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迎香一顿,抬眼一看,除了鬼先生,没见其他人啊!难道鬼先生就是关毅所说的客人?
不过她还是不情愿的离开了。
鬼先生走到亭子中,看了关毅一眼:“他来了。”
随即走到关毅身后,静静的站着。
关毅翻开一杯子,斟酌上一杯茶水,茶香四溢,随即正襟危坐。
这时候,小筑的拱门处,突然出现三个人,一个是定远侯,另外两个笼罩在斗笠黑袍之下,看不清相貌。
三人快步走到亭子之中,定远侯出奇的抱拳对着关毅一拜,随即转身对着其中一个黑袍人道:“这就是风晓。”
那黑袍人轻轻的点了点头,抬眼打量着关毅一眼,旋即缓步走到关毅对面坐了下来,摘下斗笠,露出面容。
关毅看着此人,心中一惊,这……
只见此人瘦骨嶙峋,脸色枯槁,面容憔悴,仿佛一个寿终正寝的老人。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显露出,此人,非等闲之辈。
另一个黑袍人也摘下斗篷,是个老者,实力深不可测,关毅看不清楚,而定远侯,却是恭敬的站在坐下的那人身后,目光中满是疑惑,怎么它会突然来定远侯府邸,而且还是为了风晓呢?
这两人,正是大吴皇帝孙耀和大供奉。
孙耀抬起桌上的那杯茶,轻抿了口,淡淡的说道:“呵呵,茶不错。”
关毅轻笑道:“能被大吴皇帝称赞的茶艺,看来定远侯之女的手艺,的确有独到之处啊!”
“哦?你认识我?”孙耀语气很平静。
关毅摇了摇头:“大吴皇帝孙耀,深居简出,见过的人不多,风某未入朝堂,怎么会见过呢?不过,现在会来见风某的,除了你,没有别人了,而且,风某也等你很久了。”
定远侯突然急道:“风小子,你怎么直呼陛下大名,还不给陛下道歉。陛下,这小子年少无知,还请陛下别往心里去啊!”
这个风晓,平时不是看他聪明得很吗?怎么一下子变得糊涂了,连孙耀的名字都敢叫,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可是令他更加奇怪的是,孙耀不仅仅没有半点生气,就连大供奉,也屹然不动,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孙耀摆手,目光望着关毅:“风晓,定远侯说你有大不敬之罪,你觉得呢?”
关毅淡淡的一瞥向他使眼色的秦昭,淡淡一笑:“大不敬?呵呵,孙耀,你觉得,我应该敬你吗?还是你觉得,你有哪点值得风某敬佩?”
此言一出,秦昭急得大汗淋漓,急忙想要辩解什么,却被身边的大供奉拉住了,朝他摇了摇头,秦昭见状,只得咽下去话,眼睛不停向着关毅使眼色,可是关毅却置若罔闻。
孙耀出奇的平静,亲自提起茶壶,斟茶满上,包括关毅的,这就令秦昭更为看不懂,大吴陛下亲自斟茶,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此时他再是傻子,也看出其中一些微妙了。
“那么,作为孙泰熙的父亲,这点不值得尊敬吗?”
关毅一沉,缓缓站起身来,抱拳一拜道:“原来是伯父来访,慢待之处,还望海涵。”
既然你不是以帝王身份来访,那么就好办了,作为朋友的长辈,我应该尊敬你,但是作为大吴帝王,你还没有达到令我尊敬的地步。
孙耀淡淡一笑,示意关毅坐下:“风先生这样的人杰,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若是吾儿泰熙能够赶得上你一半,我大吴也不会如今这般模样了。”
关毅微笑着摇了摇头:“伯父过谦了,孙兄之才,毫不逊色在下,只是孙兄太过刚正而已,若是有一日做了小人,风某自忖,也会忌惮三分。”
“哈哈……”孙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现在在朕面前,也只有你风晓敢说这样的话了。”
的确,敢在一个皇帝面前,如此说他的儿子,除了关毅,还真没有几个。
关毅抬起茶杯,抿了一口:“伯父此来,不是为了和风某叙旧的吧!若是如此,那个伯父的闲情逸致,还真是令风某佩服不已,而今大吴内忧外患,而作为大吴皇帝,却如此淡然,不禁令人遐想。”
其实。孙耀此来的目的,关毅已经猜出大半,不过却不是全部,毕竟帝王,关毅还是第一次接触,了解不完全。
孙耀没有说话,而是抬眼看着池塘,水鸟点水而起,游鱼警戒潜游,微风习习,竹影斑驳,小亭子内的无人,突然陷入了寂静,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关毅眼神闪烁着,落在孙耀身上,苦思不解。孙耀不是涅形境界的高手吗?传闻才五十来岁的样子,怎么现在,像个油尽灯枯之人,难道这里面,还有着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关毅自然不知道,孙耀中了叶之涣的血神大法之事,但是却瞒不过他身后的鬼先生,他看着孙耀的样子,眼中露出可惜之色,旋即俯身在关毅耳边嘀咕了几句,关毅方才明白过来。
孙耀见状,一点儿也不诧异,轻笑一声,问道:“泰熙说,你有志,灭掉天云宗,可有此事?”
“我想,伯父心中应该有了答案,何须再问呢?”关毅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孙耀不是傻子,听过孙泰熙所说的一切,自然能够看得出自己是否会灭掉天云宗。
毕竟在锦皇墓地,一下子打瞎天云宗的人,还干掉了天云宗的谢长老。这样与天云宗的结仇,相信没有那个宗派会置之不理,而且还是作为南域两大霸主之一的天云宗。
“朕能问一句,因为什么吗?你与天云宗也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孙耀的确不解,他所查到的风晓,太干净了,连一丝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关毅看着孙耀,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作为理由,伯父觉得,可以吗?”
孙耀闻言,眼睛陡然睁大,死死的盯着关毅,心中惊骇不已,良久之后,深吸了口气:“没想到,你风晓的志向如此之大,现在朕终于明白了,你说朕没有让你值得尊敬之处,果然,与你比起来,朕的确一无是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