了卓一航,活在卓一航阴影上的他虽也是锦衣玉食,可他却只以卓一航的喜欢为喜欢,卓一帆的生活为生活,从未真正的拥有过属于他的东西。
直到卓一航死去,他才慢慢的成为自己,可是他不敢呀,他一直都是按照卓一航的命活着的,那个时候的他表面冷静,内心却反倒像是被卓一航丢弃的孩子似的,无依无靠,直到她出现了,那样子理所当然的将他占为已有。
她知不知道,是她让他有了站在众人眼前的勇气,可没想到,他们、他们居然也走到了今天,那她到底想要他怎么样。
她知不知道,她看似虽小,可是却是他生命中的灯,他看似虽然强悍,没有了她这一盏灯,他根本就不知道走到那里,生命里,只见灯光映人,人则需要仰仗着灯光,那里见过灯光仰仗人的,即便灯光灭了,人也只能忍着罢了,忍着罢了……
卓一帆深知,这一忍便是一辈子,可他终归是保住了自己心爱的人,还有孩子给他做依仗,那萧烨呢。
当他回到自己的家里,被萧家的医生看过之后独自坐在诺大的房间里,想到那个时候他还劝卓一帆对皇甫珊好一点,多傻呀。
还记得那个时候他突然半夜回来找他喝酒,亲口问他,要不要把那个女孩给带走算了。
他问他:为什么,是不是不喜欢皇甫珊,他可是喜欢的紧。
他又问他:既然你喜欢他,我就让给你吧。
于是他问他:你今天这话说的酸气,就跟灌了醋似的,不会你也喜欢她了吧。
卓一帆是这样子答他的:她很漂亮,也很有意思,我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可是越舒服,我越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会被她牵着鼻子,那个时候,我便就再也不能做自己了。
其实他知道的,卓一帆这个人骨子里傲气的很,不想做别人的影子,终于卓一航死了,他也可以出头了,现在让他被一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他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是朋友妻不可欺,他萧烨就是再喜欢皇甫珊,也不会争他的女人,那便不再是兄弟了。
“不再是兄弟、不再是兄弟……”
他现在明白了,喜欢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他和卓一帆早在喝那杯酒的时候便不再是兄弟了。
卓一帆、萧烨虽是清远的两大商业巨头,可发生天大的事情,清远市的太阳也得照常从东边升起来,WBIC会议的进展工作也要正常开始。
就在皇甫珊伤神的时候,卓一帆、萧烨便被再度请进了市长办公室,王、林两家的事情刚刚尘埃落定,秦正可是实在不想再看到他们兄弟相残了。
萧烨坐在轮椅上,由查尔斯陪着先到,听着秦正啰嗦着根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就冒了,甚至根本就是没有进。
而匆匆赶到的卓一帆一坐下,便说道,“秦市长,我太太身子不舒服,我只能出来一小会儿功夫。”
“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们都爱听,我也不想说,但是,WBIC会议之后我就可以被调任中央了,在剩下的这一年里,不,确切的说八个月里,我秦正就麻烦二位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行不行!”
话都说到这份上,看来他们俩个的事情也的确让秦正这位市长大人头痛的了,与其说见他们,倒不如他想见皇甫珊,只是他心里清楚,皇甫珊比现在的总统还难见呀,这才不得不在这里低三下四的央求着。
八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刚好又碰上了WBIC会议这么大的工程,正是能添饱这些饿狼肚子的时候,本来卓、萧、乐三家变相着切割林、王两家的时候,他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少这样子分完了,剩下的都好说了,那知道反而引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卓一帆看着萧烨,冷冷的,看似平静,可其实却在目光一点一点的割着萧烨的肉,但萧烨又何尝不时,嘴角含笑,像是看下人似的看着卓一帆,这就是他,出手必见血,秦正这一回想要他们俩个给面子,会不会他把自己的面子想的太大了一些。
但是,他们不说话不代表不顾忌,皇甫珊怀着身孕,卓一帆怕她动怒,萧烨又何尝不怕她伤神,时间和秦正最后的当职时间还挺吻合,可以这么说一句,就是秦正不说,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可他们所说的不动手,只是不会正面发生冲突,既然卓一帆敢以下犯萧烨这个上,他们就不如比一比,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霸主!
“放心,我们都是规矩的商人,无外乎就是‘利益’二字,现在我们都已经拿下不同的标的,秦市长的话,我实在是听不明白。”
萧烨先开了口,算是表了个态,可他说话不阴不阳的,听的秦正都是胆颤心惊的,特别是他说话时的目光,根本就是在和卓一帆说吗,那里是同他讲。
“萧总说的很对,商人重的就是利,现在我们拿下这么大的标案,一定会勤勤恳恳,做好份内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