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丈夫封行朗离开,雪落的心泛起了浅浅的疼。
方母突然的离世;方亦言所遭受的无妄之灾;而丈夫封行朗的被拘留,儿子林诺所挨的打……
凌乱得雪落连呼吸似乎都带上了哀愁。
“妈咪,你快坐。亲儿子帮你倒水喝。”
虽说自己的小p股还隐隐作痛着,可小家伙看出了妈咪的忧心忡忡,便殷勤的给妈咪又是倒水,又是拿糕点。
“诺诺,p股还疼吗?让妈咪看看。”
即便挨了打,小东西依旧黏着自己;在怒其的同时,雪落又是满心的怜爱。
雪落比谁都清楚:儿子林诺非常害怕失去她这个亲亲妈咪的疼爱!
在佩特堡母子俩相依为命的那四五年时间,让小东西越发眷爱她这个妈咪。
虽说现在他有了亲爷爷,还有了亲生父亲,以及邢十二他们……但再多的爱,都代替不了母爱。
“妈咪,不用看了。亲儿子的p股已经不疼了,都好了!”
小家伙记得妈咪一早回来之后,打了他一顿,且连早饭都没有吃就跑离了家。
“妈咪,你吃块鸡蛋仔吧,安奶奶刚刚做好的。”
吃着儿子喂过来的一块鸡蛋仔,雪落却如同嚼蜡一般。
她用双手扶正儿子的小肩膀,“诺诺,看着妈咪……”
深嗅一口气息,雪落才语重心长开启了教育儿子的话题:“诺诺,你知不知道,生命对于一个人来说,有且只有一次!要是死掉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方奶奶去世了,她永远都活不过来了……亲儿子,你懂吗?”
小家伙点点头。或许是懂的,但却无法有妈咪这样的深切认知。
“方奶奶是方亦言叔叔唯一的妈妈……方奶奶去世了,你说方亦言叔叔会不会很难过?”
为了能让儿子有更真切的体会,雪落便拿自己来做例子:
“要是妈咪死掉了,诺诺你会难过吗?”
“亲亲妈咪不会死的!”
小家伙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妈咪的腰际,“亲儿子会保护好你的!”
“诺诺,你失去妈咪会害怕会难受,方亦言叔皮失去他的妈妈,同样会很难受的!”
小家伙抹了一下鼻间,带上了泣音:“可亲儿子真的没有伤害那个老奶奶!她问了亲儿子很多的问题,亲儿子告诉她后……她就突然生病吐血了。她还藏了妈咪的照片,还说妈咪是她儿子的未婚妻……亲儿子很生气,但亲儿子没有打她!是她自己摔倒吐血的。”
“……”
雪落也知道,要不是因为方伯母是个年迈的老者,以儿子林诺那自私又戾气的性格,就凭方伯母一直保持她的照片,小东西就会炸毛了。
默了几秒,雪落随之半跪在地毯上,平视着儿子林诺那泛红的小眼眸,“诺诺,我们都要敬畏生命!你懂吗?”
小家伙点点头,“亲儿子懂了!”
趁着妈咪进去书房不知道给谁发邮件,小家伙呼哧呼哧的跑到客厅里,拿起无线座机又跑去了玩具间。
电话是打给义父河屯的。
“哎呦喂,是谁主动打来的电话啊?瞧把你十二哥给受宠若惊的……”
“老十二,我没空跟你吧唧!把让义父接电话!出大事儿了!”
“义父休息着呢!天大的事儿也只能先跟我说了!”
邢十二并没有上心小十五的焦躁,因为这几天邢八那头一直都风平浪静。
便估摸着,小家伙口中的‘大事儿’,不是跟封团团争宠争输掉了,就是‘十六’那只不争气的拉布拉多,遛弯时又被小区里的狗给干趴下了。
小家伙急得嗷嗷直叫:“老十二,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了!快把手机给我义父!我混蛋亲爹都吃了两天的牢饭了!”
“什么?你亲爹吃了两天的牢饭?这几个意思啊?”
邢十二这才收敛起逗玩之意,正言问道:“你亲爹在申城向来不都是横着走的么?谁还敢让他吃牢饭呢?”
“说了你也不懂!赶紧的把电话给我义父!再晚了,我亲爹就要被人给折磨死了!”
小家伙对看守所的认知,仅限于电视中的监狱。那里的犯人会挨饿、会挨打,还会暴一动;又暴力又血腥。
事关邢太子,邢十二也不敢怠慢,便如了小家伙的愿,将手机递送给了义父河屯。
“十五……是不是想义父了?”
“有空再想你吧!义父,你的混蛋亲儿子被人关到监狱里去了!都已经吃了两天的牢饭!”
