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点头,“多谢嫂子!”
“既然喊我一声嫂子,就别客气,你先休息着,我去找找妞妞她们的衣裳,拿几件给幺妹、小弟替换着穿!”
“多谢嫂子了!”
看着袁氏离去。
柳氏沉默了。
她一家子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几个女儿,而这几个女儿长得其实都不差,就是早些年没什么吃的,黄皮寡瘦。
而模样最好的当属阿薪。
阿薪……
柳氏惊了一下。
莫非袁氏想把阿薪说给舒佑仁?
虽是怀疑,但柳氏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不然好端端的,袁氏怎么就对她们好起来?
等袁氏拿来了衣裳,柳氏多了心思,忍不住去揣摩袁氏的话,多数都是她在夸舒佑仁,又夸舒薪,心中也就越发肯定。
柳氏是又气又无奈。
早知道,就窝在那屋子里,来村长家做什么……
袁氏发现柳氏容易走神,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回了房间,找村长说话。
“你说,真能成?”
村长看了袁氏一眼,“就看阿薪这孩子有没有良心了!”
袁氏默。
倒也是这个理。
也不在多言,拿了针线做衣裳。
村长、舒佑仁的衣裳都是她在做,家里也存了十几匹极好的布料,一直舍不得用,是贵人送来的。
倒是给了佑兰、佑琴两匹,这姐妹俩也是舍不得用。
两个儿媳妇她一人给了一匹。
以后舒薪真嫁进来,她便都给了舒薪。
也有些深,舒薪意犹未尽,只是舒佑仁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加上牛氏、张氏过来喊自家女儿去洗脸、洗脚睡觉,舒薪也只得带着菜花、葱花、豆花去打水洗脸洗脚,回房间睡觉。
临睡之前,就去看了小弟、幺妹。
柳氏看着四个女儿,虽然偏心舒薪,但都是她生的,也是心疼的,加上如今相依为命,自然更疼了几分。
“好了,小弟、幺妹都好好的,你们也去睡吧,如今住在伯娘家,要勤快些,别光顾着玩!”柳氏声音温温柔柔的,却带着一丝坚毅。
舒薪点头。
菜花、葱花、豆花应了一声。
“去睡吧!”
“娘也早点睡!”
舒薪几姊妹回到房间,房间构架和柳氏的房间是一样的,就是多放了一张床,中间一个小几,拿来放油灯。
两张床都是干干净净的。
豆花拉着舒薪,“大姐,我跟你睡!”
“好!”
菜花、葱花睡一张,舒薪、豆花睡一张。
这天本来有些热,但因为下了雨,又凉飕飕起来,被子不薄不厚,盖着刚刚好,又因为晒过,干干净净的味道让人很容易入睡。
豆花挨着舒薪,小声问,“大姐!”
“嗯?”
“以后我们家的被子也能这么干干净净、暖呵呵,还香喷喷的吗?”
舒薪一顿,抱紧了豆花,“当然!”
她会请人打两个炕,冬天烧上火,炕就暖烘烘的,一觉睡到天亮。
尽管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舒薪也很快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睡得格外香。
到了半夜,雨便停了。
天明十分,有人才想起舒薪一家子,特意去看,才发现舒薪家屋顶都没了,用油布盖着,舒薪一家子都不见了,忙到了村长家,才发现舒薪姐妹四个正和村长一家子坐一起吃饭。
呵呵呵笑了几声,说了些话才离开。
村子里顿时说什么都有,但不管怎么说,舒薪一家子安好,至于村长什么心思,谁知道呢。
良心过得去就好了。
吃了早饭,张氏就拉着舒薪说道,“豆花说你针线活好,拿来给我看看怎么样?”
舒薪错愕,看了一眼豆花。
才笑了起来,“好!”
回房间从背篼里找到修好的图样子,拿了给张氏看。
张氏拿着图样子,顿时就惊住了。
这花绣的跟真的一样,她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好看的花儿。
袁氏、牛氏也走过来看。
“哎呀,这花是什么花?可真好看!”牛氏夸道。
袁氏也微微点头。
确实绣的好,比家里两个儿媳妇,两个女儿都好。
甚至比贵人送来的还要好些。
袁氏心里顿时有些忐忑。
这么好的手艺,绣品拿出去多少人抢着要,钱也就滚滚来了。
有了钱的舒薪是否会记着如今的恩情?嫁给佑仁?
“这是芙蓉花!”舒薪解释。
并没有因此而骄傲。
“这是打算做荷包的吗?”牛氏问。
“嗯!”舒薪点头。
牛氏摸了几下便递给了舒薪还。
绣的这么好,弄坏了可惜。
“阿薪打算做了荷包拿去卖吗?”袁氏问。
心微微揪起。
“嗯,那天从戴记拿回来的布料,等做好了就拿过去,赚些钱补贴家用!”舒薪轻轻出声。
“这样子好,这样子好!”袁氏连夸了几句,才认真说道,“既然要做荷包,就趁着这几天做出来,过两日你大哥要去镇上,让他顺便带你过去!”
“多谢伯娘!”
“好了,快去绣花吧,你二嫂也绣的不错,你们两一起刚好有伴,我去找块布料给你,你多做几个荷包也是好的!”
“伯娘,不用了,我……”
袁氏笑着拍拍舒薪的肩膀,“别想着拒绝伯娘,多想想你家现在的情况,多赚点钱多买些粮食,把日子过起来!”
“多谢伯娘!”
袁氏笑笑,去拿布料了。
张氏拉着舒薪去绣花,让舒佑仁教菜花她们认字去,舒佑仁不太愿意,可又怕舒薪生气,只能带着一群孩子去了房间,心不甘情不愿教她们读书认字。
村长家三个儿子房间都是挨着的,中间隔了一堵墙,里面三个方向有房间,很宽敞有明亮。
张氏带着舒薪到了自己住的房间,拿了绣篮子过来,里面都是针针线线,又见舒薪没有绣棚,忙拿了绣棚给舒薪,“慢慢来,不急的!”
“多谢二嫂!”
张氏笑笑。
舒薪把布料用绣棚绷好,又拿了针,把需要的线都穿好放在一边备用。
然后快速的绣,头都不抬一下,甚至不用担心、纠结用线,更不用看图样子,绣出来的花却漂亮的很,跟真的一样。
张氏瞧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直到一朵花绣好,舒薪才呼出一口气。
抬起头,扭动一下僵硬的脖子,站起身扭动一下腰,扭头见张氏吃惊的看着她,笑道,“二嫂,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