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舒老头看着舒薪,就恨不得把舒薪撕碎了。
想到那日在大女婿家受到是侮辱,舒老头更是恨毒了舒薪,冷哼一声。
舒薪不语,身子往后退了退,把路让出来。
想过很多种见面场景,这般一下子遇到舒家人,还真是没想过。
舒老头和他四个儿子。
曾经都是最亲的人,如今熟悉的陌生人。
低着头,不去看,不去想,亦不会觉得憋屈、难受。
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舒薪在心里把这三句话默念一遍,果然好受很多。
“哼,装模作样!”舒老头冷哼一声,从舒薪身边走了过去。
舒阿城、舒阿山、舒有田正眼都没看舒薪一眼,跟着舒老头进去,舒阿木看着舒薪,犹豫许久才说道,“我过几日就要娶妻了!”
“……”
舒薪闻言,抬头淡漠的看着舒阿木。
想认真看看这个男人是多么的厚颜无耻。
“你二娘性子好,如果你们姐妹几个想回来……”
“不用!”舒薪镇定的打断了舒阿木的话,“我们不会回来,且我们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我们记住的是你那日的狠,就算你忘记了、舒家村的人忘记了,我们不会忘记,亦不会让你算计的!”
舒阿木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来。
这个女儿,从小没正眼瞧,只觉得她很沉默,也有些厉害,牙尖嘴利的。
却没想到如今一点都不给他面子。
舒阿木扬起手想给舒薪一巴掌,却发现好多村里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一时间觉得羞燥。
手捏拳,慢慢的放下。
便见舒薪缩着身子往后退,似乎害怕的紧,哪里有先前的牙尖嘴利。
这贱丫头,竟陷害他。
“你真是一点都不像我舒家人!”
舒薪默。
她还真不想做舒家人。
“哼!”舒阿木冷哼一声,迈步离开。
舒薪依旧缩在原地,静静的不语,听着边上轻微的叹息声,慢慢的朝外面走。
“阿薪!”
舒薪闻声抬头,见是村长,顿时笑了出声,“村长大伯您回来了,五哥呢?”
“你五哥挺好,过几日就能回来,我先回来!”村长说着,想摸摸舒薪的头,想着舒薪不小,以后可能是他儿媳妇,只得作罢,关心问道,“没事吧?”
“没事!”舒薪忙摇头。
“没事就好,一会要选族长,你是女孩子不能进祠堂,就在祠堂门口站着,我选谁,你跟着我选就是了!”
“嗯,听村长大伯的!”
村长点点头,进了屋子。
族长已经很不好,却还是能说话,他提了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小儿子,至于其他人也可以自荐。
“我自荐!”舒老头大声说了句。
然后就听到屋子里传出笑声。
有讥讽、嘲笑、不屑、看戏,什么样的都有。
族长也是一愣,强撑着看了舒老头一眼,心中冷笑。
这得多大脸,才能自荐?
要说是个好的,他也会支持,但就舒老头这样子,真做了族长,他死也不能瞑目。
其他几个本来想要自荐的,见舒阿木这样子,纷纷歇了心思,准备推荐族长家小儿子。
“那就去祠堂吧!”族长轻轻说了句,由人抬着出了屋子。
舒家村的祠堂不大,但也不小。
每家每户都来了个男人,孩子们在祠堂外看热闹,舒薪家特殊,柳氏一个外姓妇人,不可能被允许来祠堂,舒薪到底是舒家村人。
“选族长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老族长轻轻出声,朝祠堂外看去,他已经看不太清楚舒薪到底在哪里,“阿薪,你过来!”
舒薪闻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薪,族长叫你进来!”村长大声。
舒薪才慢慢的进了祠堂,走到族长面前,“族长!”
族长轻轻抬抬手,示意自己知道,才小声说道,“阿薪一家子,在咱们村子里是个特殊的村子,谁是谁非多的我就不说了,但有一点,以后不管谁是族长,对舒薪一家子,能帮衬着就帮衬着,村里人也是,不要做那恃强凌弱的恶事让自己丢脸,让舒家村丢脸!”
