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翼相贴的距离上,汪强向中队长用手势比画了一通,惟恐对方看不清楚,又用手持信号灯打了一通摩斯密码。直到中队长周至柔打出了“OK”的手势,汪强才放心地拍了拍小李的肩:“看见码头边上那条围满人的船了吗?飞过去,靠得越近越好。”
很快,攻击中队六架满载炸弹的“风雷”紧跟着汪强的指挥机,稍稍转了下头,沿着港湾东岸扑向码头方面。
码头上的利普顿军士长此时正握在一‘挺’双联马克沁高‘射’机枪的小握柄上,双肩紧抵着弯曲的肩托,水兵帽扔在一边,嘴里大声骂道:“婊子养的,来吧!看看罗德岛的利普顿怎么杀人!”
隔着货船,主停泊场那一头传来了密集的爆炸声,浓烟顺风而散,遮天蔽日,码头上忙着卸货的水兵们似乎并不在乎天‘色’一下子变暗,他们嘴里骂骂咧咧,眼睛里充满憎恨。
“来了!船尾方向有飞机过来了!小伙子们,一起干啊!”利普顿狂地怒吼着,瞄准迎面而来的领队敌机扣下了扳机,枪口顿时喷出了浓浓的油烟,该死的黄油还没擦干净。利普顿身后的高‘射’炮也怒吼起来,然而炮弹却在敌机后上方几百码处远远地炸开,显然那些临时炮手对他们手中的武器还缺乏了解。领队的敌机高高地飞过“达克顿”号货船上空,没有投弹,也没有扫‘射’,只是向“达克顿”号连打了两红‘色’信号弹。
“婊子养的……什么意思?”利普顿还在纳闷,抬头一看,六架肚子下挂满黑炸弹的敌机已经整齐地衔尾而至,下一刻,那些炸弹已经疾风暴雨般飞落而下。
六枚250公斤和二十四枚50公斤炸弹扫‘荡’了以“达克顿”号为中心的一两百码范围,掉进海里的近失弹腾起的大小水柱,“达克顿”号先是甲板腾起了大火,很快又剧烈颤抖了一下,瞬间整个船体化成了一团剧烈膨胀的巨大火球,火球冲上码头,吞没了刚才还在那里忙碌的水兵,大大小小的碎片以子弹的度四下‘乱’‘射’,顿时将停泊在前方“圣迭戈”号舰艉打成了蜂窝。
施罗德中将辛苦努力的成果,就这样在几秒钟里悲哀地化为乌有,爆炸后的烟柱直冲云霄,烟柱之庞大,远远超过了福特岛那边战舰中弹后以及希卡姆机场那边飞艇库被击爆后的场面,烟柱下方还不时闪动起节日烟‘花’般的绚丽闪光,那是被大火包围的弹‘药’在陆续殉爆。
第二‘波’攻击同样持续了将近半小时,由于美方防空火力的苏醒,龙军舰载机遭受了一定损失,且由于第二攻击‘波’的主要攻击方式是中低空水平轰炸,战果也十分有限。
在上一‘波’攻击中受损不大的“阿肯‘色’”号、“犹它”号、“北达科它”号以及正在缓慢垂直下沉的“俄克拉荷马”号,遭到了第二攻击‘波’中全部24架箭鱼的集中攻击,“犹它”号连中五枚鱼雷,整个左舷几乎全被打烂,几分钟内倾斜沉底,舰上的第二战列舰分队司令埃姆利中将被剧烈的震动甩倒,扭断了脚踝。
“阿肯‘色’”号在吃下总共第九枚鱼雷后,终于不堪重击,左舷甲板迅没入水下,彻底丧失了活命的可能。“北达科它”号这次幸运地只吃到两枚鱼雷,由于损管得力,没有发生更严重的倾斜,但因为锅炉舱进水,继舵机和螺旋桨受损后,短时间不可能再活动。身形伟岸的“俄克拉荷马”号继先前的六枚鱼雷之后,这次又结结实实地吃了四枚,由于右舷的注水阀已经全部打开,舰体没有很明显地向左舷倾斜,只是垂直下沉的度大大加快了,显然已是无可救‘药’。
舰队旗舰“宾夕法尼亚”号位于已经倾覆的“亚利桑纳”号内侧,在这一轮攻击中遭到龙军水平轰炸机的集中轰炸,至少被五枚重磅炸弹和十几枚小炸弹命中,旁边一舷入水的“亚利桑纳”号也连带着吃了几枚,更糟糕的是,水面上新型无畏舰泄‘露’的重油被点燃,几艘战舰顿时陷入了火海之中,身处浮油中的落水官兵更是看到了烤‘乳’猪的可怕未来。
位于“宾夕法尼亚”号之前的“内华达”号也挨了不少炸弹,很难说其中有几枚是真正瞄准“内华达”号的,不过代友舰受弹毕竟也不是什么屈辱的事,而且“内华达”号也并没有因此而遭受太大的损伤,炸弹引的大火被斗志高昂的水兵们迅扑灭,战舰烟囱里也喷出了黑烟,然而跃跃‘欲’试的舰长很快发现,由于正在下沉的“俄克拉荷马”号就紧贴在旁边,“内华达”号竟动弹不得。
最靠近港湾入口的“特拉华”号战舰也遭到了多达二十架飞机的集中轰炸,四枚重磅炸弹和十余枚小炸弹落在上甲板和上层建筑中间,一度引大火,舰上官兵一边组织灭火一边迅开动轮机,舰长史威特上校的得力指挥与官兵们训练有素的协作使该舰成为了整个舰队最先开动的战列舰。
就在珍珠港战争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在北京正举办着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公主晓月要下嫁保安局长龙云,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京城里不知有多少风流阔少和大家闺秀要寻死觅活。
