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方的舰队却是不是朝着上游来啊，反而是朝着下游去呢。
打还是不打？
真要打的话，此时距离虽然有将近四千米，但是这个距离已经在他们这个试验炮兵营的后装火炮的有效射程之内。
但是对方就没往上游过来啊！
人家都不来，这还打不打就不好决断了。
田亚平稍微沉思了几秒，立即道：“立即报告郡守大人，请求指示！”
传令兵骑上快马朝着数百米外的林子然他们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的时候，田亚平自己也是爬上十多米高的瞭望台。
爬上去后，上面值班的炮术参谋当即道：“营长，他们的舰队陆续出港了，但是看他们的航向，却是朝着下游去的！”
田亚平没有答话，直接俯身凑到大型的单筒望远镜前看了起来，这一看就不仅仅是只看见战舰的模糊影子了，而是能够很清晰的看见对方的船只了，已经有三艘缓缓离开河湾码头出现在河面上，清一色的铁甲舰，从大小判断，怕是四五百吨的体量。
看见对方的战舰陆续离开港口出现在河面上。
定江要塞的停泊军舰的港口，其实也在他们的试验炮兵营的有效射程之内，之前不打，不是不想打，而是对方的港口选择的地方也颇为巧妙，中间是凹进去的一片河湾，南北两边都是小山，阻挡了火炮射界和视线。
不过现在却是可以看到对方的船只一艘接着一艘冒淡淡的白烟从河湾港口驶出，出现在河面上。
真要打的话，现在就可以打了。
但是，对方却是朝着下游航行啊。一时半会的田亚平也不知道是该打还是不该打。
然而很快他就是得到了来自林子然的命令：“打！”
林子然对此的态度很坚决：甭管对方要干什么，打了再说，毕竟对方的舰队在这个时候出动，总不能放任不管不是，现在不管的话，他们说不准就会给自己制造麻烦了。
所以不管那么多，打了再说。
得到林子然的准确命令后，田亚平也是立即下令：“立即开火，自由射击”
很快，试验炮兵营的大小七门后装火炮，在设定要射击诸元后先后开火，这些后装火炮仰起的炮口先后就喷出了一团白烟，随之整座火炮猛的向后退却，于此同时炮弹却已经是飞向了天空，在天空中呈现了一道明显的曲线，越过将近四千米的距离，落入罗河河面之上。
炮弹大多落入河面上，激起道道水柱，其中有几道水柱甚至距离敌舰只有数米远，腾空而起的水柱升到顶点后如同暴雨一样落下，让甲板上的部分水兵瞬间就是变成了落汤鸡！
这突如起来的情况，显然是让这几艘罗海舰队的铁甲舰有些慌乱，有的开始转向避让，有的开始加速朝着下游而去。
陆地火炮打这种运动目标的命中率虽然低了点，但是远远要比用战舰的舰炮攻击敌军战舰的命中率要高，而且是高得多。
而战舰和战舰之间的炮击，那是动态对动态的过程，计算量更大，更复杂。
而且还有一个很致命的因素就是船只自身的不稳定，哪怕是航速是固定的，但是船只自身在航行过程中就会出现各种摇摆，尤其是横摇，这可是会严重影响舰炮射击精度的，射击窗口很小，需要经验丰富的炮长灵活掌握开炮的时机。
但是地面火炮就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只要计算好对方的提前量，确定射击诸元后，就可以放手打了。
所以如今大恒各藩镇陆军的滑膛炮之炮击距离，九斤以上的野战炮或榴弹炮基本上都已经超过千米，重型长管火炮都是奔着一千五百米甚至两千米去了，但是战舰的炮击距离，却是依旧局限于五六百米，甚至更短的距离。
敌军的战舰遭到了试验炮兵营的密集炮击，哪怕是开始进行避让机动，然而依旧免不了中弹。
很快，领头的一艘大约四百吨的铁甲舰就是被命中了一发七十五毫米的榴弹。
该炮弹直接落在了敌军的甲板上并爆炸，爆炸的威力其实没怎么破坏该战舰，但是却杀伤了大量的甲板人员，尤其是甲板上的炮组成员，当场死伤多人。
这有了第一发命中后，就有第二发，第三发！
试验炮兵营里的火炮可是后装火炮呢，哪怕是为了避免炸膛，故意降低了射速，但是也不是前装火炮能够相提并论的，这七十五毫米的炮弹是一枚接着一枚落在敌舰上。
纵然都是榴弹，无法击沉战舰，但是爆炸后却是能够导致敌舰上的甲板人员大量死伤，同时点燃甲板、上层建筑的一些易燃易爆物体。
但是这还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一百五十毫米的榴弹！
这玩意虽然射速稍微慢了点，但是威力绝对惊人，直接在炮击西北炮台以及敌军步兵防线的时候已经是发挥出来了巨大的威力。
现在，这门一百五十毫米的短管榴弹炮再一次发挥出来了巨大的威力！
只见一枚一百五十毫米的炮弹落在了一艘敌舰上爆炸！
猛烈的爆炸如同风暴一样，彻底的横扫了战舰前半部的整个甲板乃至上层建筑，爆炸中甚至都能看见大量被冲击波掀起落海的东西，比如救生艇，人员甚至放在甲板上的一门小口径火炮。
爆炸过后，这艘战舰的前半部甲板部门是一片狼藉，而且还有个大坑，人员死伤惨重。
遭到猛烈炮击之后，这支罗海舰队明显是发生了混乱，有多艘加速向下游驶离，也有几艘干脆是掉头重新河湾以躲避炮击。
而战场的另外一边，林子然正在注视着这一场有些一边倒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