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这里哪是什么人家,这里明明就是一处乱葬岗。只是这乱葬岗怎么与别处的不同,一般乱葬岗虽然也有阴森的感觉,但那多数都是在晚上,在夜色的渲染下,再加几点鬼火,才让人从心底生出恐惧。
可这处乱葬岗却不同。
四周没有一丝人或动物活动的痕迹,刚刚无花乘坐的马车在沈沐晚赶到之前就已经返回了,那张跟踪符掉在地上。山风吹动,那张符被风吹得四处飘荡,更显得此地无比的寂寥。
现在是烈日当空的大白天,来到这附近却感觉不到阳光的温暖,仿佛那一片的阴气都已经实质化成一根根细如牛毛的细针,一个劲地往你的毛孔里钻。
即使沈沐晚这种修为的人硬是在这种气氛下打了几个机灵。要是普通人从这附近走过,回家就得生一场大病。
这么重的阴气是怎么回事,还有无花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想到了系统说在这个梦境之中人的喜好是相反的,外面的无花无欲无求,到这里便会有欲望,难不成他在这梦里的欲望是成为什么仙门第一,为了达到这个梦想正在这里练什么邪功?
沈沐晚忽然感觉自己把攻略无花当做是最简单的一个好像错了。
无花之前就已经是元婴后期,修为与她不相上下,现在再练了什么邪功,自己遇上根本打不过啊。
惨了,自己这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突然乱葬岗深处传出一声嘶吼声。那声音听着像是什么怪物的怒吼,那是什么?
沈沐晚深知好奇害死猫的定律,但她作为一个好奇心极盛的人,明知不对,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做出冒险的事。
于是她握紧了手中的“玉玲珑”,慢慢地走进了乱葬岗。
乱葬岗外圈是一座座无主的孤坟,有的地方还散落一些被野狗刨出来的人骨。一不小心就踩到一根,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咔嚓!”一声,吓得人心都跟着机灵一下。
再往里面走,就是一片树林,那片树林连着后面的山峦,树林中的阴森之气竟然比这乱葬岗还要重几分。
沈沐晚提着气息,小心翼翼地走进树林,刚刚那声怪物的嘶吼声过后便没了动静,是无花把那怪物干掉了,还是怪物被无花干掉了?
越往林子里走里面的树木越是高大,走到最后树冠已经把天都遮蔽了,走在林子里越发的阴森可怖。
按理说以沈沐晚的修为应该不怕什么妖魔鬼怪的,来了大不了打跑了就是了。
可见到是回事,自己在心里想像就是另一回事。就像很多人怕黑,你要是问他具体怕的是黑暗中的什么还真说不出来。
很多时候人怕的不是哪个东西,而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从心底里滋生出来的恐惧。
沈沐晚此时就是这种情况,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哪怕就是突然掉下来的一截枯枝也能把她吓得机灵一下。
终于在她的神经崩断之前看见了无花。
此时的无花正闭目盘腿坐在一棵大树下,周身罩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芒。一袭月白色的僧袍无风自动,要不是肩头上有一块黑红色的血迹,沈沐晚还以为他睡着了。
受伤了?能把无花伤成这样还真没见过,谁伤的他?
正在沈沐晚疑惑的时候,地面忽然震动了几下,她能感觉到那是一个庞然大物正在靠近,每一下震动都是仿佛敲在了她的心头。
她赶紧缩在了一棵树后,掩住自己的气息,还拿了几个树枝顶在头顶,伪装到了牙齿,只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紧紧地盯着无花的方向。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沐晚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无花却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身上的金光忽明忽间,映得他的脸也时阴时晴。
沈沐晚忽然生出一种错觉,无花的神色晴时就如平时那样风光霁月,可阴时就好像是另一个无花,一个阴沉得她不认识的无花。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大家伙出现了。
人没到,一股热浪先涌了过来,周围的树木都仿佛被烤得卷起了叶子。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进了沈沐晚的意识。
这怎么好像——烈焰狂熊?
