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观颔首,“确实,钱的问题可以解决,虽然增发宝钞会降低官府的信用力,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打,大明就完了。”
他现在很矛盾。
一方面,黄观内心深处,还是想建文或者建文帝的后人复辟,所以他希望梅殷杀回应天,但另外一方面,他看了当初梅殷叛乱时的惨战,感受到了战乱对百姓的摧残,且当下应天的繁华,让黄观对永乐朝的未来,有了那么一点期翼。
高贤宁叹了口气,“刚平和了两年,可惜了。”
黄昏呵呵乐道:“不可惜。”
不经历阵痛,哪来幸福。
忽然心生一计,对黄观道:“叔父,大舅哥徐辉祖还在平叛大军中,你要不要去找他,做个参谋,不求军功,保他平安归来就好,你知道的,现在平叛军中几乎全是靖难功臣。”
以黄观的立场,让他去给徐辉祖出主意,应该还是能接受的。
黄观想了想,“善。”
这个忙他愿意帮。
高贤宁对黄昏眨眼间,黄昏呵呵暗乐,其实他哪里担心徐辉祖的安全,只是想让黄观去看一下,平叛期间那些惨烈的战事,那些受到战火影响的无辜百姓。
以此改变黄观的心态,让他真心实意的出仕。
高贤宁和黄观两人,迟早是要出仕的,这两个大才,将来可以去管辖大明疆域以外的地方,比如安南、交趾。
这是黄昏心中的宏大蓝图。
高贤宁、黄观这类是文臣,王振之流就是武将,都是储备干部。
知道黄昏要远行,今夜和徐妙锦有说不完的话。
两位长辈也没在书房多呆。
黄观出了黄府后直接去了文渊阁找到吴溥,说黄昏让他去平叛军中,吴溥于是去觐见朱棣,朱棣闻言立即猜到了黄昏的心思,挥手同意。
于是黄观也在第二日出发,前往福建汇合徐辉祖。
高贤宁继续宅。
他现在要教导王振,又要抽空教导吴与弼,其实也很忙,但日子总算充实了些,尤其是吴与弼,让高贤宁很有些惊艳。
着实是个读书的苗子。
书房之中,徐妙锦起身,对绯春道:“去挑几个得力的小厮,跟着姑爷去北方,负责日常生活的起居照顾。”
绯春欲去,黄昏喊住,“一个就够了。”
想了想,此次去是跟在朱棣身边,只要不上沙场,条件都还好,小厮终究是男的,没有女子心细,于是道:“要不绯春和我去一趟?”
徐妙锦一想也是,问绯春,“去吗?”
绯春犹豫了下,低下头,“小姐吩咐,奴婢就去。”
徐妙锦呵呵一笑,“那去罢,你去准备一下,明日就跟姑爷一起出发。”
在徐妙锦的心里,绯春迟早是黄昏的菜。
所以并不抗拒。
徐妙锦也起身,“虽然快夏天了,但你此去不知道何时归来,北方有阴寒,我去给你收拾些衣服,你趁机去一下时代商行那边,把该交代的交代了。”
徐妙锦聪慧,知道黄昏这一走就是很长一段时间,肯定有事要交代时代商行的沈熙礼。
黄昏嗯了声。
出门去了时代商行,找到沈熙礼,如此这般说了许多,又让他通知钟山工厂那边的老李,这段时间按照黄昏的要求,将朱棣需要的两套发电设备先制作出来,至于最后的组装,等黄昏从北方归来亲自操作。
发电机这玩意儿,还是得自己来。
其他人根本不懂。
忙碌了一下午,回到府邸已是月上柳梢头。
倒有些意外,府邸之中多了两个人,一个是最近很少露面的许吟,钱沣等人则跟着徐辉祖去了福建那边捞军功。
还有一个是于彦良。
就是未来大明少保于谦的叔父,从福建带回来的那位。
倒是讽刺。
本以为会是心腹的杜金明等人,差点将黄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本以为很难收服的于彦良,反倒渐渐成了心腹。
这两人也将在明日和黄昏一起出发,他俩负责保护黄昏。
明日将远行。
本以为会有很多话说,然后夫妻两人吃过饭,在凉亭里赏了会儿月,竟然没有话说,倒也是不尴尬,夫妻在一起,哪怕一语不发,也是幸福。
索性牵手回房。
睡觉。
回到房间,黄昏才发现不是没有话说,而是什么话都无法表达锦姐姐对自己的关心,于是千言万语化作了纠缠的肢体。
在轻舟荡漾后,黄昏试着说想看锦姐姐化身观音。
徐妙锦哪知道什么观音啊。
茫然的很。
黄昏轻笑着在她耳边碎语,本以为妻子会娇羞,谁知竟然没有吱声,只是红着脸起身——黄昏大喜啊,这个时候就不能闷骚了。
得明骚。
于是翻身起来,“我先开灯。”
欲观观音,当然得有灯,这才是视觉和触觉的盛宴。
夫君将远行,不知何日再相见。
徐妙锦抛弃了心中的矜持和娇羞,没有阻止。
于是黄昏陷入十八层地狱。
成婚以来,每次亲热都是黑灯瞎火,然而今夜光明在前,更有莲花盛开,哪怕没有观音可看,但锦姐姐那无双绰约的身姿,那触目惊心的雪白滑腻肌肤,简直是美轮美奂的人间至境,仅是视觉,就是一场饕餮盛宴。
美……
言语无法形容的美。
他愿意永远沉沦地狱,战个痛快!
桃花谢了春又红,黄昏年轻,想着明日又要远行,哪会甘心,丢盔弃甲之后,再次重整旗鼓,欲要杀个桃泥醉春风、小溪扬柳叶。
在这件事上,男人是永远吃亏的。
一夜鏖战。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又有人在轻声歌唱: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黄昏也不知道今夕何夕,他甚至有点后悔,不该怂恿朱棣去北方了,留在应天,天天和妻子这样享受青春和爱情,它不香吗?
可惜没有如果。
第二日,下床时,黄昏摔了个狗啃屎。
站不稳。
腿软!
很软!
不仅如此,小腹处更是隐隐不适,似乎前列腺受不了了,得了,这一次去北方,怕是只能躺在马车里去,不敢骑马。
要不然前列腺炎发作,没有头孢之类的消炎药,不知道啥时才能痊愈。
徐妙锦急忙去扶。
黄昏邪恶着、淫荡着、猥琐着贱笑,顺手搂住妻子腰肢,“锦姐姐你太坏了,就是想榨干我,让我没心思去找其他女人。”
徐妙锦扭了扭腰肢,红着脸啐了口,美得你。
有点口不对心。
昨夜确实是黄昏主动,不过天亮的两次,貌似是她主动撩动的黄昏,只不过动作隐晦,不像青楼里的女伎,大多是用口让留宿的大官人醒过来——徐妙锦也不懂,懂也不会,会也不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