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出现,将这些寻衅滋事的光头党徒带走之后,周围的街坊们也渐渐散去,齐冰雪领着那个青年店主过来给关毅道谢。
“谢谢二位出手帮忙……你们从国内来的?”这青年男子外形儒雅,三十出头的年纪,说得一口流利的国语,听着有股子临安口音。
关毅点了点头,对他伸出了手,自报家门道:“我叫关毅,您是齐小姐的朋友吧?”
齐冰雪一开始就说是来找朋友的,刚刚看到那一幕又没有避开而是直接冲过去呵斥对方,所以关毅才有此推测。
那青年店主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将关毅的手握住,很是热情地说道:“在下颜仲裴,多谢二位仗义相助,请到我店里面坐坐,喝口茶……”
虽然关毅并不想多耽搁时间,不过既然刚刚碰上了这么档子事情,人家热情相邀,关毅一时间倒也很难拒绝。
他点了点头跟着颜仲裴和齐冰雪一起往颜仲裴的店里走去。
想茶?
看到颜仲裴店招上很是别具一格的两个字,倒是让关毅一时有些愣住了。
这店招上的两个字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非常正宗的颜体正楷。
纯木色的匾额,配上浓墨大字,给人第一印象就透着一股书香儒雅之气。
“好字!”关毅不由得脱口而出赞道。
听到关毅的赞许,颜仲裴笑了笑说道:“我这拙笔,倒是让关先生见笑了……请里面坐!”
走进这店,看到排布整齐的纯木色桌椅板凳,还有那满屋子潇湘竹内饰,倒是让人有种回到了江南水乡,那种小镇上常见的茶馆的感觉。
在这异国他乡,见到这纯粹华夏风格的店铺,又让关毅多出了几分亲近之感。
“关先生,这是我内人……”颜仲裴对关毅介绍了一下之后,转头对自己的妻子说道,“稚莹,刚刚多亏了关先生和街坊们帮忙,那帮小流氓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颜仲裴的妻子季稚莹仪态端庄,略显清瘦,行动举止间有种不急不缓悠然出尘的气质。她对着关毅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后就伸手拿出一方手帕,很自然地在颜仲裴额头上轻轻擦拭了一下:“看你……满头的汗,去里面洗洗再出来待客吧!”
颜仲裴听着妻子柔责轻嗔地话语,对着关毅笑着打了个招呼就往里面去了。
季稚莹接替了丈夫作为主人的角色,引领着关毅他们在一张桌子上坐下来之后,淡然地笑道:“几位请稍后,我去沏壶茶来。”
原本关毅只是想着进来稍微打声招呼就离开的,走进来之后,对这充满故乡气息的茶馆多了几分亲近,倒也安之若素地坐了下来。
反正今天时间尚早,去陶家拜访也没有提前预约,在这里稍作停留也没多大关系。
坐定之后,关毅细细一看,就看出了一些门道来了。
这间店铺从外边的店招和内饰来看,应该是间茶馆,但这桌子的台面上都刻着纵横十九道的围棋棋枰,这就显出了此间并不仅仅只是一间茶馆而已,严格地说来,这应该是一间饮茶兼弈棋的棋馆。
看到关毅盯着这桌面上的棋枰看,已经沏好了茶回来的季稚莹笑着问道:“关先生会下棋吗?”
听到季稚莹的问题,关毅笑着摇了摇头:“大学的时候和一个室友学了点皮毛,知道这围棋的规则而已,要说‘会’字,倒还真是不敢。”
围棋是一种策略性两人棋类游戏,华夏古时称之为“弈”。围棋起源于华夏,传为上古尧帝所创,为了教导愚子丹朱开发智能,纯洁性情之用的。
在春秋战国时代即有关于围棋的记载。隋唐时经朝鲜传入日本,流传到欧美各国。因为围棋的变化复杂多变,被公认为世界上最复杂的棋盘游戏之一。
古人常以“琴棋书画”论及个人的才华和修养,其中的“棋”指的就是围棋。
关毅的确是在大学时期学会的围棋规则,后来在沐老的影响下,对棋弈一道也有了些进益。沐老曾说过:“局方而静,棋圆而动,以法天地,自立此戏,世无解者。”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以前还敢号称自己会下围棋的关毅,现在面对季稚莹的问询却是不敢说这个“会”字了。
就在这时,颜仲裴换了一身衣服从里间走了出来。听到关毅和季稚莹的对话,呵呵笑了笑道:“关先生真是过谦了,知道规则,那就是会下了。这围棋一道会并不难,难说的是一个懂字,若说精……现在的那些国手倒也未必敢那么说咯!”
闲聊了几句之后,齐冰雪把话题转到了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上来了。
她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滨河路上从来都没有光头党混迹的,怎么今天这帮人会来这里捣乱呢?”
听到她的问题,季稚莹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怪我……”
“这怎么能怪你呢!这帮家伙最近两年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今天稚莹去市场买东西,碰到了这群人中有人欺负我们同胞!她也是出于好心,出言制止,还叫来了警察,可没想到这些混蛋竟然跟踪她到店里来了!”
颜仲裴一边说,一边抱怨道:“这么多年来,布拉格的风气一向都很好,可近两年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么一群混世魔王,搅闹得市面不稳了!”
其实,颜仲裴所说的这种社会现象,也不仅仅只有布拉格是这样,这些年欧洲经济普遍不景气,加上原本东西欧之间的经济发展就有着很大差距,失业率高居不下等等因素随之而来的,自然就会让新纳粹主义这些泛起的沉渣有了滋生的土壤。
对于这些话题关毅也没多大兴趣参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就提出了告辞。
齐冰雪这才想起来,关毅今天来这边也是找人的,随即问道:“颜大哥,你知道197号在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