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剑锋离开后,唐渊知道危险,也就没有回小镇。
往后数日时间,唐渊去各郡巡视一番。
没有出乎意料,他抵达瀚州的事情,早已传的人尽皆知。
唯有他自己后知后觉。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六扇门副总捕地位非同一般,在没有总捕的瀚州,甚至可以与三十六大势力之主比拟,前提是实力值得别人重视,而唐渊显然不够资格。
半月后,唐渊才折身回到瀚州城。
这段时间,对瀚州各郡巡视让唐渊真正了解了海鲨帮势力之盛。
瀚州地理位置特殊,邻近海域,海运发达,而海鲨帮靠着官私合营的便利迅速壮大,短短数年时间便跻身江湖三十六大势力,与三大盐商皆有合作,形成一个庞大的利益集体。
不仅在江湖势力庞大,朝堂也有保护伞,因为这是一条利益链,必须保护好海鲨帮才能保住自己的那份利益。
因此在朝堂上,海鲨帮也是稳如泰山,乾帝更不会彻查。
这次唐渊入瀚州调查海鲨帮,还是苍兴朝主张,等查到证据才会将此事呈报陛下,再开始清算海鲨帮,当然重点还是太子。
“唐大人此行可还顺利?”
等唐渊回府衙后,年明诚出门相迎,笑着问道。
像他们这种一州总捕,又在瀚州这种特殊州府,他们还真是整日没有什么事情,所以也就比较清闲,除了修炼还真是找不到其他事情可做,关键油水很足。
唐渊拱手道:“一切顺利,瀚州不愧是江南三州之一,人杰地灵,物产丰富,尤其依靠着海运,瀚州富饶程度远胜宁州。”
年明诚微微一笑,知道唐渊是从宁州而来,虽然宁州地处关中,但与瀚州一比,那确实有所不如。
年明诚笑着说道:“哈哈,往后唐大人可在瀚州多走动走动,便可知道瀚州之富硕。”
“嗯!”
唐渊微微颔首,与年明诚走进府衙,不动声色说道:“经过这几日游历观察,瀚州富饶的确不假,可唐某却发现对江湖势力有疏于管控之嫌。”
嗯?
年明诚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淡淡道:“唐大人此言何意,难道是怪罪年某与朱大人没有管理好瀚州吗?”
言及至此,年明诚皱起眉头,一双眸子看着唐渊,大有不说出个所以然便不客气的意思。
对此,唐渊轻笑一声,并没有在意。
哪怕与年明诚反目,他也不惧,毕竟只是元神一境,远没有达到让他忌惮的地步,所以唐渊怡然不惧道:“年大人言重了,唐某并非此意,只是将此行所见到的说出来与年大人听听,好叫年大人知道瀚州也不太平啊。”
“什么意思?”年明诚质问道。
唐渊突然停下脚步,说道:“数日时间,唐某游历了瀚州八郡,对各地都有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却让唐某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是何问题,年某如何不知?”年明诚哼了一声说道:“唐大人走马观花似得走了一遭,对瀚州了解并不深刻,而我与朱大人在瀚州数十年光景,对瀚州了如指掌,自问瀚州武林一直风平浪静,未曾出现任何问题,这是有目共睹的。今日唐大人之言,难道是质疑年某与朱大人吗?”
年明诚的声音铿锵有力,说到最后简直是对唐渊的质问。
唐渊微微摇头,没有将年明诚的话放在心上,背着双手说道:“敢问海鲨帮是怎么回事?
一路走来,据唐某所见所闻,海鲨帮在瀚州简直无法无天,其帮里弟子在各郡烧杀抢掠,六扇门为何没有处理?
我六扇门职责便是监察江湖,保护大乾子民不被江湖肆掠,此情此景实在让唐某难以释怀。”
听到唐渊的话,年明诚脸色微微一变,在瀚州这么多年,他又岂会不知海鲨帮所作所为,又或者说是他放任所致。
只是,他却管不得,又或者为何要去管。
每年海鲨帮给的孝敬可不少,比六扇门俸禄不知多出多少,他哪里会去得罪海鲨帮。
他与海鲨帮可是在一条战线上面。
而且,他也得罪不起。
“恕年某直言,唐大人最好少管海鲨帮之事。”
年明诚隐隐警告道:“年某是为唐大人着想,须知海鲨帮在朝廷势力极其庞大,比唐大人所想更加庞大,一旦捅了马蜂窝,惹得朝臣群起攻之,苍总捕不一定能护住你。”
对于这件事,年明诚没有丝毫隐瞒说了出来。
毕竟,海鲨帮在朝中有人,不是什么秘密。
哪怕知道,也无人敢查。
也就苍兴朝在大乾地位举足轻重,凭借实力便能无视太多人了,所以他敢查。
“怎么?”
唐渊挑了挑眉道:“难道此事是年大人默许的吗?那唐某可就要洗耳恭听了,看年大人怎么解释?”
这番话多少有点咄咄逼人。
年明诚神色微变,脸色陡然阴沉下来,看向唐渊目光中带有冷厉之色。
他不知道为什么唐渊出去一趟,回来后便与他正面对峙,丝毫没有势弱的态度,何况他仅仅是先天境,哪里来的底气。
想到这里,年明诚心里不禁一沉,想到一种可能性,脸色唰的一下变了,不过立刻又恢复过来。
这丝变化没有逃过唐渊的双眼,对年明诚微微一笑说道:“唐某没有其他意思,也不想针对海鲨帮,更知道海鲨帮牵扯食盐官私合营,与盐政、盐司息息相关,可是他们未免太放肆了,越发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你我皆是大乾之臣,哪怕海鲨帮给的再多,若是以后苍总捕怪罪下来,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如今唐某也算瀚州一员,自然不想看到这种局面,若一直不限制海鲨帮,任其帮内弟子任意妄为,我六扇门威信何存,朝廷威严何在?”
年明诚深深看了唐渊一眼,心思微微一动,对唐渊问道:“那唐大人准备怎么办?海鲨帮之所以如此嚣张,正如唐大人所言,海鲨帮作为天底下最大的盐帮,与朝廷实行食盐官私合营,与朝廷诸多大员关系甚笃,根本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