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者其他神通我未曾理解，但祂对时空一道的利用，我算是感受到了。”
李牝道了一声。
他带着归零，尽可能的寻找着那种“上升”的感觉。
可不知为何，那种玄妙感却再也无法找到。
就像处于河流中的鱼儿，再怎么朝四周观望，也看不到河流之外那片浩瀚无垠的星空。
“看样子，我‘上升’的道路真的被那位永恒者斩断了。”
李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而且，如果永恒者眼里只有‘因’和‘果’的话，他既然提前斩断了我的道路，那么，我就不可能再将这条道路补全，因为……在他的视野中，我所做的一切带来的‘结果’他都已经看到了，即便我再继续努力，从其他方面将永恒之道继续补全，再进行尝试，最终碰到的，可能也难免碰上一条被斩断道路的命运。”
就像两个互相猜拳的人。
永恒者就是那个后出拳，已经看到了结果的人。
“怎么看，都觉得没有希望啊。”
李牝道了一声。
要止步于此么？
可紧接着，他却笑了笑。
怎么可能。
还能喘气呢。
能喘气，就不算结束。
当下，这种时不时涌上头的负面的情绪被他毫不留情的斩断，重新坚定下来。
或许前路坎坷难行。
或者艰难险阻。
但……
只要他一天不放弃，希望，就会一直存在于眼前。
“嗡嗡！”
思忖间，李牝感觉到了周边“熟悉”的规则运转。
星空宇宙，到了。
李牝看了一眼身后的混沌虚无，再看了一眼眼前的星空宇宙……
由衷的感慨了一声：“真是一座安逸的避风港。”
他想到了科技文明的凡人第一次踏出星球、登录太空……
宇宙对至高们来说，就相当于星球和宇航员。
靠着得自宇宙内部的物质、时空，他们能够临时在混沌虚无中存在。
可混沌虚无中的虚无会时刻侵蚀他们“存在”的痕迹，他们终究无法真正的靠得自宇宙内部的质量、时空在混沌虚无中生存下去，不得不回返宇宙。
一如那些宇航员在太空中待了一定时间，等补给不足后不得不回返母星一样。
两者间本质上竟是惊人的相似。
相较于至高，以道境修成超脱者，则是从内而外完成了生命的跃迁。
相当于从肉体凡胎进化成了传奇级的宇宙生命。
宇宙星空致命性的射线不再致命，即便没有星球的补给，他们也能从宇宙中无处不在的能量中进行补充，生存下去。
“这……就是生命进化的美妙。”
李牝面露微笑。
同样，也是他所坚持道路的意义所在。
也就是在李牝进入星空宇宙后不久。
原本依靠自身规则存在的沙莎很快联络上了本体。
一联络上，各种各样的信息迅速的传到了沙莎手中。
不到一秒，完成消化的沙莎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
她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被星空宇宙阻隔，已经“看不清”李牝本体那庞大到仿佛能够类别宇宙的恐怖形态了。
可即便如此，她稍稍一回想，仍然能够感受到直径数十亿光年本体所带来的浩瀚与伟大。
她再看了一眼自己收到的消息，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起源陛下，您现在返回星空宇宙，怕是会有一些麻烦……”
沙莎说着，连忙补充了一句：“当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小麻烦就不必理会了。”
李牝道。
他对沙莎还是比较信任的。
尤其此刻他正带着她们“父神”归零的情况下。
沙莎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却不知道如何形容。
好在李牝自己却是像想起了什么：“哦，人族召集诸多至高举办的至高议会已经结束了吧？商量出个结果了？”
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以他们的习惯，估计没这么快，罢了，我先适应一下本体的力量掌控，等掌控力上去了，直接降临星空宇宙，撑住星空宇宙的反噬之力，完成对星界重塑吧……嗯，重塑星界不是难事，关键是要想好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制度才能确保星界能够在未来几千纪、几万纪，乃至更久远的运行下去……”
说着他还道了一声：“你给我出个方案吧。”
“我？”
沙莎有些错愕。
紧接着，还有些窃喜。
起源陛下终于在指引路线以外的事上想到她了吗？
下一刻，这尊智能生命马上信誓旦旦的保证：“请陛下放心，我这就连接时光之海数据库，这些年来，我们实际上精研了很多套方案，我这就将所有方案下载下来，再根据陛下您的一些需求完善，绝对能给您一份满意的答卷。”
