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范太师,孤该如何是好。”
外面的喊声太大了,身处崇政殿内的监国太子叶布舒听的清清楚楚,不由的惊慌失措起来。
他这个太子是由范文程等人拥戴而来的,从血统上讲,范文程等人的依据是合乎法理的。
但是叶布舒的心里其实七上八下,自己年龄太小,原本又默默无闻,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位有分量的亲王站出来为他背书。
稍微有点分量的当朝大臣们,都被天策军抓走了,如今的满清朝堂上充斥着曾经小鱼小虾们,原本品级最高的只有一个范文程,其他的最高的仅仅是个从三品。也只有原先的贝勒,现在的固山郡王博洛,勉强还能拿的出手。
即监国太子位,一通的大封群臣,鸡犬升天,那些小鱼小虾们扶摇直上,成了朝廷重臣,但是底蕴不足,依然是客观事实,听说睿亲王回来了,很多人也变的忐忑起来。
谁都能心虚,唯独范文程不能,如果他也惊慌失措,这个刚刚立起来的朝廷就要倒架子了。
范文程故作镇定道:“太子殿下,睿亲王和郑亲王能平安归来,实乃我大清之福,应当即刻传见。”
“传,速传睿亲王和郑亲王觐见。”太子叶布舒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传睿亲王和郑亲王觐见!”
“传睿亲王和郑亲王觐见!”
随着太监们的接力喊话,声音很快传到宫外,不久外面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和哗啦啦的甲叶子碰撞声,叶布舒、范文程等人不禁疑惑起来。
殿门口光线一暗,多尔衮和济尔哈朗跨步而入。殿内众人定睛一看,好家伙,多尔衮和济尔哈朗等人竟然是带兵入宫,剑履上殿。
多尔衮站在殿中,手扶着腰间的刀柄,目光冷冽地扫视了一遍殿里的众人,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大臣们无不禁觉得遍体生寒。
叶布舒不由的站起来陪笑道:“两位皇叔平安归来,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范文程等人也拱手道:“恭喜睿亲王、郑亲王平安归来。”
多尔衮没有搭话,脸色不断变幻。正当叶布舒头上开始冒冷汗的时候,他却突然向叶布舒一抱拳道:“多尔衮祝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济尔哈朗先是一愣,之后也跟着抱拳道:“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叶布舒和范文程等人的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叶布舒更是大喜道:“看座,为两位王叔看座。”
能够得到多尔衮和济尔哈朗两位亲王的认可,叶布舒这个太子的位子基本就算坐稳了。
由于天策军的连番打击,满清的亲王死的死,俘的俘,已经没有多少了。其中有实力的亲王就剩下多尔衮、代善和济尔哈朗这么几位了,从现场的情况看,多尔衮已经与济尔哈朗走到了一起,成为最有实力的一位亲王。
多尔衮大马金刀地落座,先是抹了抹不知是否存在的眼泪道:“皇兄被俘,弟之罪也,没有守住盖州,才有如今之耻。”
叶布舒赶紧道:“睿亲王何罪之有,天策军确实难以力敌,盖州之败情有可原,你们能够安全回来,已经是邀天之幸。”
多尔衮终于笑了,向叶布舒拱手道:“多谢太子殿下恕臣之罪。”
多尔衮能称他为太子,叶布舒心怀大畅道:“皇叔何罪之有?”
本来多尔衮气势汹汹而来,是准备以猛虎扑食的姿态,一把将小儿叶布舒掀翻于马下。
但是事到临头,他又改变主意了,迂回的策略应该更加完美。
黄太吉回不来了,多铎也被俘了,代善年老,济尔哈朗成了难兄难弟,多尔衮要想拿下皇位,真的很简单。
蓄势待发之际,他突然发现自己如果这样处理,吃相显的太难看了。
你看现在不挺好吗?盖州战败的责任别人帮自己洗清了,将来还得别人来请他来做这个皇帝,这才显得自己得位之正嘛。
多尔衮为自己得明智点赞,他笑着道:“听说太子殿下大封群臣,臣身为皇叔,不知道有没有相应的封赏?”
叶布舒愣住了,不禁看向范文程。
要知道所谓的大封群臣,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黄太吉是被俘虏了,朝廷却搞得如同普天同庆一样,像话吗?但是朝廷重要大臣基本都被抓走了,要想重建朝廷,只能大封群臣,同时还能收买人心,一石二鸟。
面对多尔衮赤果果的要封赏的行为,范文程心中暗骂。这能一样吗?别人四五品的小官连升三级,才多大的官?多尔衮可是亲王,让他连升三级当皇帝吗?
所以叶布舒会傻眼,这个难题还是要范文程来解决,他冥思苦想之后,一拍脑袋道:“太子殿下,臣建议封睿亲王多尔衮为摄政王,郑亲王济尔哈朗为信义辅政叔王,您看如何?。”
没办法的事情,看多尔衮的做派,你不封他摄政王,他也会摄政。
多尔衮笑了,大有深意的看了看范文程,表示他很上道。
叶布舒一看多尔衮的笑脸,立刻道:“准了,封睿亲王多尔衮为摄政王,郑亲王济尔哈朗为信义辅政叔王。”
“恭喜,恭喜摄政王,恭喜辅政王!”
叶布舒话音落下,群臣同声道贺,摆平了两只大老虎,他们也很高兴,不用再如坐针毡了。
接受过群臣的恭贺,多尔衮问道:“太子殿下选择何时登基?天策军咄咄进逼,朝廷做何打算?”
范文程答道:“回摄政王的话,钦天监刚刚看过日子,三日后就是黄道吉日,正好适合举办登基大典。而天策军来势凶猛,盛京更成凶险之地,众臣与太子殿下商议已定,登基大典之后,我等立刻扶保新皇北狩。”
实际上范文程也是在瞎吹呢,钦天监选了好几个黄道吉日,三日后的那个是最近的一个而已。
作为汉臣,登基这样的大事,他可不敢擅作主张,这也是清室凋零了,他才有获得更多权利的机会,年幼的叶布舒正是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