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趟南巡,其实是有目的的,他早在登基之处那几年,就在东南的海岸线上,一个隐蔽的地方建了个造船厂。
那里,藏着皇上的一个梦想,不光要成为这片土地的霸主,更要开拓海上的疆域,去看看那更远的地方有什么,去看看那更广阔的天地里头有什么。
皇上端坐在马上,看着这属于他的大好河山,心中豪情万千,他正想赋诗一首来赞美自己的江山和自己的伟大,却听到远处哭爹喊娘的不知道在叫唤着什么,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若说十天前皇上刚刚从京城出来的时候,对于这种哭爹喊娘告御状的戏码还很热衷的话,如今却是一点儿新鲜劲儿都没有了。
十天的时间,冲破冲冲阻碍到了皇上面前告御状的不下百人,里头十件有九件在皇上看来不过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碰上一件不那么小的,还是告的贪官污吏。
在皇上面前告贪官,这不明摆着说皇上不会御下么?!皇上为了自己的名声,硬着头皮一天到晚处理这些糟心的事情,整个人的心情都不好了。
后来,皇上就给定了个规矩,想要告御状也行,男的打三十大板,女的在钉满了钉子的板子上跪一刻钟,这御状才能告。
有了这规矩,倒是真的管用,冤情没有那么严重的老百姓一看告御状还要挨打,也就不敢学着戏文里头的告御状跟着折腾了。
“这又是怎么了?!”皇上看着那哭爹喊娘的人是个年轻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还算可人,这才没有一怒之下下令把人给拖出去砍了。
“回禀皇上,是来告御状的,跪了钉板也一定要来告御状,说是有天大的冤情呢!”皇上旁边儿的大太监,忙不迭的把话儿往上递,他也知道皇上对告御状的人已经不胜其扰了,但这事儿,还真的是不说不行啊。
“到底什么事儿啊?”皇上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
“说的是海宁那边儿有个大船坞,船坞的老大克扣下头人的月银,他家爹爹追讨不成,竟是被活活给打死了!”大太监咬咬牙,斟字酌句小心翼翼的对着皇上说道。
“海宁?!”皇上听到这地名,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然后又缓缓的眯上了。
“把人带过来吧……”皇上沉吟了片刻,这才又低声说道,皇上倾注了不少心血的造船厂就在海宁,离此地还有千里之遥,此番告御状的人竟是海宁来的,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是!”大太监忙不迭的应声下去,皇上这次南巡就是为了看大船来的,这来告状的女子,十有八九就是那船坞的人,大太监明知道这事儿会捅雷,却也不敢不说,认命的垂首下去带人,只希望待会儿皇上一怒之下,不要顺带着要了自己的小命儿才好。
“皇上,求皇上给我做主申冤啊!”那民女走上前来跪在皇上两丈远的地方,腿上鲜血淋漓的样子很是有些可怕。
她却真是个好姿色的,就算是受了跪钉板的苦楚,脸色略微苍白,却也只是显得越发的娇弱和楚楚可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