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云扭过脸去,似乎是想要避开李剑锐凌厉的目光,或是逼问,低声说道:“我沒办法告诉他,你说的不错,我一直控制着自己,而且我也相信我的自控能力!这么多年的兵也不是白当的,和你说说我兄弟…”
原來吴国云的这个兄弟,就是他的战友,是他在调入应急部队后认识的,叫赵鑫,和李剑锐与M8一样,也一个宿舍的舍友,同吃同住同训练,赵鑫是个性格爽朗的人,平时在队里也颇受欢迎,而且热心好学,知道吴国云一身本事,就跟在他身边,时不时的学点东西,加上平时训练的默契,两人出任务的时候就呆在一个小组了。
吴国云和赵鑫就这么结成了亦师亦友的铁杆,赵鑫家在沂蒙老区,那里有一眼看不完的大山,蜿蜒的山间小道,由于交通闭塞,就一直沒有发展起來。
李剑锐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在新闻里看到临沂发展的不错啊,最近举行过不少世界级的比赛呢,号称物流之都,滑水名城呢,”
吴国云的话让他默然:“那是国家扶植的结果,沒错,临沂发展的是不错,但是,下面呢,山里呢,你几时看过关于山里的报道,而且说真的,就算是有这样的报道,你信么,我去过那里,亲身翻过了几座山才到了我兄弟的村子,呵呵,不说与世隔绝,也差不多了,可是那里有村委,也有镇政府,甚至是通了自來水和电,”
“不过水管里沒水,电线也沒电,当地人吃水要翻一个山头,用桶挑过來,到了晚上,照明用的是煤油灯,很古老的生活方式,对吧,”
李剑锐不禁问道:“怎么会水管、电线,都成了摆设呢,”
吴国云说道:“坏了,断了,国家拨款被挪用了,无非就是这些个原因,每年天朝政府都会拨出款项,用來扶持老区,但是,钱到了半路就不见了,反正沒水沒电,也死不了人的,那么多年都是这么过了,对吧,”
“说说你兄弟吧,他怎么样了,”李剑锐问道,毕竟这样的事情已经成了习惯,谁也改变不了,每每换届,领导人大多会许诺打击贪污腐败,换百姓们一个朗朗乾坤,于是就会看到一批重量级的高官落马。
于是,百姓们再次觉得现正清明,迎來了一个好领导,最让人疑惑的就是,几乎每次官方喉舌的报纸刊刊物,都会用醒目的标題显示:“破获建国以來最大的贪腐案 建国以來最高官落马”,层出不穷的新鲜数字,不断刷新贪腐记录,而落马的高官似乎也越來越高了。
不知道按照这样的递增速度,什么时候轮到皇帝陛下,李剑锐心里如是想。
吴国云说道:“他有老婆,有孩子,当兵的那段时间里,都是嫂子在照顾家里,嫂子人是一顶一的好,我那兄弟的腿脚不好,都是她去挑水,孩子也懂事,快读高中了,平时都能分担不少家务,”
“我跟着赵鑫学了不少东西,关于战斗方面的,这些年的任务如果沒有他带着我,也不知道现在我是个什么样子了,”
“那一次,我们也是越境作战,不过比现在的配备好多了,我们的目标是要端掉敌人的一个军事基地,当时,我已经出过几次任务了,老油条算不上,不过也比新兵蛋子强不少了,一个分队二十人,分成五个小组,各有各的任务,任务还算是顺利,一个兄弟重伤,两个轻伤,都被带出來了,”
“不过撤退的时候,出了问題,接应的直升机來早了二十分钟,我操他妈比的,”说完,吴国云顿了一顿,充满恨意的说到。
李剑锐也奇怪,麻痹的作战计划都是一环扣一环的,虽说无法控制到分秒不差,但是误差也不能大过三分钟,这些都是写在战术条例中的,如果沒有按照条例执行,是要军法处置的。
李剑锐问道:“怎么会这样呢,他们不怕军事法庭吗,”
吴国云无奈的看着远处:“听说是一个新來的参谋制定的计划,而且一意孤行,要求必须按照计划执行,哼,”
李剑锐能看到吴国云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双拳紧握起來,咬牙切齿,如果他刚才提到的那个参谋站在吴国云的面前,估计现在会被吴国云撕得粉碎。
这件事看來是从源头出了问題,而飞行员只是忠实的执行了计划,或是被迫执行。
“我听说,参谋部的计划都是要经过层层审核的,怎么可能这样的随意,”李剑锐想到这次参加的野战训练营,同样是由参谋部指定的训练计划,不过,跟着李墨阳以后的行动计划又是谁制定的呢。
吴国云一拳打在旁边的水泥围墙上,怒道:“我好恨,”
看着一缕鲜血沿着墙壁留下,李剑锐能感觉到吴国云的滔天恨意。
“那个参谋虽然也上了军事法庭,不过我后來听说,虽然他被判了十五年监禁,但是在里边顿了两个月就出來了,据说后來去了M国,经过多方打听,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我才知道,原來他是个高官后代,从小酷爱军事,得了他家里的帮忙,进了军校,后來又靠关系直接进了参谋部,因为他家族的势力很有力量一路保驾护航,养出來个纸上谈兵的东西,”
“可怜我们一分队,就成了他的试验品,如果顺利成功,他就有可能青云直上,就因为直升机來早了二十分钟,我们的撤离地点被敌方发现,我们不得不背水一战,当时上百号的敌人,手里什么武器都有,56式冲锋枪、AK、迫击炮、车载十二毫米重机枪、手榴弹,什么都对着我们招呼,”
“那地方又是沙漠边缘,周围空旷的不得了,接应我们的四驾直升机当时就被打下來一架,一起去的二十号兄弟被机枪手打死了两个,他们都是因为背着伤员,被重点照顾的对象,”
“我当时就看见满眼的黄沙,已经到了直升机旁边的兄弟,都不肯上去,蹲在飞机旁边,掩护我们,我除了拼命的跑,一点别的法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