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蝶拼尽全力的挣扎,可是那白衣僧人在她背后抱着她,紧紧抓着她的两只手往前推那长剑。
“我在教你。”
白衣僧人道:“我看到了你眼中有恨,所以你应该学会斩断。你这个师父是个妖怪,杀了这妖怪,便是斩断一段过往,你的心会变的更加强大起来。你的眼神里还有欲望,是不是修行没有进展心中急切?杀了他......杀了他,我带你修行。”
“放开......放开她!”
达极霸嘶吼着,眼睛都红了,可是他的修为境界实在是太低了,根本不可能挣脱开。他眼睁睁的看着那长剑往自己心口刺过来,眼睁睁的看着镜蝶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而那白衣僧人显然太过邪恶,根本不想马上就杀了达极霸,所以那长剑往前推的速度很慢很慢。
“镜蝶!”
达极霸忽然放弃了抵抗,看着镜蝶大声喊道:“你振作一点!你记住,哪怕是以后你回想起来今天的事,也不要痛苦。就算是你手里握着长剑刺进了我的心口,那也和你无关。这对你来说,也许是一种历练,是一种折磨,但我相信,未来的你一定会更为强大。你会救你的母亲,你会成为真正的修行者。”
“你看着我!”
达极霸大声喊着,让镜蝶看向自己:“你记住,将来不管你的成就是高还是低,都不要做恶。当你想到做恶的时候,就想想看今天你的手上染了我的血。虽然我没有教导你什么,但我就是你的师父。下山去找道长,道长会救你!”
镜蝶哭的嗓子都嘶哑了,眼泪顺着脸颊不住的往下流。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长剑一点一点的靠近达极霸,看着长剑的剑尖噗的一声刺进了达极霸的胸膛。
达极霸一声闷哼,却反而变得平静下来:“镜蝶,你是一个好姑娘。但是你的心被你的仇恨蒙蔽了,所以你看不到自己未来的模样。有件事希望你原谅我,其实我可不是什么前辈高人,我自己的修为也稀松平常。我带着你们出来,只是因为你们活的太苦太累了。虽然我耗尽了家财,也把时间都浪费在了你们这些小家伙身上,但我不后悔。”
“原谅我。”
达极霸嘴角勾勒出一抹最慈善的微笑:“我不是心存恶意的骗你。也原谅你自己,你没有做错什么。”
长剑已经刺入很深,那白衣僧人脸上的微笑依然:“说完了吗?我都快被你们感动了。可是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他终究是死在你手里的。以后的每一个夜晚,你闭上眼睛都不敢睡觉,因为闭上眼睛你就会想起今天,想起这把剑,想起你握着剑的手,还有他心口里流出来的血。”
“啊!”
镜蝶撕裂者嗓子的吼着,已经崩溃。
“看,还是仇恨能给你力量。”
白衣僧人笑的更加灿烂了:“我已经感受到了你体内有一种力量在觉醒,就是这样。以后你跟着我,我带着你杀更多更多的人。你山下不是还有一些同门吗?杀了他们,你的力量就会彻底觉醒了。”
长剑继续向前,血顺着伤口流出来。
因为疼痛,达极霸的脸已经开始扭曲,但他依然在喊着:“镜蝶!不要听他胡言乱语,我知道你心里有善念!”
噗!
长剑刺入。
达极霸的身子猛的一僵硬,表情凝固在脸上。
然后他侧头看了看,一只手出现在他肩膀上,随随便便的把他扒拉到了一边。那黑衣道长的声音出现在他后面,有些懒散,有些愤怒。
安争一把将达极霸扒拉到一边,眯着眼睛看向镜蝶身后的那个白衣僧人。他左眼的三个蓝色星点迅速的旋转起来,天目和善爷的瞳术开始发挥力量。
“召唤兽。”
安争嘴角往上挑了挑:“还是等级很高的那种,穷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名字,这绝美的皮囊下面的你,真是丑的让人想吐啊。你画这皮囊,真是很用心。”
白衣僧人的脸色显然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想不到,真的存在啊。之前帝君给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能看破我们的人,甚至我都不相信圣鱼的存在。这个世界还真是有意思,上天总是设置好对立面,然后看着对立的人残杀,死的血流成河,上天还在那哈哈笑。”
他将长剑转过来,横在镜蝶的咽喉:“可是,你纵然可以看破我,但是你还能做些什么呢?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小姑娘去死?当然了,她的死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
安争:“除了你之外,谁也死不了。”
白衣僧人摇头:“看来你真的不了解我啊,这里的人都会死,但唯独我死不了。”
他的长剑往回一拉,剑刃抹向镜蝶的咽喉:“你看,你的作用已经完全发挥了,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会离开那个破道观?那道观里有些东西让我厌恶,很厌恶。”
啪的一声,原本毫无反抗之力的镜蝶忽然之间抬起手,一把攥住了长剑的剑身。她的手很好看,很白皙很细腻,手指很长。但是攥住剑身的那一刻,血顺着她白皙的手掌往下流。
“你......该死!”