按照前清旧俗,公主嫁人当然要谨慎,为了避免嫁个额驸是个‘性’无能,公主选定的额驸事先是要经过“婚检”的。所谓的“婚检”很可笑,是由皇后挑选宫中一名美‘女’在公主大婚前先同额附同房,随后要将同额附同房时的细节一一向皇后和负责此事的嬷嬷们禀告,根据“婚检”的结果来断定额驸是否称职。这名宫‘女’也就会是额驸日后的偏房。《清典礼典》规定:“公主为中宫所出,封固伦公主;妃所出,封和硕公主。”这是要大婚前由皇上加封的。
晓月是中华帝国成立以来第一位大婚的公主,因此在婚礼的安排上颇让内务府和内务府的官员们费了一番脑筋,既要遵循一定的旧制,又要不能完全守旧,要体现出帝国的新气象来。
晓月公主断然拒绝采取额驸“婚检”,并要求自己的婚礼要采取一夫一妻的方式,龙云此生决不能再娶偏房,婚礼要采取中西结合的方式,尽量减去一些不必要的繁文缛节,龙云对此深表赞同,也得到关续清的特许。
吉日那日,晓月公主穿了礼服,头戴珊瑚顶地帽子,仪容庄重的接受册封。
仪式隆重而繁琐,内务府制金册,司礼处执礼,副史持节前来册封。执事‘女’官引了晓月由西阶上去,到了正堂上,面北而立。礼乐大作,晓月一脸严肃的行了三跪三叩礼,起身时音乐停住,再到了香案前下跪。司礼处官员展开册子开始诵读,再从副史手中穿册子给内监,到‘女’官,一层层跪了将册子递给我,晓月再将册子捧到案前,跪了磕头将册子供奉上,这才算完事。
订婚这天更是热闹,九十桌宴席、99只羊、酒樽,都是内务府备办。关续清在保和殿摆宴60席,慈宁宫摆宴30席,席上只设‘乳’酒、黄酒及羊,关续清和静芬宴请龙云的亲属。
这些天内务府在督促各有关衙‘门’备办公主陪嫁所用妆奁衣物、饰、金银、缎匹、马驼、帐房等,忙得不亦乐乎,静芬也在为婚礼忙碌着,晓月知道大家都很辛苦,只是婚前新人不能见面,她倍加思念龙云,不知道他是否也在想自己?
作为公主的陪嫁,晓月得了光是龙币就得了五百万元,这还不算父皇和额娘赏赐的珠宝,宫‘女’和房产若干,据说以后每年还有五十万元的体己钱,这还不记那些房产的租税,这些都在抬高皇帝‘女’儿的身价,难怪后人说“皇帝‘女’儿不愁嫁”,这个和傍个‘女’大款没什么不同,但是晓月相信龙云是很清高的,他对这些不屑一顾。
冬梅开得绚烂,御‘花’园温室内的紫藤结了一串串宝石般‘色’泽夺目的‘花’,周围一片消瘦的绿‘色’。眼看就要到了公主大婚的日子。
“月儿,你虽然是朕的‘女’儿,如今封为固伦公主,但是嫁到龙家,还是要关心自己的丈夫,孝顺公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晓月再也不是往日那副任‘性’撒娇的样子,父皇说一句她就点一下头,到了后来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伏在父皇的怀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父皇……我……舍不得你和额娘,我……不嫁了。”
关续清看了一眼静芬,静芬也在一旁悄悄擦着眼泪,他轻抚着晓月的头微笑道:“傻孩子,从今往后你有自己的家了,你的家虽在宫外,但你只要想我们了,随时可以回宫来。论相貌、论人品、论才能,龙云都是一等一的人选,嫁给他错不了。退一万步说,朕的‘女’儿谁敢欺负你,借龙云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你记住,你已经成家了,父皇和额娘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以后你要学会自己处理一些事情,夫妻俩凡事要商量着办,不能像以前了,懂吗?”
晓月脸上挂着晶莹的泪‘花’,点了点头,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时候,守芳和令娴都来了,帮着张罗晓月的婚事,皇子们也都从各地军区暂时回京,参加妹子的婚礼。老五溥俊在一旁逗晓月,还低声对她神秘地说:“我已经去吓过了龙云,他若是敢欺负你,弟弟我定然不依的。”溥俊挥挥拳头,晓月向他笑笑。
大哥溥寅来的时候依然一脸的冷峻,他立在晓月面前,板起脸教训了一些大道理,最后放缓了语气:“晓月,龙云可是个好人,你以后可不能仗着你公主的身份欺负人家,两口子过日子要平等、坦诚,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