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梦,你之前受了伤昏迷,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的修养,先躺一会儿休息一下,我给你做点儿吃的去!”段景然看着沈如梦,温和的说道,五官俊美的脸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看的沈如梦的脸儿红扑扑的。
“好。”沈如梦也是真的疲倦,喝了口水都觉得好像爬了座山那么累,听到了段景然说的话,便点点头躺下,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又睡着了。
段景然端着空碗出了房门,走到旁边搭着的半扇草棚子下头的厨房里头,忍不住微微的叹了口气。
“想我段景然也算是诗书传家,这守孝三年之后,定也是要金榜题名的!难道要为了区区五斗米折腰么?!”段景然弯下腰来,看着只剩下浅浅的一层米粒儿的罐子,咬了咬牙将拳头砸在地面,眼角不知不觉的热起来了。
这段景然也算是诗书传家了,祖父是个举人,父亲更是两榜进士出身,不过运道不好,好不容易考了出身,这还没做几年官儿呢,祖父病逝了。
祖父病逝,段景然的父亲自然是要丁忧的,为了博个好名声,在这山里头搭了个草庐守孝,却没想到一场大雨把他淋病了,竟是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段景然想到自家爹爹当初病重的日子,抹了一把脸,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虽是清贵人家出身,却也是过过几年好日子的,没想到爹爹一病之下,自家不光是卖房子卖地,竟是把家底掏了个光。
等到爹爹病重不治的时候,段景然家里头已经是家徒四壁了,再等到发送了爹爹,陪着娘亲在这山里头住下来,段景然俨然从富贵人家的公子,变得连个普通老百姓也不如了。
再过了两年,段景然的娘亲也不行了,在这山的茅庐里头,段景然守孝足足守了快九年,从一个不懂事儿的小男孩,也已经成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
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却要功名没功名,要家财没家财,除了徒有一肚子的诗书礼义以外,竟是别无所长,要不是每逢初一十五庙会的时候帮人写写书,这段景然恐怕连活命都不能够了。
“哎,虽是形势人强,我却不能坐那趁人之危的小人!”段景然叹息一声,将米罐子里头最后的一丁点儿大米给舀出来。
段景然舀米舀的很是仔细,连米罐子底下的碎米,都珍视的一粒粒捡了起来,丝毫都没有放过,然后煮水熬粥,要给那沈如梦补养补养。
至于段景然自己,山有不少野菜野果的,他采了些回来充饥,将野菜放到另一个罐子里头,倒了些水煮了煮,捞出来以后撒了点儿盐进去,也算是一餐了。
“如梦,你醒醒,喝些粥再睡吧!”段景然将冒着热气的米粥放到桌案,只觉得那米粥的香味儿直往自己的鼻子里头钻,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却也没有动一口。
“嗯……”沈如梦又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的段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