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狻猊如此说,段青焰就急了,野生灵兽一向性子野,做事向来都是不计后果的,万一他真的怒了放把火烧城怎么办。
段青焰想解释,却被星星草尊者抢了先:
“哼,你倒是烧啊。”
晕,师傅好豪放的性格,段青焰的小心肝忍不住颤啊颤。
还好,这位大汉性子倒没有他的外表那么冲动,并没有真的烧,只是快怒火快烧了他自己的眉毛,对着星星草尊者瞪眼睛:
“你以为我不敢烧?”
“你要真想烧,早就趁我不注意一把火丢下去了。都到这儿了,当着我们师徒,你能烧得痛快吗?”
狻猊被星星草识破,虽然依然很生气,却理智了许多,阴沉着脸开口:“那你总得给我个解释。”
“我徒弟刚才说的话,你不是都偷听到了吗,还问?哦,我知道了,你们兽族不用法宝的,也不懂炼器,你是不是听不懂?那本尊解释给你听:
就是我们的这堵墙以前都没有发挥真实实力,今天突然正常发挥了一次,明白?”
“你们,你们。”狻猊眼珠子转了几圈,不肯相信星星草尊者的话。
远远地看着铜墙铁壁里的人类跟过年一样兴奋地庆祝,狻猊又觉得这个女人说的或许是对的。
段青焰也是第一次跟这么智慧又对立的灵兽接触,还真有点摸不清他们的脾气,所以干脆乖乖地做个乖徒弟,跟在星星草身后。
狻猊打量了一番星星草,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的怒火也下去了点,转而成了跟星星草聊家常:
“我想起来了。你是云居的那个弟子,上次来过我们兽族。没想到,你进步的这么快。这么短时间就结婴了。”
“那是你进步慢,狻猊大叔。”星星草笑的开心:“我弟子都结婴了。我当师傅的不努力成吗?”
狻猊一点都不觉得星星草叫他大叔有什么不对,突然想到星星草说另一个很强大的女人是她弟子,真的那么厉害吗?
狻猊只敢发虚火并不完全是因为星星草在,而是作为灵兽的直觉。
来到这两个女人身边,他就感觉自己受到了一种潜在的威胁。这种威胁很难察觉,只要修为低一点、品阶差一点或许都察觉不了。
偏偏狻猊是察觉到了,所以他一直在寻找根源,最后先被排除掉的就是星星草。所以。让她感觉到危险的应该是另一个女子?难道她也是化形灵兽?
所以狻猊的目光就转向段青焰了,那么直直地注视着。
段青焰也是直直地注视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从外人的角度看,这样一男一女凝视,还真以为有点什么。
其实他们就是单纯的互相打量,因为物种不同。
段青焰打量这个人形狻猊,跟打量随便一只灵兽,其实没什么差别。
而对灵兽而言,人类长得也没有太大区别,都是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只眼睛的生物。
细微的五官变化它们是看不出。之所以这么盯着,狻猊是想看出段青焰究竟是不是化形的灵兽,否则怎么会对它产生压制?
看完了。失望了。
不是。
那压制从何而来?
难道是,她身边?
跟着的,那条狗?
想到这里,狻猊忍不住揉了揉他外凸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猛看了阿呆几眼。
我去。
狻猊差点就一个忍不住变回原形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
“闭嘴!滚~”阿呆帅气地开口。
“艾玛。我滚了。”
这只狻猊啊,还真是用人形从天空滚回去的。
星星草也忍不住猛看阿呆几眼,除了长得很白,很像一只宠物大狗。然后就没有特别的了。
段青焰当然是明白的,确定了自己母亲的身份。段青焰就已经大概猜到了阿呆的出处。
“他究竟?”星星草忍不住开口。
“他认错兽了。”阿呆羞涩地往段青焰身边蹭了蹭,哪儿还有刚才的威猛架势:“我就顺便装了一下。师傅,青焰,我表演的好不好?”
“这都可以?”星星草尊者真的觉得哭笑不得了。
狻猊的事情解决,段青焰也要去解决施梨的问题了。
当然,为了防止跟小蛮一样各种被围观、被恭维、被拉拢,段青焰明智地选择了不现形。
苟家铁律门毕竟没有元婴大能坐镇,说白了也是个小门派,只是在苟家春城这一小片地方霸道罢了。
铜墙铁壁现在的禁制是铁律门所布,段青焰还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轻松突破,直至主灵区,寻找施梨。
其实刚才在跟狻猊聊天,段青焰就觉得施梨有些怪了。
明明应该兴奋的,怎么却又寂静了?
