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罗……”
李牝静静的感应着。
他“感受”到了摩罗星神的意志。
他“看”到了整个摩罗世界的低层运转逻辑。
他“洞悉”了摩罗星神苍若夕维系整个世界的思维和执念。
她知道了这个世界为什么而存在，又是依照什么样的逻辑而存在。
如果将这个世界看作一个虚拟的游戏世界，他已经看到了这个世界主线任务的攻略。
还是创造者自己提供的攻略。
什么级别打什么怪、做什么任务，怪物的属性弱点是多少，掉落什么东西等等……
不过，这还不是最大的收获。
最大的收获是，他“看”到了维系这个世界运转本身的力量。
就像……他看到了虚拟游戏世界的源代码。
“星界碎片……”
李牝心中喃喃自语。
他的“感知”在摩罗世界本身上停留许久，感受着这个世界的运转模式，渐渐的，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好像……一不小心有些超标了。”
他原本的目的是什么？
拿到世界之心，掌控世界之心，再用世界之心融入月魔界，达到体悟月魔界的目的。
然后再以月魔界这个世界为基础，协同天魔族，攻破阻碍三界融合的神城，完成三界合一，进而用这种方式见证星辰的融合，三体系统的破解，以及最终三者合一带来的变化，完善自己的修炼体系。
可现在倒好。
他直接跳过了世界之心、跳过了月魔界、跳过了三体系统、跳过了三界合一，直接“触摸”到了摩罗世界的基本运转规则。
即，摩罗星神和她以不甘意志撕裂下来的星界碎片。
“好家伙，不止开了全图全视野……攻略都摆在我面前了，并且还顺利的看到了星界碎片，连星神意志和星界碎片的运转规则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这不是直接让我炼化摩罗世界，并以摩罗世界的星界碎片为根基，成就神圣么？”
李牝不禁又想到了自己当年刚刚开辟出武神一道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的他，战力虽然只能相当于高阶、顶尖炼星者，可境界上早已达到绝世武神，连“破星”都已经有了眉目只是那个时候没有把握顺利做到“破星”那一步罢了。
眼前……
他悟透摩罗世界的运转逻辑，看到了摩罗世界的详细“攻略”后，完全可以一步登天，将摩罗世界这片星界碎片炼化，从而获得神圣级战力。
可问题是，境界上他还远远负担不起一座摩罗世界……
也就是如此庞大的星界碎片运转。
“上一次是境界超标，这一次如果我真的炼化摩罗世界……就是战力超标了……顿悟、传承这些东西，真是让人左右横跳啊。”
李牝将目光自天穹上收回。
尽管他“洞悉”摩罗世界规则运转并不是靠“目光”观摩，但一些身而为人的习惯，仍然会让他不由自主的借助“目光”去集中精神。
“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月神看着李牝眼神中带着一丝奇异。
李牝同样将目光转向了月神。
尽管他知道，这位存在只是摩罗星神一份记忆，但了解了她的本质后，他也生出了一丝好奇。
月神……
不止类似于世界之心器灵、月魔界天道意志，在摩罗星神的印象中，她有着无与伦比的灵性感知。
甚至……
神性感知。
这也是李牝先前能在往生海察觉到类似于心灵之力波动的原因。
神性，某种情况下相当于心灵之力雏形。
正因为这种天赋，拥有“神性”的月神对其他人，几乎相当于降维打击。
至少在“心灵感知”方面如此——没有人能在她面前说谎。
而李牝，没有说谎的习惯。
他所说的一切，包括所需的月神帮助，为了修行，让月神持拿世界之心、融入月魔界，都是真的。
这也是月神选择了和他合作的原因。
“世界之心，便是月魔界的核心，某种程度上你算是月魔界的世界意志？或者说控制中枢？”
李牝说着，询问道：“那么，你是如何看待一个世界以及世界中的芸芸众生？又是如何用这么大的时间精力来对芸芸众生进行定位、分配？”
“分不清。”
月神平静道：“再强大的精神、意识也不可能一念之间洞悉一个世界的运转，一方世界当中有多少生灵，多少物质？数不胜数，何况，每一个生灵、物质体内又蕴含着无比庞大的微观世界，微观世界中的个体更是庞大到堪称天文数字，因此，看不清，也分不清。”
她看着李牝：“我知道伱真正的问题是什么，哪怕我身为世界之心，也不可能了解洞悉一切物质的奥秘，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将精力集中在一些能够对我造成影响的生命体、物质体上，如果都干涉不了我、影响不了我，我又何必在他们身上浪费精力？”
“身为世界之心的你也无法在自己的世界做到全知全能？”
李牝说着，看了一眼月球刚消失的那片区域：“我是指世界之心所化的往生海，而非月魔界。”
