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贻泽来到汪嘉伦的医院时,付清语正在急救室里抢救,手上缠着厚厚纱布的楚靳宣一脸颓废地坐在走廊上安静等候。
来来往往的护士和年轻的女患者都在对坐在走廊上的男人指指点点,语气表情中都透露出了遇见这种极品帅哥时的兴奋。
“你的手没事吧?”程贻泽带着墨镜和口罩坐到了楚靳宣的旁边。
楚靳宣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衣着怪异的人,有些困惑:这大晚上的又戴口罩又是戴墨镜的,不是更引人注目吗?不过,现在自顾不暇的他,哪里还有心情管别人呢?
“我手没事。”楚靳宣叹了口气,“就是小语,可能是真的被吓坏了。”
付清语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模样,让这两个男人都心有余悸。谁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程贻泽咳了咳,把沈波和药的事告诉了楚靳宣。
他虽然说不会告诉付清语,但是没有说过不会告诉楚靳宣。林文言应该为他做错的事受到惩罚,如果说还有人能治他的话,那么只有楚靳宣了。
从程贻泽口中听到了内幕,楚靳宣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抽动。有对林文言的怨恨,但更多的是对沈家的仇恨。
他们竟然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段想要出去付清语!沈波是什么人,竟然用他来玷污付清语!
“你也冷静一下,对付那种人,一刀致命是便宜他们了,该怎么对付他们这种人,你应该比我有经验。”
听了程贻泽的一席话,楚靳宣紧握着的手渐渐地放松下来,呼吸渐渐平静的他,却发现座位一轻,“你准备去哪儿?”
程贻泽不知从哪里又掏出来一顶帽子,戴在头上,“我家小妹妹受人这么侮辱,你觉得我会善罢甘休?”
楚靳宣先是一愣,然后笑笑:“有什么困难提我就是。”
程贻泽走后不久,楚靳宣就看见付清语被一大群医护人员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清一色都是穿着粉色衣服的女人。
当然,这些都是在楚靳宣强烈要求下办成的。哪怕他对汪嘉伦的医术深信不疑,在付清语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还是把汪嘉伦拦在了门外。
汪嘉伦从办公室里听见动静,赶紧放下手头上的活儿,一出门就看见人群外不知所措的楚靳宣。
“怎么了?你想去看就去看啊,这么磨磨唧唧可不像是你的做派啊?”虽然话还是一往的没有正行,可是脸上却是少有的认真表情。
今天楚靳宣满身血抱着伤痕累累的付清语冲进医院时,他还以为两个人被劫持了。汪嘉伦看着一直黑着脸的楚靳宣,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倒是暗中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这句话无论怎么说,好像都挺适合沈家小姐的。
“我怕过去了她害怕。”楚靳宣看着自己手上的伤,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不自信。
汪嘉伦点点头,再无多话。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二天一早,竟然在付清语病房外发现了楚靳宣。
“你一个晚上就在这儿睡得?”汪嘉伦看着躺在走廊长椅上的男人,很是惊讶。付清语的病房是他特意安排的,里面不仅有两张床,而且一张大一小站,可以满足他们各种需要,实在搞不懂,楚靳宣这样的人物为何要在走廊上趟一夜。
被吵醒的楚靳宣点点头,收起自己的大长腿,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我怕她难过,感觉到我在身边睡不着。”
楚靳宣的话,汪嘉伦没有听明白:“你再她身边,她为什么会睡不着啊?”
提起这里,楚靳宣一脸受伤失落,“不是说有的人在遭遇过重大的打击后,都会特别抗拒一些东西吗?”说完后,楚靳宣看着自己手上的右手,黯然失色。
汪嘉伦听完之后眨巴眨巴眼睛,拼命忍住自己的笑意,尽量保持着专业的态度胡说八道:“是啊,小语这种情况搞不好要禁欲一段时间,毕竟经历过这种事情。”
楚靳宣难以置信却又无可奈何地看着汪嘉伦,“真的吗?”
“嗯。”汪嘉伦点点头,“最好这一两个月之内都不要刺激付清语了,说不定会对她的神经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轻者就是癫痫,严重的话很可能就成植物人了。”
楚靳宣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真诚道谢:“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原本是打算捉弄楚靳宣的汪嘉伦笑不出来了,看见自己兄弟竟然成了这幅模样,不是不心疼的。可是这种事又该怎么安慰呢?汪嘉伦绝对三十六计走为上。
汪嘉伦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离开,整层楼只剩下来了付清语和楚靳宣二人。
隔着窗户,楚靳宣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付清语,她眉目温柔,睡梦中好像并没有遇见什么可怕的事情。
楚靳宣鼓起勇气,轻声走进付清语的病房。
付清语就在楚靳宣开门的那一瞬间睁开了眼睛,看着楚靳宣走向自己,付清语毫无预兆的开始嚎啕大哭。
昨天晚上,男人凶狠下流的姿势、银秽不堪入耳的话语,身体被陌生人触碰的不适,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付清语的脑海中循环播放。
看见楚靳宣的那一刻,心中的委屈恐惧和愧疚一下子涌了上来,这么充沛的情感在醒来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全部都涌了出来,付清语怎么也承受不住。
付清语哭,楚靳宣心都快碎了,赶紧走到床边把付清语拥入怀中心肝宝贝似的哄着。
“没事了,乖,都没事了,现在都好了。”
感觉到楚靳宣熟悉的温度,付清语把他紧紧抱住,在他怀里使劲蹭,好像在宣示自己对他的占有。
楚靳宣摸着付清语柔顺的长发,听着她小声的抽泣,心里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要是自己当时跟着她上去,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愧疚这种东西,不仅楚靳宣有,付清语也有,而且比他的更多、更深。要是自己真的被沈波得逞了,那她该用怎样的面目来面对自己眼前的男人?
终于注意到了楚靳宣手上的纱布,付清语抽泣着离开他的身体,问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啊?”
看着付清语对当时的事完全没有印象的样子,楚靳宣也决定隐瞒到底,隐瞒的同时,也不忘了为自己加分:“当时抱你来医院太急了,被划到了。”
“你骗我,划一下哪里会用得着这么多纱布?”付清语拿起楚靳宣受伤的那只手,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