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便可见了一头全身铠甲的怪兽,朝着她冲来,吓得她尖叫着转身钻进屋里,一把将房门关上。
冷涧冲到门上,用力推,推不开,他狂怒,抬手,提升起白色气旋,用力一掌拍在房门上。
咔!
房门立即布满了冰霜。
又是一掌拍上去。
房门变成了白色的冰门。
接着又是几掌拍在门上。
房门被冻裂成粉末,碎了一地。
冷涧跨步进去,便看见屋子里已经变成了霜雪的天下,满是白霜。屠妈蜷缩在屋角,簌簌发抖,身上也满是百霜,挂满了冰珠子。
冷涧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道:“你这恶人!当初欺负我的,我现在要找回来!”
屠妈已经快被冻僵了,她还是听出了冷涧的声音,慢慢抬头,便看见了怪兽巨嘴里的冷涧那稚嫩的脸。
没等他说话,冷涧的右手已经抬起来,朝着她的头部连着猛拍了三掌。第一掌,她的头瞬间变成了坚硬的冰雕;第二掌,她的头被冻得裂开了无数的蜘蛛网;第三掌,她的头就像先前的大门一样,碎裂成了冰珠子,散了一地。
冷涧狠狠在冰珠子上踩了几脚,这才转身出来,在妇人们的尖叫声中,往大门外冲去。
他要去找房无楼,杀死哑女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他要他死!还有柯森,还有这府上所有曾经虐待过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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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府议事堂。
房家几乎所有的有头面的人都集中在了这里。
现在已经是深夜。有什么事情需要深夜商议的?如果有,那一定不会是普通的事情。
坐在正中的有两位,一位是荆王李元景,另一位是高阳公主,旁边的。是他的丈夫房遗爱,坐在两侧的,则是薛万彻、柯森、房无楼、柴令武、柴玉轩、李逖等人。
高阳公主阴着脸道:“长孙无忌借题发挥,拿我的事情当案子查。我们的人已经透出消息。他这一次不是查房遗直调戏本宫的事情,而是要查我们谋反的事情。而且。他已经软禁了蜀王李恪。他本来不想参与我们的事情,现在,只怕也由不得他了。咱们不能等长孙无忌这个老匹夫一个个将咱们拿下,必须提前起事!明日晨时动手。诸位以为如何?”
房遗爱是力挺妻子的,抢先道:“是啊,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禁宫里的内应已经传出话,他们随时接应,打开宫门。我们的人杀进去,抓了李治,立荆王为帝!”
众人都纷纷点头。李元景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仿佛已经看见金銮殿的龙椅已经摆在自己面前。
薛万彻是久经沙场的战将,最懂得擒贼擒王的道理,沉声道:“制住皇帝不忙,皇帝都听长孙无忌的。首先要抓住长孙无忌,因此,行动一开始,我带领一队人马直扑宰相府,抓住长孙无忌,若不能抓获的,死的也行,这个得手,其他的就好办了。”
柴令武道:“长孙无忌对我们提前动手压根就还不曾警觉,今晚上他的府上还在笙歌艳舞,在替他小孙子欢庆祝生。高朋满座,今日必然酩酊大醉,正好咱们动手!”
薛万彻转头望向柯森:“李治的贴身护卫龙九霄号称武功天下第一,他是第二个要拿下的,他由你们负责,没问题吧?”
柯森道:“我已经传话进去给师父,把提前动手的消息告诉了师父。师父正好明日清晨出关。那时候他的冰毒掌已经练成,就不用害怕那武功天下第一的龙九霄了。师父已经说了,到时候他先借口去见师兄龙九霄,找机会把他先击毙,同时协助咱们里面的人掌控局面。”
高阳公主道:“我和巴陵公主的亲兵卫队,已经全部调集到了这里,跟荆王的亲兵卫队汇合,加上房府和柴府的家丁护院,还有吴老爷子的徒子徒孙们,总共有上千人,就等着明早动手了。”
李元景微微点头:“这一次就要仰仗各位了,特别是丹圣吴老爷子。事成之后,朕会册封他为国师,在座诸位,都会重赏重用。”
众人起身施礼:“愿辅佐圣上登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突然,坐在正面的高阳公主发现,大门口微微敞开的门缝处,站着一个什么东西。因为大殿里光线比较昏暗,所以看不真切。她眯着眼再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差点从坐榻上摔下来。
这下子众人都注意到了,忙转头,顺着她的目光朝大门处望去,便看见一头全身披着铠甲的怪兽,人立而起,站在那里,张开大口望着他们。
众人都吓得尖叫。柯森急声道:“护卫!护卫!”