村里人纷纷应声,要族长放心。
族长又轻轻抬手,才第舒薪说道,“阿薪也是,要记得村里人对你们的好,不要做那种斗米恩、升米仇的人,更要好好教你家小弟,以后长大了不管多大本事,都不要忘了村里人如今的好!”
“我记住了!”舒薪慎重应声。
她是真的记住了。
更没想到,族长在这个时候,让她进了祠堂,说了这一番话。
“记住就好,家去吧!”
“是!”
舒薪应了声,出了祠堂,只觉得心口哽的有些难受。
对下一任族长的选举,族长小儿子以几乎全票压过了舒老头。
很多人并没有因为他的女婿是镇丞、捕快头子而选他,
看着那孤零零的几票,舒老头脸一阵青一阵紫,最后实在是呆不下去,转身就走。
舒阿木却留下说道,“二十五我娶亲,还望各位叔伯、兄弟到时候来喝喜酒!”
“……”
“……”
“好,好啊!”
有一顿不错的饭菜,多数人还是不会拒绝的。
舒阿木笑笑,见六福坐在一边沉默,上前几步,“六福哥!”
“嗯!”六福淡淡应了一声。
“你回家吗?咱们边走边说!”
“我还有事,怕是不能与你一起了,阿木,我先走了!”六福说着,朝舒阿木点点头,起身便走了。
舒阿木错愕的看着离去的六福。
他们以前的感情是最好的,小时候他还救过六福的命。
可今日……
舒阿木知道是为什么,可他不后悔。
以前那样子窝窝囊囊,和如今的挺直腰杆,口袋里有钱,身边有个漂亮温柔的美娇娘,事事不用自己做,丫鬟、婆子会做的妥妥当当。
芸娘还答应他到时候在镇上开个铺子,他做掌柜。
想到这里,舒阿木去找了好几个曾经走得比较亲近的兄弟,想要他们到时候抬轿,一个个都委婉的拒绝了。
舒阿木深吸一口气,心里顿时有些难受。
最后决定拿前请人抬轿,就是迎亲队伍都请人,既然决定以后不走动了,那就不走动吧,以后有事别来求他!
舒薪慢吞吞的回到家,见柳氏在窗户下做着鞋子,菜花、葱花在一边学着,豆花正逗小弟、幺妹,本来有些烦躁的心顿时安静下来。
那些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何必去在意。
“娘,我回来了!”
柳氏在屋子一笑,“绿豆汤在厨房水缸里,自己舀!”
“哎!”
舒薪应了声,进厨房拿碗舀了一碗绿豆汤,端着进了柳氏的房间,坐在炕上小口小口吃着,顺便喂豆花吃几口。
“族长身子怎么样了?”柳氏细声问。
想着族长年纪大了,还要为她们娘几个操心,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怕是不太好!”
柳氏沉默,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好一会才说道,“阿薪,一会你拿十个鸡蛋去一趟族长家!”
礼虽然轻,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舒薪点点头,吃了绿豆汤,逗着小弟、幺妹。
舒薪有一种错觉,幺妹好像不太喜欢她,更不喜欢被她抱,不过一个小奶娃,舒薪也不在意。
小弟倒是十分喜欢她,拉着她的手指不肯松手,舒薪也就偏疼小弟些。
逗了一会小弟,舒薪才去拿了十个鸡蛋装到篮子里前往族长家。
老族长算是辈分很高的老人,就是舒老头也得喊一声叔,对着他的儿子、儿媳妇,舒薪要喊一声阿爷、阿奶。
老族长小儿媳妇接过了篮子,“阿薪有心了!”把鸡蛋拿了放在一边的篮子中,才把篮子递给舒薪还,“今天就不留你了,等老爷子身子好了,再喊你过来玩耍!”
“好!”
