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其实刚刚还不大适应华隐秀这个身份,她毕竟恢复到郡主身份太久了,偶尔穿着男装出来,大部分也只是稍微掩盖一下身份,时间久了,她自然就更倾向于表现出来郡主的身份和个性。
刚刚说话的时候好几次差点把自称说错,不过现在看着一群读书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华锦终于找到了一点在苏州的时候跟人拼文的时候。
就在刚刚,九公主就要说出口了,华锦正好还想着怎么怼这位九公主更符合华隐秀的身份呢,这时候时机正好!
知道华锦的身份之后,很多人上楼来,原本在二楼的人也忍不住的过来凑热闹,也难怪大家这样,这燕朝立国到现在,新鲜事不少,最近的新鲜人新鲜事怕是少不了那位横空出世的平民出身的嘉善郡主,再就是被传说的快神了的这位苏州才子华隐秀,年纪轻轻书法已成大家。
之前有人将华隐秀的诗词作品整理成集,现在燕国几乎每个对诗词喜欢的读书人都会有一本,对于这位年纪轻轻就有才华的才子,很多人都十分仰慕。
但偏偏华隐秀的名声传遍燕国的时候,名声最盛之时,华隐秀却好像消失了一样,除非偶然可以从苏州的读书人口中听到能见到华隐秀本人,却是连任何诗词都不曾再传出来过,至于挑战的帖子,原本还有人送到华府,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华府连帖子都拒绝了,经常说华隐秀在外养病,不在苏州。
后来有很多人都传说华锦借生病离开苏州,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已经才尽,无法再作出传世之作,所以就是避开,把自己的名声留在最旺盛的时候。
这种说法最开始很多人不以为然,但后来华隐秀一直不出现,倒是让很多人认同,不过就算他们也认同,就算华隐秀此生再无创作出来,他也是燕国未来谓为佳谈的诗人,之前的那些作品足够华隐秀名流史册。
可惜的是,就在几个月前,苏州秀玉书院门口不仅挂上了华隐秀亲笔所书的匾额,还立了石碑,一篇《梦游天姥吟留别》再次震惊以为华隐秀才尽的所有人!
也因此让众人对华隐秀的确有才,但就是天性低调这件事有了更深的认识,之后再无人怀疑华隐秀的才华,而只是希望华隐秀什么时候能够心情好,再创作佳作出来,别说是文人墨客追逐华锦的作品,就连青楼妓子因为仰慕华隐秀的才华都愿意赎身到华隐秀身边做个婢女。
这些事情华锦也知道,不过只是当成玩笑,不觉得如何,那些妓子会如此说,怕也不仅仅是仰慕才华,也是看到了常子衿原本不是妓子,现在跟在华锦身边还挺受到优待的。
但无论是华锦和常子衿都不曾说过,之所以华锦帮常子衿,是因为她看到这个女子身上别人没有的韧劲,至于那些没有单纯和这份韧劲的,华锦也不会认同。
九公主的嘴被誉王给捂住了,她一大口咬了上去,誉王吃痛的放手,见到她还要对华锦说什么,慌忙道“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刚刚可都是学子,你还要不到下面已经在说是皇家看不起寒门学子吗?”
誉王对自己的妹妹可不是很客气,冷脸看着人“就因为你刚才那样,今天我还要进宫帮你请罪,你最好祈祷事情没有变的更大,否则别怪我和母妃都保不了你!”
“我说什么了,至于你要去请罪吗,我用不着你,我自己进宫跟皇兄说去!”九公主见到誉王说的这样严重,其实心里面已经有些害怕了,但却故意强撑着。
誉王冷笑“真是勇敢啊,那你就去,真当我愿意给你解决这些有的没的,你要不是我亲妹妹,我会管你吗,别忘了,你就只有我这一个皇兄,那个金銮殿上的,不是!”誉王虽然纨绔,但是也不是傻子。
他们的母亲在当年做了什么,他就算不知道,但这么多年总能知道在那个后宫要能够出头到底要付出什么,父皇去世之后,刘家出了多大的力才没有让刘太妃殉葬,让她能够跟着儿女出宫,这件事九公主不知道,他总是知道一点的。
“你胡说!”九公主听到哥哥这么说,下意识的反驳,但心里面其实是认可的。
曾经父皇没有离开的时候,她其实就很怕那个表面看似温和的太子哥哥,本就不够亲厚,她不过说气话,也知道自己就算进宫也得不到什么好。
“现在给我安安静静的别说话,到时候我和母妃自然会给你找个合适的人家,若是你一意孤行,咱们国家被处死的公主可不止一个了!”誉王狠狠的说道。
然后抬头看着华锦身边已经围了许多人,茶楼的掌柜原本看到华锦跟誉王还有九公主争执起来有些担忧,他们这茶楼的后台虽然大,但那是主子的事情,他们这些下人可是得罪不起这些金贵人。
看着华锦的眼神都有些让人心惊胆战一般的,这位华隐秀公子胆子太大,刚刚那话传出去怕不是什么好事,偏生那些狂生最是敢说敢做的,而且越是这样忠直还受到爱戴和认可呢!
华锦站在桌子前面,提笔蘸墨,并不是多么好的墨,也不是什么好纸,刚才有人说想要提供更好的笔墨却被华锦拒绝了“何必一定要好的笔墨,字随人心,秀胸中有词,怕是等不得了!”
说完之后回头看了誉王和九公主一眼,两人显然已经达成一致,九公主红着眼睛,一脸愤恨的盯着自己,华锦耳聪目明,比一般人听的更远一点,她隐约听到了锣鼓的声音,知道宁淏应该是不远了,便不打算耽误时间。
笔走龙蛇,见到华锦提笔开始写字,之前一直在华锦身边的男子带着少女也凑了过来,待走近才忍不住惊叹,这位华隐秀果真字含锋锐,只是一眼看过去都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肆意畅怀!
“芄兰之支,童子佩觿。虽则佩觿,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带悸兮。芄兰之叶,童子佩韘。虽则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带悸兮。”(诗经,卫风,芄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