果然她的感觉没错,一只几丈高的烈焰狂熊正一步步走了过来。脚掌处火焰还在燃烧,显然此时的它是愤怒的。难道刚刚的那声嘶吼声来自它?
沈沐晚定睛仔细瞧了瞧,这只烈焰狂熊的左前腿上有一块伤,那伤像是一个很圆形的物体猛力击打造成的。伤口还在向外渗着血,只是那血滴到地上给地都烧得滋滋直响。伤口的形状、大小,应该是无花的涅盘金莲造成的。
她不由得佩服了一下无花的本命灵器,不愧是仅次于晏瀚泽的焚天的大杀器,这样一个钝器也能把烈焰狂熊那近乎于刀枪不入的厚皮打成那样。要知道沈沐晚的霜华可是连那熊的皮都伤不到一点儿。
烈焰狂熊伏身而走,四只熊掌踩过的地方皆成焦土,沈沐晚感觉身体有些发僵,虽然自己现在修为提升了,但能不能干过这个皮糙肉厚的家伙还是……没把握。
四大魔将的实力可是堪比化神的,上次那只烈焰狂熊之所以被杀死了,全凭的是晏瀚泽的地狱业火,如果凭她,可能连它的皮都砍不破。
“哟!小和尚见了姐姐怎么不跑了!”一道妩媚柔美的声音从烈焰狂熊的身上传来。
这?这是烈焰狂熊的声音?
沈沐晚有些懵。
不由得抬起头向上看去,不看还好看这一眼立时心又惊了几分,一个穿着一身红色几乎透明纱衣的妖冶女子正坐在熊的身上。
因为熊身太大,而女人又很娇小,所以刚刚她竟然没发现。
看着这女人的身材,身材婀娜多姿,身上围着红色的纱衣,那纱衣紧紧地包裹着丰满的身体,沈沐晚直想着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穿上,生怕她动作大点儿这点衣服都掉了。
妩媚女人的手在熊背上轻轻一撑,轻盈得像一片花瓣一般翩然落地。
这时沈沐晚看到那一双玉足竟然没穿鞋,那白玉一般的足踩在落满枯叶的地面,那种嫩白与粗粝的视觉冲击,沈沐晚做为一个女人也有种要流鼻血的冲动。
这女人,谁抗得住啊!
女人袅娜地走到无花身边,如云的秀发松松地在头上挽了个髻,几缕发丝散落下来,凭添了几分妖艳的妩媚。
腰身轻轻拧了一个诱惑的弧度,蹲下身子,想靠在无花的身上,但却好像畏惧无花身上放出来的金光,只软软地坐在他的身边。
“小师父,你怎的那么无情,为了见你这一面,奴家费了多少心思,你就算不心疼奴家也该体谅奴家的一片良苦用心啊!”女人声音媚得入骨,沈沐晚都感觉仿佛一道电流从耳朵流进,麻酥酥地传遍全身。
可无花依旧无所动,依然紧闭着双眼稳稳地盘坐在那里,仿佛入定了一般。
女人没有放弃,抬起一条腿,把一只玉足伸到无花眼前,“小师父,你看,为了找你我的脚都磨伤了!你看看啊。都说佛家讲究四大皆空。我看你不是不想,是不敢睁眼看吧,你要是睁开眼睛看看奴家,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沈沐晚听这话怎么有些耳熟?只是现在紧张一时想不起来了。她看到无花肩头上黑红色的血渍越来越大,他在向外逼毒血!
这个女人显然在乱无花的心性,看来无花的伤并不重,只是这毒一定不好解。而这个女人显然想分他的心,让他不能一心一意心无旁鹜地逼毒。
这个女人竟然能拿烈焰狂熊当坐骑,她会是谁?她完全可以在无花现在这样无法出手的情况下杀了他,但她却不动手又是为什么?
沈沐晚咬了咬牙,不管那个女人是谁,要做什么,但她知道她自己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