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牝被列入黑榜第九造成的影响远不止让薪火圣殿高层专门为了他召开一场会议那么简单。
随着消息的发酵，议论声以极快的速度流传。
尤其是对黑榜比较重视的日耀、宙光阶级，人们几乎见面都要就黑榜之事聊上几句。
时隔几十个星年，李牝的名字再度进入所有人的视野。
外界尚且如此，更别说，人道圣殿本身了。
“破人道圣殿的记录了吧，至少近十个纪元里，人道圣殿没有任何一位天骄有荣幸被列入黑榜前十。”
“自信点，把那个‘吧’字去掉，你仔细看就会发现，最近一段时间进入人道圣殿的宙光大佬们明显多了不少，我猜，都是来打听李圣子消息的。”
“其中有位宙光我认识，乃是无尽神山大世天帝的追随者，我估计他是为了赤日星神而来，毕竟那位星神原本就位于黑榜第九，眼下被李圣子直接挤到了黑榜第十。”
“怎么外界的风向又变了，说李圣子又成主宰弟子了？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你应该问，李圣子未能拜师主宰的谣言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李圣子亲口承认的？那没事了，人家低调嘛。”
各种各样的议论、猜测，络绎不绝。
而别说是那些人道圣殿成员，以及人道圣殿以外的修炼者了，就连和李牝关系较好的王浮云一干人等，同样也分不清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李牝到底是拜师失败了，还是黑渊主宰给了他一个考验，只有他通过考验后，才能成为他的弟子。
如果是考验的话，那还说得过去。
要是拜师失败？
怎么可能失败！
如果李牝真的拜师失败了，黑渊主宰怎么可能再将沙莎这等智能生命的“租借”权限转移给他？
总不可能是李牝拒绝了黑渊主宰收徒的要求，可黑渊主宰仍然看好他的前途，非得将沙莎的权限转交给他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黑渊主宰是何等存在！？
站在宇宙巅峰的人物。
这就像大集团董事长说：小伙子不错，我看好你，明天来我公司给我当助理吧。
然后这个小伙子回答：谢谢董事长的认可，但我想靠自己努力。
只能用荒谬和匪夷所思来形容。
“等吧，耐心等待，等李牝出关了，我们直接问他，自然就知道了。”
最终，王浮云一锤定音。
其他人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亦是只得停止了胡乱猜测，静静等待。
星神的修行本身就要求心灵纯粹。
尤其成就星神时，更是要求心灵澄澈，纯净无暇。
心灵纯粹，意味着思绪必须简单。
就像一面镜子，绝不能有太多花纹、装饰，否则就失去了映照倒影的作用。
这样一来，他们自然不至于因为其他事，对心灵状态造成太大的起伏，也因为心灵纯粹，哪怕他们满怀好奇，可在没有触及到心灵核心，打破心灵的纯粹前，也就是“破防”前，很容易就能将目光从某件事上移开，降低事件对自己的影响。
……
时间流转，一年一年的纷纷流逝。
得益于李牝疑似在接受黑渊主宰考核的身份，哪怕很多人都想知道他究竟为何被神族重视，可仍然没有谁不开眼到打扰到他的闭关修炼，非得拉他出来问个真相。
在这种情况下，时间很快过去了三十年。
……
修炼室中。
李牝重新从“过去”状态中脱离出来。
他集中精神感应了一下自身状态，却是有些感慨。
“很慢。”
他道了一声。
【能量：810万】、【能级：23.6】
属性面板现在已经精简到只剩下这两行属性。
充其量再加上【虚数空间：2/4】、【道境：23/100】两大数值。
剩下的，完美境界、日耀进度、真灵进度，到了这个阶段基本上没有太大意义了。
“三十年，能级才提升这么一点，照这个趋势，想将能级提升到宙光巅峰，少说得上两三百年之久。”
李牝心道。
三百年，对其他星神来说，基本上可以当做不存在。
尤其对日耀晋升宙光而言，用“马上”来形容都没有问题。
毕竟，哪怕那些人道天骄，都视一纪成宙光为毕生追求。
到了宙光，再将能级提升到100的宙光巅峰，十纪不过份。
也就是一百万星年。
三百星年相当于一百万星年的漫长尺度……
其性质，大概相当于普通人概念中的五个工作日。
突破了一个境界，靠着积累，沉淀几天，就能达到下一个境界了，慢吗？
一点都不慢。
可李牝……
让他一次性闭关三百年，他真的很不习惯。