他们都很奇怪,门口的护卫干什么吃的?怎么这么大一只怪兽闯进来竟然没有发出任何警示?难道……
那怪兽自然是套着冰海铠龙的冷涧。他从张开的大嘴里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坐榻上的房无楼,想起当初,哑女姐姐为了救自己,被他一脚踢飞,身受重伤,就此死了,那是在这里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却因为对自己好而毙命,夺走她性命的人,此刻就坐在面前。
冷涧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他嘎吧一声把铠龙的嘴巴合拢,透过牙齿缝隙还能看见外面大致的方位,死死盯着房无楼,大步朝他走去。
房无楼抽出长剑,惊恐地连连后退,突然快如闪电一般刺出一剑,正中怪物的胸膛。
当!
火星飞溅。这怪物竟然刀枪不入。
房无楼临危不乱,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封住了对方进攻的所有方位,这才从容后撤了一步。
其他人见这怪兽刀枪不入,都惊呆了,一起退开。摆出架式,准备迎敌。却见这怪兽不知怎么的,只是死死盯着房无楼。都有些诧异。
冷涧抬手,双手的掌心嘭的一下。各自燃起了两团气旋。就像两个气流形成的鸡蛋,在手心地飞快的旋转。一团是晶莹的白色,一团是恐怖的蓝色,还有让人窒息的腥臭。
见这怪兽竟然能召唤出这样恐怖的气旋,房无楼等人脸上的血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惊恐。
“去死吧!”冷涧童音尖锐,意想不到的绮丽,猛地朝房无楼扑去,双掌拍出。一道冰霜气旋,划出白色的光影,拖着晶莹的冰珠子,另一道。却是死亡的气息,蓝色的光影,拖着的是一股血腥味。一起扑向房无楼。
房无楼长剑再次划出数朵美丽的剑花,嗖的一声。迎着两道光影而上,刺向怪兽的咽喉。
“快躲!”柯森看出了不妙,见房无楼硬碰硬上去,急声叫道,同时飞身而起,空中单掌连续翻转,一道淡淡的青色劲气立即形成,大喝一声,劈向怪兽的头部。
房无楼听到了师父的惊叫,已经无法后撤,立即弃剑,腾身而起,可是已经晚了半拍,双脚被那冰霜气旋扫过。
顿时,房无楼感到双脚瞬间便失去了知觉,低头看去,顿时魂飘魄散,只见双脚膝盖以下,都已经成了暗黑色。
与此同时,柯森的单掌,带着裂空的尖锐声音,雷霆万钧地辟在了冷涧的后背。
怪兽被打得横飞出去,连续撞断了三根立柱,轰的一声,墙壁上被撞破了一个大窟窿,怪兽洞穿而出,落在了外面。
房无楼的身体这才落下。
咔嚓!
他的双腿碎裂成无数的碎片,散落一地,他的身体重重撞击在地上。
他魂飘魄散地望着自己已突然矮去一大截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发出了一声惨叫:“啊——!”
轰隆!
议事大厅摇摇欲坠,上面的瓦片纷纷坠落。
“快离开!房顶要跨了!”柯森尖声叫着,一手抓住失去了双腿的徒弟房无楼,一手抓住荆王李元景,飞身出了大殿,其他人尖叫着跟着跑出了大殿。
随即,大殿哄然倒塌。
柯森努力在尘土飞扬中寻找那怪兽,他相信自己那一掌的威力,对方不死也必重伤。可是在飞扬的尘土中,他没有看见怪兽的影子。或许,已经被埋在了倒塌的议事厅下面。
房无楼嘶声喊着:“我的腿……杀了那怪兽!”