难道又睡着了?
都最后一次了,还这么不敬业啊?
不过,等段青焰道了主灵区域,才是真怒了。
可怜的施梨,又被绑起来了!手法与百年前一模一样,嗯,材料更精致了。
施梨作为一只主灵,不断努力之后,竟然不但无法挣脱还无法与外界沟通报警。
至少百年前那次,她是自己挣脱了,看来同样的手法不同人用,效果也不同。
还好灵兽刚才是被打怕了,没有进行最后一波攻击。毕竟最后一波出现的将会是它们着力培养的精英,弄死几个就太不划算了。
若是灵兽照常出战,恐怕百年前那场因为铜墙铁壁有损发生的悲剧。
段青焰已经开始想象,这次她若不来,邱凤珠和宁小蛮一定搞不定这玩意,灵兽再反扑,人类这边的损失会有多大,邱凤珠和宁小蛮将会被骂得怎样狗血淋头。
一想到这里,段青焰就火大。百年后,她的想法也变了,百年前她同情铁断门为了复仇不择手段。
但是百年后,段青焰觉得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所有人都欠你,你铁断门被灭门是可怜,但若想报仇,你跟铁律门怎么玩都可以,灭铁律门满门也不关别人什么事,但段青焰不同意这种用极端手段牵连无辜的做法。
“铁雯,你给我滚出来!”段青焰的一声怒喝,范围是整个铜墙铁壁。
段青焰,她也要滥用一次元婴的威能了。
威压之下,整个铜墙铁壁中所有人,都觉得两腿像灌了铅一般,难以挪动半步。
天锤也是有眼色的,趁着段青焰“摆架子”的功夫,就把可怜的施梨给放了出来。
“亲人哎。”施梨一挣脱锁链就给了天锤一个拥抱,大家都是灵体吗,又是英雄救美,施梨心怀感激这很正常。
天锤不正常了,艾玛,本大爷也有被人吃豆腐的一天,赶紧滴推开她再说。
“你能帮我把绑你的人找出来吗?”段青焰冷着脸问施梨,她还在对铁雯的愤怒情绪之中。
“能。”施梨小声的回答,谁让段青焰现在变厉害了也变凶了。
施梨看了眼段青焰,小模小样地回答:“我可以把她传送到这里来,但是你,可别让她再绑我了?她是炼器大师,我挣脱不了。”
“她没有机会了。”段青焰的声音依然是有些冷。
一切只需要一秒钟,主灵一发威,通过联络副灵,就直接把铁雯给送了进来。
果然是铁雯呢。
段青焰的无差别势压也收了回来,整个铜墙铁壁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小声议论刚才来的是哪位大能。
只有几人听出那是段青焰的声音,尤其是小蛮,心情很好,也有种浓浓的自豪感。
段青焰的气势压迫是收了,但是没收回来,而是全部地压在了眼前这个女人身上。
铁雯真的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仿佛溺水一般,被这样狠狠地压迫着,喘不出一口气,感觉随时会死掉。
那种恐惧的感觉,也让铁雯生生地明白自己与段青焰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眼看着铁雯脸上的皮肤一寸寸裂开,手上、脚上,身上的衣服也都开始渗着鲜血,尤其是眼、鼻、耳、口,更是黑血直流,模样无比凄惨。
这还只是能看到的,如果是外伤,对一个结丹修士来说,只需要一粒丹药就能恢复如初,但段青焰给铁雯造成的,除了外伤,还有一缕打入经脉中肆意破坏的真气。
铁雯真感觉自己就是个破布娃娃,被一点点从内而外的撕碎。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撕碎了,希望再也不要重来,就不会那么累了。
可是,那个该死的段青焰,竟然没有把她撕碎,还给她留了一口气在。
只要有这一口气,经脉损坏程度不超过百分之八十,她就没有生命危险。
凭着这一口气,她活着,却伤势惨重。
铁雯真的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是庆幸在元婴大能的盛怒之下捡回一条命,还是该憎恨段青焰为何不干脆将她杀死,了却这些痛苦?
段青焰知道铁雯还活着还有意识,依然保持这她冷冷的语调开口:
“我不会杀你,因为我怕脏了自己的手。你或许恨我,但我对你无仇,也没有杀你的必要。
但是你犯下的罪行,不该得到原谅。我若将你交给铁律门,他们必会将你折磨致死。
与其如此,不如就送你到定云宗吧。
反正定云宗地牢囚犯不少,多你一个不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