“做不到。”
月神说着，望向李牝的目光有些意外：“你们种族会追求这个进化方向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李牝点了点头。
“这几乎没有可能，你或许可以做到洞悉诸多奥秘，一眼看穿世界运转的本质和终极，但这个世界不存在全知全能，而且，全知全能，未必是一件好事。”
月神平静道：“有些东西或许存在，可既然影响不了我们，就不用去管他，凡人看待我孕育出来的灵族，大概相当于鬼魂，可只要他们不主动和灵族获得联系，灵族同样无法对他们进行任何影响，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少了很多未知、恐惧、惊悚、好奇、向往，从而大幅降低了自己的精神消耗，能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有用的事情上，比如修行。”
李牝知道，月神是在进行一种比喻。
但这个说法，仍然让他皱了皱眉。
他才刚“看”到的全知全能路，就这么被否决了。
“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件好事。”
月神道：“尤其是当你知道了一切，却又无力改变一切，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发生时，那才是最大的痛苦。”
李牝听了，沉默不语。
好一会儿他才望向月神：“可否……让我看看？”
“你要看什么？”
“融入世界之心，用你的视角，看看那个世界。”
李牝道。
月神听得李牝所言，只是看着他，久久不语。
好一会儿，她才道了一声：“世界之心便是我的本体，融入世界之心，你的生死皆在我一念之间，你就不怕到时候我直接杀了你？”
“古人言，朝闻道，夕死可矣。”
李牝轻笑一声：“我要求道岂能不承担任何风险。”
他现在可以算初生的神圣，离全盛时期的神圣差得远。
就实力而言，哪怕用星武者计算，也不过传奇星武者巅峰。
巅峰星武者和神圣中间差了一个半神。
而世界之心于月魔界……
便是半神于主星。
或许，他真的能利用“洞悉”天赋，借月神之力，窥破半神，再炼化摩罗世界这块星界碎片，一步登天的成长为一尊真正的神圣。
月神目光在李牝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荧荧光辉闪耀着她的眼眸，如若星辰。
“你很特别。”
“不是特别，而是我知道，你心目中月魔族的延续高于一切，不会为了杀我而平白浪费世界之心中的能量。”
李牝道。
月神思忖片刻，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那便去月魔界吧。”
李牝开心的笑道。
“不等一年了？”
“不等了。”
“如果局势不对，我会第一时间离开。”
月神表明自己的态度。
“当然，我不会让你有半点危险。”
李牝笑着道。
当下，两人直接破空而起，直奔人间界。
八十八尊神话紧随其后。
月球外，匆匆赶来的数十位神王、神话级强者看到李牝、月神，以及诸多神话同行，显得颇为惊异。
“怎么回事？居然没有打起来？”
龙鹰、雪鹭等人的神色中充满诧异。
“他们之间……似乎达成某种合作了？”
“一个月神已经极难对付，尤其是她现在融入了世界之心，已是最强形态，十几个神王一拥而上都不见得对付得了她，眼下她还和这个先驱者合作，多出八十八尊神话帮她从旁牵制……”
无解了。
这个阵容无解了。
哪怕同样出动八十八位神王来围杀他们，最多也就拼个两败俱伤。
可这样一来，这一轮回，还有意义吗？
还有收获吗？
“以往也不是没有人和月神合作过，但无一例外，都是被月神利用了，我料定，此人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龙鹰沉声说着，紧接着转向雪鹭：“查清楚他的身份了吗？”
“神藏世界的恩怨不可带到神藏世界外。”
雪鹭道。
“呵……这条规则，听听就好。”
龙鹰冷笑一声。
雪鹭沉默了片刻，道：“根据我们目前调查到的信息……他和方纯阳、许安平那伙人有关……”
龙鹰脸上的冷笑微微一僵。
紧接着，再不提调查李牝具体身份事宜。
……
李牝、月神，携八十八尊神话之力破开虚空，很快抵达了月魔界。
一到月魔界，不需要吩咐，八十八尊神话很快各自散开，形成守护之势，将李牝、月神守在中央。
“你确定要进入我体内？”
月神再度望向李牝。
“我想体验一下，那是什么感觉。”
李牝亦是迎着月神的目光，由衷开口。
“那么……如你所愿。”
月神虚手一挥，一阵绚烂的光辉在她身上弥漫开来，将她整个人渲染的如梦似幻。
“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