这不，才三十年，他就有种闭关不下去的感觉了。
“说起来，之所以提升这么慢，可能是我的问题。”
李牝思忖着。
真灵的本质是什么！？
让自己心灵澄澈到纯粹无暇，进一步完成蜕变，从而做到可以映照、洞悉其他生命心灵波动的地步。
换句话说，真灵真正的强大在于两点。
第一，真灵以下生命体的心灵波动在他面前完全透明。
第二，纯粹无暇的真灵，使得任何心灵之力的运转没有任何凝滞。
这种没有任何凝滞，不是指念之所及，意之所指，而是对潜意识的深层利用。主意识尚才刚刚察觉到这一事件时，潜意识已经毫无停滞的将事情做好了。
用无限的潜意识，掌控有限的主意识，从而在外人眼中演绎出“知前”“预判”般的效果。
当年无尽神山背后的至高曾公布过自己对这种力量的研究。
他将心灵之力称之为第六感。
认为这是对前五感的补充。
有了心灵之力，才能稳定前五感，从而做到对物质、能量的绝对掌控。
而对“潜意识”绝对利用的真灵，则被他称之为第七感。
一种超越了速度、超越了时间的感官。
李牝可以够通过对“过去”的绝对掌控、绝对理解，从而做到类似于全知全能般的地步，但这种理解、掌控，却并不是真灵背后代表的第七感。
“这是两条不同的路。”
李牝心有所悟：“当我将道尽轮回改良后，我就已经走上了另一条有别于真灵的道路。”
思忖间，他的心神集中在了能量属性上。
“810万了。”
李牝道了一声：“这不对劲。”
只有到君主境界开始衍化宇宙时，能级才会重新提升。
这种提升的上限最终可以达到1亿。
1亿能量强度，100能级，就是君主极致。
剩下的圣皇、天帝，都只是在这个基础上，将能量、能级转化为更高效率的战斗力。
可在没有开始衍化宇宙，进行君主阶段的修行前，即便宙光，都很难让自己的能量强度再度攀升。
更别说现在……
提升了接近一倍。
李牝的目光集中在属性面板上。
一个810万，一个23.6。
良久，他才道了一声：“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现在，还不是宙光？我打破的，只是日耀境界的上限，并非迈入了宙光领域？”
沉吟许久，李牝不得结果。
这个时候，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了一声：“沙莎。”
“我在。”
一副少女形态的沙莎顿时浮现。
看着她，李牝回了回神：“我差点忘记了，我还有伱这位辅助智能生命在。”
“……”
沙莎有些无奈。
她好歹是从时光之海分离出来的子体之一，当年在黑渊主宰手上时，都不至于这么没存在感。
李牝倒好……
就单纯的将她当导航用。
这和花费几个亿买一台超级计算机，就只用来玩消消乐有什么区别？
“我是宙光吗？”
李牝问。
“您身上沐浴着一层光辉，和真灵之光颇为类似，并且还具备阻隔真灵之光映照的能力……由于不同的生灵心灵状态亦不相同，他们真灵映照出来的光辉亦有差异，所以，仅从您心灵释放出来的这种光辉判断，您是。”
沙莎道。
“是么。”
李牝若有所悟。
沙莎都觉得他是……
可他……
真的没有“真灵”所对应的能力。
也就是没有修出真灵之力孕育出来的第七感。
偏偏他现在无论是外在，还是力量上限，都已经打破了日耀所具备的桎梏。
尤其是810万的能量强度和23.6的能级，在不施展任何剑术、秘术的情况下，所能爆发出来的战力就19116万，这已经脱离了新晋宙光标准，和那些所谓的宙光中期相去不远。
如果他能再凝聚一次真灵，领悟真灵之力对应的第七感，彻底解放心灵深处的力量……
那意味着什么！？
在100能级的基础上再加100能级？
还是……
用100的能级，乘以100！？
李牝闭上眼睛，静静思索着。
良久……
不得其解。
不过，他却突然停止了思考。
“武道是什么？修行是什么？”
他伸手，似乎想要去碰触什么，但在他面前……
什么都没有。
“一切，都仅仅是我实现生命进化、超越一切的手段罢了，我新走出来的道路也好，星神之道也罢，和当年在盖亚时的武道、炼星者道路并无区别，我的道，从来都只是‘我’自己罢了。”
他将所有的思绪全部放空。
心灵深处的大道之光熠熠生辉，哪怕有着重重伪装、遮掩，其光芒璀璨，仍然无法阻隔。
一如当年他在天狱世界心中妄议主宰对错的那一天。
“所谓……”
李牝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我自求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