“好。”
李牝点了点头。
又在星空宇宙内部穿梭了片刻，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
那里……好像有一尊虚空族至高？
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紧接着，他又记起了什么：“你说的小麻烦，该不会是人族和其他族群开战了吧？”
“并非如此。”
沙莎还是如实回应了：“上古星界时期存活下来的那些造化们到了，这些造化在通过无上黑白得到的资料，和人族至高们一对照，觉得……他们要找的永恒者……或者说永恒者传人……应该就是您。”
“这就到了？挺快的。”
李牝评价了一句。
紧接着摇了摇头：“他们会这么猜也不奇怪，我有一段时间也觉得，我就是那位永恒者，可现在我已经明白了，真正的永恒者另有其人。”
“那些造化们未必肯信，他们就将目光盯在您身上，并说服了星空宇宙大半数至高，打算将您交出去，确保造化们不袭击星空宇宙，不影响到那些至尊种族的地位。”
沙莎道。
“不信就不信吧，不重要。”
李牝道。
此刻的他心神已经尽数集中在那位永恒者身上。
对于星空宇宙的至高以及上古星界时期的造化们，未必有多上心。
不过……
“不知道他们那里是否有更多有关永恒者的信息。”
李牝思忖着，还是道了一声：“那就告知他们，我将前往时光之海，有什么想要解决的，就一道在时光之海解决了，正好我也有问题想要询问这些造化。”
“您不生气？”
沙莎有些意外。
“没必要生气不生气。”
李牝说着，顿了顿：“不过……星空宇宙的至高，真的太多了，族群，同样太多了，一些决策的推广，哪怕很多人明面上答应了，也难免会有人在背后搅风搅雨、拖后腿……”
他稍稍思忖，直接道：“至高议会应该有智能生命在场吧，给我一个名单，哪些至高背叛了星空宇宙，投入了这些造化的阵营。”
尽管这些造化们也属于星空宇宙的生灵，但至高，以及很多至尊种族的做法，说一句背叛星空宇宙并不为过。
“我已经做好了整理。”
沙莎说着，顿了顿：“不过如果想要得到更完善的数据，我们可能需要和智能生命一族交换一下信息。”
李牝明白沙莎的意思。
看样子智能生命一族在那场会议的表现不是很让人满意。
没有坚定的站在人族一方？
沙莎看到过他的本体，了解他本体拥有的左右星空宇宙的力量，此刻询问智能生命一族……
一方面是为了提醒智能生命一族，另一方面，是希望为智能生命一族将功补过。
考虑到智能生命一族一直以来和人族的盟友关系，李牝倒也没有阻止。
就当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好了。
……
随着李牝离时光之海越来越近，发信息之人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其中还包括人族的一位位至高。
不过人族至高传来的消息基本上是让他尽快隐藏起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们都认为，以李牝的天赋，只要现在不死，给他足够的时间成长下去，未来的他，绝对能够强大到左右星空宇宙的局面。
“让他们统一去时光之海吧，在那里将事情一次性解决。”
李牝嘱咐了一声。
沙莎点了点头，很快将消息传递了回去。
“不得不说，在宇宙内部传讯还真是方便。”
李牝笑着道：“真不知混沌虚无中要用什么方法互相通讯，难道用‘喊’的不成？”
沙莎对于李牝开的这个玩笑没法接。
这已经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了。
不久后，李牝顺利的抵达了时光之海。
这片充斥着无数星球的星河系。
和上一次没怎么仔细看，就直接被归零接回去不同，这一次，李牝再看时光之海，敏锐的察觉到了时光之海的构成……
有些异样。
同一个生灵，却因为无数不同的决定，诞生了无数不同的星球，奔赴向无数不同的命运……
这样一方星河……
“很奇妙。”
李牝忍不住再度问了一声：“归零阁下模拟这些到底在证明什么？”
“抱歉，我不知道……”
沙莎说着，看了一眼李牝。
李牝亦是迅速将陷入底层逻辑错误，几乎丧失自主能力的归零交给了沙莎。
顿时沙莎，以及一些其他从时光之海飞出来的子体很快带着归零，朝时光之海深处飞去。
李牝……
则在时光之海外围停了下来。
他一边等候着那些至高、造化们的到来，一边静静观摩着这片明显属于试验场的时光之海。
隐隐觉得……
这处时光之海似乎蕴含着某种隐秘。
可这些隐秘到底是什么，他却怎么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