“什么?阿朗被关监狱了?什么人干的?”
“是姓方的家伙!两个姓方的家伙!听说那个姓方的老家伙还是什么……”
小家伙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个军衔,“是少将!义父,少将是不是很厉害啊?你有他厉害吗?”
“不管他是什么将,只要他敢伤害我邢穆的儿子,我一定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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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警方的提审,封行朗对自己殴打并侮辱方亦言的行为供认不讳。
以故意伤害罪达轻微伤,治安拘留10天。
因为封行朗身份的特殊,被安排在了简队所管辖的看守所里强制执行。
封行朗没有提起上述,亦没有办理保释。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巴颂的。封行朗让他在封家寸步不离的守着妻子林雪落和儿子封林诺。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邢八的。封行朗让他呆在封家附近守着,直到他出来。
严邦进来的时候,封行朗半躺在简易板床上微眯休憩。
“你丫的给老子低调点儿!剩下的几天,就别来了!”
即便不用睁眼抬眸,封行朗都能从脚步声分辨出来人是严邦。
“那是不可能的!”
严邦在封行朗的身侧坐下,“不陪着你,老子放心不下!”
“你想害老子多吃几天牢饭呢?!”
封行朗赏了严邦一记冷睨,“人家老子可是少将!你它妈想顶风作案不成?”
“我才不管他娘的什么少将!我有在,谁它妈也别想伤害到你!”
封行朗唇角微微浅抽,“你它妈猪脑子啊?你这么高调,要是让姓方的抓住什么把柄,反而会害了我的!懂么?严大总裁!”
“衙门的败类怕他,老子我可不怕!大不了跟他玩黑的!”
严邦不以为然。事关封行朗,他向来都会竭尽全力。
“玩黑的……玩黑的!你它妈就知道玩黑的!”
暴怒的封行朗抬手就朝严邦的后脑勺抽打过来,“你它妈知不知道:老子为了给你洗白,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还它妈动不动就给老子玩黑的!”
听到里面的动静有点儿大,简队立刻闯了进来。生怕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封总……封总……您消消气……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简队最怕严邦来硬的:不顾一切的将封行朗从看守所里给强行捞走!那可真就事大了!
“谁让你进来的?哪儿出人命了?你它妈眼瞎啊!”
严邦不爽的哼声。
“简队,你来得正好!赶紧把这狗东西给我弄出去吧!”
打人其实是件苦差事,别人疼,自己也累。
“严……严总,您请吧?您放心,我会把封总照顾得妥妥当当!”
简队当然不希望严邦留在看守所里。以严邦的暴脾气,简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就凭你?估计上头一个电话,你就吓成软脚虾了吧!我说你它妈活着憋不憋屈?就为了自己头上的那顶乌纱帽?”
严邦的言辞很难听。但又相当的犀利。简队主观上的确是想庇护封行朗的,可他实在是能力有限。
“……”简队瞬间就哑然了。
“严邦,说那么难听干什么?大家都为了混口饭吃!谁都不容易的!”
封行朗上前来拍了一把简队的肩膀,“给这个神经病在隔壁安排个单间吧。罪名随便给个。万一姓方的玩阴的,也好有个照应,我也不至于死得太惨!”
“好,我这就去办手续。”简队应声而退。
封行朗回头看向严邦,不经意间在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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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诺小朋友将安奶奶打包好的食物和营养汤从厨房里拎到客厅。
然后飞奔到书房,去喊正在做学问的妈咪。
“妈咪,饭饭都已经打包好了,我们现在就送去给我亲爹吧!”
雪落侧头朝着兴冲冲的儿子看了一眼,微微浅叹一声,“不用送去了!看守所里有饭吃,不会饿着你亲爹的。”
“妈咪,看守所里的饭饭好难吃的!而且又少得可怜!亲爹要是饿着了怎么办?”
小家伙奔过来拉住了妈咪的手,“妈咪,难道你不心疼我亲爹吗?”
雪落深呼吸一口,“诺诺,既然你亲爹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必要的惩罚!我们还是让他好好的在看守所里面壁思过吧!”
面壁思过什么的,小家伙还是能听懂的。因为他经常被妈咪罚着去面壁。至于思过……
“妈咪,亲爹一个人被关在里面,很孤独很寂寞的!会很想亲儿子和亲老婆的!我们去看看他嘛,求你了妈咪!”
小家伙不依不饶的晃动着雪落的手臂,期待着她能够妥协。
“妈咪是不会去的。你也不许去!就让你亲爹一个人待在里面好好思过!”
雪落甩开了儿子缠人的小手,毅然决然。
封行朗一直在等。
可该来的没等到,不该来的,却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