舒薪点头,出了族长家。
就老族长这情况,怕是这个夏天都过不去。
本想去一趟村长家的,可村长刚刚回来就去麻烦人家,舒薪也觉得不好意思,便慢吞吞的往家走。
“阿薪!”
舒薪闻声抬头看去,是六福伯家王氏。
“伯娘!”舒薪喊了一声走过去,“伯娘喊我有事?”
“有点事,来,到伯娘家,伯娘慢慢跟你说!”王氏拉着舒薪朝家走。
六福家养了不少鸡,远远一股子鸡屎味。
不过家里收拾的很整齐,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很干净,地上也不见鸡屎。
“阿薪快坐!”
王氏拉着舒薪坐下,才说道,“听说你家要打水井?”
“嗯!”舒薪点头。
“找好人了吗?”
“还没呢,伯娘有好的介绍?”舒薪问。
“你还别说,我娘家有几个堂兄弟就是给人打水井的,价格也公道,这十里八乡多数水井都是他们打的,且他们人手也齐,其中两个还是石匠,家里需要什么也能砸出来!”
舒薪略微沉思,“需要多少钱?”
“那要看你需要打多深多大,就算特别深特别大,加上水井石圈,一般不超过一两五钱,你们管午饭,晚上住就不用担心,住我这边就是!”
“那可以,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方便?要是可以,明天就过来挖水井可以吗?”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一会就喊你六福伯走一趟!”王氏笑眯眯的应下。
一点都不担心舒薪做不得主。
客客气气的送舒薪出了家门,目送舒薪远去,才乐滋滋的去找六福回一趟娘家。
虽然是远房堂兄弟,但能帮着接一笔生意说明她没忘记娘家,娘家人才会惦记着她,要是被婆家人欺负了,才会给她出头。
她才不要把日子过成柳氏那般,人人可欺。
了了一桩心事,舒薪脚步轻快的往家里走,还哼着小曲。
“阿薪!”
声音轻轻的,有点温柔、紧张。
舒薪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子,舒家二房堂姐,舒宜慧。
原本应该是除去菜花、葱花、豆花外最亲近的姐妹,但不管是以前的舒薪,还是如今的她,对舒宜慧都没什么感觉。
淡淡的,宛如陌生人一般。
“有事?”舒薪淡淡问。
“嗯!”舒宜慧点头,朝拐角处看去。
见没人走出来,最终略微失望,呼出一口气才说道,“就是,就是我要定亲了,你、你……”
“恭喜你,祝你幸福,我先回家了,再见!”舒薪一口气说完,迈步就走。
不管舒宜慧什么表情,也不管角落里躲着的人是谁,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就连角落里的人是谁,她都没斜眼去看。
就这么走的潇洒。
“……”
舒宜慧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美眸。
这舒薪……
到这一刻,她才真的相信,舒薪变了,再不是以往那个整日沉着脸,一副深不可测不好欺负又有些委屈强作坚韧的样子。
看她现在走路的姿势,昂首挺胸,腰挺的笔直笔直,嘴里哼着不成调却极好听的小曲。
身上衣裳也不再是以往泛旧,都是补丁,而是颜色鲜艳的粉色,干干净净的细棉布,瞧着应该是新做的。
离开舒家后,她们并没有三餐不济,没有穷困潦倒,甚至还盖了新屋子,瞧着舒薪样子,脸上有肉,身子也长高了些。
她们过的很好!
看向角落里,低低唤了声,“雪梅姐!”
舒雪梅慢慢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不甘的舒芳菲。
舒雪梅沉沉的看着离去的舒薪,深深吸口气,“算了,咱们回去吧!”
不识好歹。
要不是为了名声好听点,她才不愿意来拿热脸贴舒薪冷屁股!
“大姐,我就说舒薪不是个好东西,偏你不信,还想着送点钱给她,你看她那样子,可根本不记着咱们是姐妹,以后别管她死活了!”