柯森沉声道:“不是怪兽,是人!而且是个小孩,披着铠甲的小孩……”刚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这小孩的声音很熟悉,略一沉吟,一字一句道:“是长孙嫣然送来拜师的那小崽子——冷涧!”
李逖惊声道:“是他?他不是逃进禁地不见了吗?怎么突然学会了这么恐怖的招数?这他妈的什么招数?”
“应该就是师父准备修炼的冰毒掌!”
“冰毒掌?”柯森的弟子们都打了一个冷战,想不到这掌力竟然恐怖如斯,“难道,师叔祖当真收了他作徒弟?还传授了他这绝技……?”
刚刚说到这里,就听到吴有丹闭关的禁地方向传来了吴有丹尖锐的啸音,带着无比的愤怒,飞速地朝着这边奔来。
转眼之间,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孔,正是柯森的师父,号称丹圣的吴有丹。
柯森急忙迎接上去,抱拳道:“师父!你不是明早才出关吗?怎么现在……?”
吴有丹气急败坏跳着吼:“他妈的,有人趁香巧出去的时候,闯入我洞府,抢走了我的冰海铠龙还有蓝冕金花!用冰毒掌打死了我看守。快找!给我把这个人找出来!”
柯森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急忙道:“师父,刚刚我们正在商议明日的大事,突然有人身披铠龙的躯壳闯入,用冰毒掌伤了无楼……”
“是谁?在哪里?这个人在那里?”
“就是上次给师父禀报的那个长孙嫣然送来拜师的小孩,徒儿以为,这一定是长孙无忌的阴谋!——这小兔崽子被徒儿重伤,然后被倒塌的议事大厅压在了下面。”
吴有丹一声怒吼,飞身扑了过去,只见那一堆残垣断壁上的转头万片顿时四下飞扬,吴有丹跟发疯一般在柯森手指的方位翻找着。柯森等人紧忙也跟着上去帮忙,只有双腿缺损的房无楼到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喊着:“杀了他!杀了他!”
那一片的瓦砾都已经翻了的底朝天,却没有找到那披着铠龙的冷涧。
“他到哪里去了?找!动用所有的人,给我找出来!”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房屋,冒起了滚滚的浓烟,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火焰从房顶升起,立即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走水了!走水了!”远处传来仆从们的惊呼。
吴有丹道:“肯定是那小兔崽子干的!不然没有这么巧,追!”身体几个飞跃,朝着那里扑去。众人都跟着,柯森已经忘记了双腿断了的徒弟,倒是房无讳让人搀扶堂兄跟着。
吴有丹冲到起火处,仆从们正在提水灭火,可是,那火已经烧穿了房顶,又那里是几桶水能扑灭的?此刻烈火熊熊,早已经把整个天空都照亮了。
吴有丹迅速转了一圈,却没有看见自己的冰海铠龙。柯森也没有发现冷涧的身影。
吴有丹揪住一个仆从问:“怎么回事?”
那仆从惊恐地道:“不知道啊,大厅那里突然就起火了,那里没有什么灯火,怎么会突然起火呢?”
正说着,突然,不远处的房屋又冒起了浓烟,很快,火焰就烧穿了房顶。
吴有丹飞身扑去,还是扑了一个空。
在短短的时间里,房府好几处都燃起了大火,火焰映红了半边天。隐藏地房府的上千兵甲顿时暴露在了火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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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的宰相府。
宰相长孙无忌正在酣睡,今天,他的小孙子降临,他非常的高兴,大宴宾客。结果喝醉了。正在屋里呼呼大睡。
突然,他被人用力地摇醒了。
他知道,如果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没有人敢这么将他唤醒。
他立即一下子坐了起来,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爱妾。正满脸焦急:“老爷!不得了了!房宰相府上走水了!正朝这边蔓延过来呢!”
长孙无忌睁开眼,看了看窗外,微微泛红。然后又闭上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