镜蝶的眼睛里忽然红光一闪,紧跟着她就变了。她的身体竟然变得透明,瞬间就消失不见。下一秒,那个白衣僧人忽然楞了一下,然后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似的,居然不能移动了。
“有意思......”
他说了三个字,然后竟然自己抬起手,自己将长剑横在了脖子上。而之前消失不见的镜蝶,出现在他背后。一只手抓着白衣僧人的手,一只手往前推着他的脑袋,然后抓着剑的手猛地一拉。
噗嗤一声,长剑切开了白衣僧人的脖子,血一下子喷了出来,如同喷泉一样。
白衣僧人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但是表情却异常的平静。他倒在地上,抬起手捂着脖子,似乎想堵住那喷薄而出的血液。可是动脉已经被切开,他堵不住的。然而看起来他似乎没有任何痛苦可言,只是躺在那抬着头看着镜蝶。
“好玩吗?!”
他忽然问了一句,然后跳起来,笑的手舞足蹈。他脖子上的伤口依然在流血,但是他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事。他似乎是极为开心的,笑的咳嗽,咳嗽的时候血管里喷出来的血就更多了,染红了他的僧衣,染红了他的鞋子。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的脖子切开了一条口子,但居然还能说话。
“好好玩,笑死我了。刚才那一刻我的演技怎么样?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已经快要死了?”
他身子往前压着,两只手摊开:“可我没有死啊,哈哈哈哈......我脖子上被你割了一剑,我还在流血,但我没死啊哈哈哈哈......”
他猛地站直了身子,然后居然翻出来一包针线,当着安争他们的面开始穿针引线,然后有些艰难的在自己脖子上开始缝合:“好麻烦,你们知道我自己弄这样一个皮囊多不容易?割的这么长......”
他看了镜蝶一眼:“一会儿,我也在你漂亮的小脖子上割这么长好了。”
安争没有出手,因为他发现有些诡异。这个僧人像是个疯子,可是他绝不会真的是疯子。
“好疼好疼。”
白衣僧人血糊糊的手捏着针在自己的脖子上缝起来,因为看不到,所以缝的乱七八糟,脖子上的肉皮都被揪的扭曲着,看起来特别恶心。他好不容易缝合好了,然后把针线包丢在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你们为什么不动手呢?刚才我缝脖子的时候,多好的杀我的机会啊。”
“是不是因为,担心我还有什么别的阴谋诡计?”
他忽然又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好像是刚刚讲了一个特别可笑的笑话,但是听笑话的人没有笑,他自己却笑的受不了了。他笑的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脖子上刚刚缝合的伤口又崩开了一块,血液好像被水枪喷出来似的往外喷。
“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还真的有阴谋诡计,你们......哈哈哈哈哈,谁都没有看出来。”
他突然站直了身子,然后指了指安争他们身后:“你看,那就是我的阴谋诡计啊。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这个山上的人都要死,但是唯独我自己不会死,哈哈哈哈。”
达极霸猛地转身往山下看,就看到好几个一模一样的白衣僧人出现,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两个自己的弟子,而且那些弟子的身上都是血。他们显然还没有死,但是每个人看起来都受了伤,那几个白衣僧人一路走上来,那些弟子一路呻吟。
站在安争他们面前的白衣僧人笑的跌倒在地上,用手拍打着地面:“可笑不可笑啊......哈哈哈哈,你们看到我脖子里流的血了吗?那根本不是我的啊,哈哈哈哈......你们这些白痴,被我耍的团团转。”
他坐直了身子,拉开自己脖子上的线头,一拉,血就喷出来。而远处一个白衣僧人丢过来一个弟子,那弟子躺在地上,心口上破了一个洞。他一拉自己脖子上的线头,那弟子的心口位置就开始往外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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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我快要笑死了......咳咳咳咳......飙血啊,好不好玩?”
他忽然不笑了,坐在那看着安争他们:“你们觉得好玩吗?如果你们也觉得好玩那就笑一笑啊,如果你们不笑......我就要开始杀人了。”
语气骤然变冷,整座山仿佛都被冰雪瞬间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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