舒雪梅不语。
舒宜慧也不语,不过回头去看了走远的舒薪一眼,抿了抿唇,捏了捏袖子。
跟着舒雪梅、舒芳菲回家。
家里过几日就要办喜事,该采买的都采买好。
舒婆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准备买一头猪,几十只鸡,这会正和韩氏、赵氏、许氏商量。
“钱不是重点,重点是一定要把这喜酒置办的热闹,让人挑不出一点不是,肉啊饭什么的,一定管够,吃不光没事,但一定要让来的客人吃饱!”
舒婆子如今是憋着一股子气。
无论如何,都不能比柳氏进住那一日差。
不就是点红烧肉,她一整头猪还煮不出一锅红烧肉?
韩氏心中冷笑,想着这银子存下来也不知道便宜了谁,嘴上应了声,“都听娘的,只是这银子……”
“再加二十两!”舒婆子说完,心是疼的。
但为了面子里子,她不得不多拿银子,把这婚事办的热热闹闹,让人挑不出一个不是来。
赵氏沉默。
许氏则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建议,把舒婆子哄的心花怒放。
舒宜慧瞧着,抿抿唇,上前喊了声,“阿奶,大伯娘,三婶!”
舒雪梅、舒芳菲也上前喊了人。
舒婆子点点头,“去找你们小姑玩吧,刺绣也得练起来,不说像舒薪那小蹄子那般养家糊口,以后找了婆家,多门手艺也能立得住脚!”
说到婆家,舒雪梅脸色一变。
本来十拿九稳的婚事泡汤,连着看了好几个,一个不如一个,那些人哪里来的脸敢上门来说亲事?
她舒雪梅是嫁不出去吗?
想到这里,舒雪梅红了眼眶,转身就走。
“大姐!”
舒芳菲喊了一声忙追了上去。
舒宜慧抿抿唇也跟上。
舒婆子错愕的看着,“这几个孩子是怎么了?”
“我去看看!”赵氏说了句起身离开。
她真心烦腻这样的相处,提不上劲来。
原以为和丈夫提议去镇上丈夫会同意,却不想他第一个反对。
两个儿子倒是赞同,可老子不答应,他们再愿意也没用。
“我也去看看!”韩氏也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舒婆子瞧着,满心的不乐意。
许氏心中好笑,忙道,“娘,你说大嫂、二嫂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整日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舒婆子忽地想到那日自己的狼狈。
对两个儿媳妇不喜起来。
但赵氏、韩氏可不是柳氏,可以随便欺负磋磨,这两人娘家兄弟多不说,还护短。
便是不喜,也只能忍在心中。
“别胡说,你大嫂、二嫂要操持老三的婚事,很多事情要商量,自然要在整日呆在一起!”
“也是!”
婆媳两又说着话。
舒雪梅、舒芳菲回了大房院子,舒宜慧则回二房自己房间,倒在床上,看着床顶。
赵氏推开门进来,心疼问道,“怎么了?”
“娘,我心里难受!”舒宜慧低语一声,拉了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赵氏错愕了一下,坐在床边,追问,“到底怎么了?你们刚刚去哪里了?”
“娘,您别问了,我这会子什么都不想说!”舒宜慧闷闷出声。
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满心都是舒薪走的那么潇洒,那么的肆意。
那是她曾经不敢想的。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说吧,只是宜慧啊,别去找阿薪,你阿爷、阿奶在她手里都讨不了好,更何况是你!”
舒宜慧闻言坐起身,震惊万分,不可思议问,“娘怎么知道我去找阿薪了?”
“雪梅的婚事吹了,来提亲的一个不如一个,她自然想做点什么抬高自己,姐妹情深多好,宜慧你仔细想想,你雪梅姐是什么样的人?她眼里除了自己,可曾有过别人?”
舒宜慧沉默,许久之后才问道,“那年,我该怎么办?这个家我呆不下去了,真的,走出去村里人指指点点,都在议论我们如何如何的绝情不仁义,甚至咒骂我们黑心黑肺、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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