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就好像星核空间那样,干涸的快要裂开了。
“这是第几天了?”躺在地面上的唐风自言自语的问道,可是周围除了孤寂和黑暗,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存在了。
那一壶水在昨天就已经喝的一点儿都不剩了,唐风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克制力,他也过低的估计了当巃干渴真正降临时自己的身体对水的渴望有多么的大,而那一壶水的诱巃惑力又是多么高。
其实如果唐风的身体没问题的话,或许他还能够克制住自己,可偏偏身在地底下的唐风,身体出了极大的问题,他发起了高烧!很显然,断腿的部位发炎了,这才引起了身体的本能反应——发烧!
人一发烧,自然对水的需求就会大大的增加,唐风不是圣人,也不是神仙,自然也会有这样的反应。再加上外面或许已经过了五六天的时间,竟然没有听到哪怕一丁点儿的救援声音,唐风都有些绝望了,因此在昨天晚上,唐风不管不顾的将剩余的多半壶水一口气的全都给灌到了肚子里面。
“天上最亮的星体!就算死,老子也不能做个渴死鬼啊!”烧得有些迷糊的唐风在赌气喝下水之前是这么想的,然后到了今天,唐风就格外的后悔昨天的冲动了。
可是后悔也没有办法了,水壶里现在是空空如也,而自己的体温却在不断的升高。
唐风的腿是被爆巃炸时溅起的碎岩砸断的,不仅骨头断了,在左小腿还有一条触目惊心的外伤伤口,按照常理来讲,这么严重的外伤即便是没有医疗条件,最起码也得用干净的水清洗一下伤口,这样才可以避免伤口感染。
可惜的是,被埋在地下的唐风甚至连清洗伤口的条件都没有,仅存的一壶水是用来救命的,怎么能用在清洗伤口上面?
所以,现在唐风不仅后悔昨天一口气将水壶里的水全部喝掉,更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用水壶里的水清洗一下伤口呢?哪怕用掉一半来清洗伤口,或许伤口就不会感染发炎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唐风现在只能像一条搁浅的鲸鱼,无奈的张着干裂的嘴唇大口的呼吸,然后慢慢等待死亡的来临。
就在唐风的意识渐渐陷入到无边的黑暗之前,隐约中唐风似乎听到了敲击的声音,同时一阵越来越明显的震动声也在头顶处响了起来。
“有人?嗯......有人?那震动声似乎是......不对,那是大型机械行动时发出的震动!”这两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仿佛如同一汪清泉注入了干涸的土地,顿时就让濒死的唐风睁开了眼睛。
“还有出去的希望!”唐风兴奋的大叫了一声,可惜那沙哑的声音比一只饿了半个月的小猫发出的声音大不到哪儿去。
此时唐风的左小腿已经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了,疼痛似乎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唯有一片麻木。努力的翻了一个身,然后将头顶的矿灯拧开,忽明忽暗的灯光就好像现在的唐风的生命一样,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熄灭掉。
借助着摇曳不定的灯光,唐风努力的将那把扔在地上的羊角锤拿了起来,原本拿在手里和玩儿一样的羊角锤,此时似乎重逾千钧!唐风咬着牙,用上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使劲的把羊角锤的锤头敲在了身旁的那块巨岩上。
一下、两下、三下......
强烈的求生本能支撑着原本应该已经倒下的唐风,那种在绝境中忽然看到希望存在而迸发出来的力量,让唐风缓慢但却十分坚定的把羊角锤一次又一次的砸向那块岩石。
斯麦尔.奥古斯特是一名大型履带式钻机的驾驶员,他的工作地点在远离诺斯曼小镇将近二百公里的卡尔古利。就在一个星期前,奥古斯特和他的同伴们接到了一个任务,去诺斯曼小镇展开一场救援。
奥古斯特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喜欢助人为乐,要不然也不会成为卡尔古利矿井救援队的一员,因此他在听到诺斯曼的一处铁矿发生了瓦斯爆炸,竟然将八个人埋在了井下的消息之后,立刻就毫不犹豫的和同伴们将那些大型救援设备开到了拖车上,然后风驰电掣般的向诺斯曼赶来。
做救援工作已经做了十五年的奥古斯特很清楚,对于被埋的人员来讲,时间就是最珍贵的东西。哪怕早到一秒,或许就能够挽救一个人的生命。
正是因为常年养成的这种习惯和认识,让奥古斯特的救援小队成为了第一个到达那条发生矿难的矿井的外地专业救援队伍。可惜的是,经过一个星期的救援,所有的救援队伍都没有发现井下有生命迹象。
也难怪,在看到那片令人触目惊心的大塌方之后,就连奥古斯特这样的专业救援人士都对井下的那几个伙计不抱太大的希望。别的不说,单单爆巃炸区域那一片近乎一万平方米的巨大塌陷地段,就足以证明当时的瓦斯爆巃炸有多么的强烈。
在奥古斯特这种专业救援人员的眼中看来,发生这么强烈的爆巃炸,除非这条矿井是属于深井,深入到底下几百米的深度,或许还可以凭借着坚固的岩石层来抵挡爆巃炸的威力,让处在井下最深处的人员获得喘息的机会。可惜这条矿井只是一个浅井,而且还是那种非常浅的矿井,在这么剧烈的爆巃炸下,没有足够厚的岩石层来做缓冲,井下作业的人员几乎是没有幸存的可能性。别说是剧烈的塌方了,就是爆巃炸时产生的冲击波,就足以将井下的那些作业人员全部杀死。
而实际情况也印证了奥古斯特的推断,在其他几个作业地点,根本就没有发现一丁点儿的生命迹象,即便是用钻机将已经完全塌方的岩石层打透,打到了原本井下的巷道中,也没有发现有人还活着。即便是将光纤探头顺着打好的井口顺下去做光学观察,也是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
这一个星期,奥古斯特开着他的钻机已经连续打出了四个直通被埋的井下巷道的钻井,但无一例外,这些工作都属于无用功。于是在今天,奥古斯特他们准备来到爆巃炸区域来进行最后一次的打眼工作。
按照那个瘦瘦巴巴的勘测公司的经理所讲述的,在爆巃炸发生前,这片区域的井下也有两个工作人员在作业。
不过奥古斯特并不看好这个区域的救援工作,在远离爆巃炸区域的那几个作业点都没有发现任何的生命迹象,更别提那两个在爆巃炸中心附近工作的人员了,恐怕在爆巃炸发生的那一瞬间,这两个人的身体就会被强大的冲击波撕扯成了碎片,即便是不死,也肯定会被爆巃炸时的高温烧成了飞灰。
最关键的是,这一片区域已经完全塌陷了,即便是那两个人躲过了冲击波和高温,也躲不过二三十米厚的岩层的塌陷啊!那些岩石会把他们压成肉泥的......
可偏偏事情就是这么蹊跷,奥古斯特的钻机还没有开到指定地点呢,忽然就看到那个瘦瘦巴巴的美国人拿着一部次声波生命探测仪在大呼大叫,并且让自己的钻机停止行动。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奥古斯特将履带式钻机熄了火,摇下驾驶室的车窗玻璃探头向外看去,就听见那个瘦瘦巴巴的美国佬竟然兴高采烈的在高声大喊:“地下有敲击声!地下有敲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