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师傅,青阳宗怎么来了?”
“大师兄,是出什么事了吗?”
待怒气冲冲的傅儒生与尹长青走出正厅,不用呼传,炎羽门一众听到长啸的师兄弟们,便自行从各处匆匆赶来。
尹长青扫了眼,没在其中看到关扬身影,便皱眉将事情缘由以及对于关扬的猜测简短说了遍,只听得众人一阵目瞪口呆。
“姜平,你没瞧见关扬?”
姜平,也就是先前小考中败在翟容静手下的那个六师兄,他是与关扬住在一处的。看着傅儒生怒容,不敢怠慢道,“回师傅,我只在晨修时见过关扬师弟,吃完早饭后便再也没瞧见他了。”
“那个,我先前有看见过关扬师兄。”是翟容静,愣愣的举着小手。
“容静?你在哪看到的,什么时候?”
“就是一刻钟前,我感觉有点饿,就去后厨那转了转看有没有东西可吃。”小吃货郝然挠头,“然后就看见关扬师兄了,背着个包袱,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喊他来着,但他没理我,直接朝后山那边跑去了。”
“孽徒!孽徒啊!”
傅儒生闻言身躯直是颤抖,如果说先前关扬暗自藏下宝物知情不报,还可以用一时糊涂、私心作祟来解释的话。那现在这事到临头却只顾自己叛逃师门,让一众师傅、师兄妹们为他挡难的行为,就只能用不仁不义来形容了。
这让向来注重传统规矩的傅儒生,在顿感愤怒之余,也止不住一阵心凉,心凉自己竟然教出了这么个白眼狼弟子。
“哎呀,糟了,叶席小师弟还在后山呢。”这时二师兄想起什么,蓦地一拍手掌惊声叫道。
尹长青皱眉:“叶席?”
“是啊,小师弟最近迷上了丹药之术,经常去往后山炼药。我瞧他没有修炼天赋,便就给了药草支持他深研此道。”略略解释了下,二师兄忍不住慌张道,“关扬前段时间才被小师弟教训了顿,在宗祠思过那么多天。如今他往后山跑,如果撞见……他会不会对小师弟不利啊?”
众人闻言俱是一愣,随即又忍不住心惊。这事的确很有可能生,关扬现在连叛逃师门都做了,那在破罐子破摔下,临走前找叶席报仇就更在情理之中了。
“哈哈……”气怒交加下,傅儒生惨然叹笑,“想我傅儒生平时还自诩门下弟子,虽在修为上不及大门派精英弟子,但品行却绝对高出对方甚多。哈……愧对师门师祖、愧对师门师祖啊!”
“师傅莫急。”尹长青见状连忙上前搀扶,阴脸沉声道,“关扬绝对跑不了,我现在就去将他抓回来,凭师傅处置!”
话落招来一旁师弟照顾傅儒生,便要直接去往后山。但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声,隐含怒意,“傅掌门莫不是瞧不上我青阳宗,连打开山门迎接同道的礼数都不做了吗?”
场中一静,众人这时才想起青阳宗已经找上门来,不由对关扬更是暗恨。
傅儒生定了定神,当先挥手踏步:“去,开山门。”
山门大开,在个身着青袍、面容清逸的中年修士带领下,一行十余青阳宗弟子鱼贯而入,又一字排开,恰好与站在门内的炎羽门众人形成对峙阵势。
站定,中年修士淡然行礼:“傅掌门,好久不见了。”
听嗓音正是他先前在传音功夫上与傅儒生分庭抗礼,如果叶席在这,定然能认出这中年修士,正是之前在山谷中给他测试天赋资格的那人,清鸿唤他为师叔。
似是相识,傅儒生亦面无表情回礼:“原来是青阳宗凌诚道兄,不知今日登门所谓何来?”
那唤作凌诚的中年修士闻言不由失笑:“哈,傅掌门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庄中宝物、秘境出世已在附近传的沸沸扬扬,你又岂能不知?”
“就算知道,那又与我炎羽门有何干系?”
凌诚摇了摇头:“看来傅掌门是要执意隐瞒了,那我便直说了,那件庄中宝物不是炎羽门所能拥有的,交出来对大家都好。傅掌门以为呢?”
“笑话!”傅儒生冷然斥道,“不说我根本就未瞧见过那件庄中宝物,即使瞧见了,宝物归有德者据之的道理,凌诚道兄不会不懂吧?你青阳宗在庄子里拿了妖丹,也拿了妖兽尸体,却唯独没见到那宝物,又怪得谁来?”
这话明义上是在讲道理,暗处却是在讥讽青阳宗行事没德。凌诚听了出来,脸色不由一沉:“傅掌门,我青阳宗这可都是为你炎羽门好,休要因小失大,自误抱憾。要知道宝物虽然人人都想得,但却不是人人都能守护得了的。”
“哈哈,凌诚道兄这是在威胁我吗?”一收大笑,傅儒生同样沉脸喝道,“我炎羽门虽然势单力薄,却也知公理道义。你青阳宗若想灭门夺宝,自可放马过来!”
话音落地,哗的一声,却是尹长青等人闻听傅儒生之言心血沸腾,齐齐踏前一步,握剑结印,瞬间摆出副死守山门架势。
对面十余青阳宗弟子在一惊之后,出身大门派养成的傲然习惯,令他们同样不甘示弱,踏步上前,目光狠狠盯着各自目标,战势一触即。
傅儒生啊傅儒生,果然一副儒生臭倔脾气,多年不改…自心里咀嚼了两遍傅儒生名字,凌诚似乎对眼下这等反应并不意外,挥了挥手,散去身旁青阳宗弟子,面不改色笑道:“傅掌门言重了,我青阳宗可不是邪门歪道,做不出灭门夺宝这类事来的。”
微顿,扫视尹长青等人,“我听清鸿说,贵派有位姓关的弟子,不知他在何处?”
很显然,地气爆后,联想到关扬在庄中异常的并不只是尹长青一人,清鸿那边也是想到了。
闻听凌诚提起关扬,傅儒生不由冷哼一声,不作应答。二师兄便站出来拱手道:“好叫凌诚师叔知晓,那关扬已经叛逃师门,我们正打算追捕他清理门户,不想师叔却是来了。”
“叛逃师门?”凌诚闻言一愣,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只当这是对方找的借口。不过转而在看到傅儒生那漆黑若锅底的难看脸色,再想想他生平性格为人,顿时就信了九成,开口追问,“他何时逃的?”
“就在今早。”
“哦,那便不妨事。”凌诚神情释然的看着傅儒生,语带揶揄,“傅掌门,叛逃师门之徒人人得而诛之,不若让我等替你清理门户如何?”
傅儒生闻言瞬间反应过来,目光凛然不善:“听凌诚道兄这意思,青阳宗是早就将我炎羽门山门给围上了啊。”
“哈哈,傅掌门想多了、想多了。”凌诚仰天打了个哈哈,虽连连摆手,却未肯定否认此事。直将炎羽门一众弟子气的牙关紧咬,目光森然。但也是徒具奈何,这便是大门派的霸道之处,以势压人!
正在冷场间,自后山方向,蓦地传来一声高亢长啸,音律高低起伏不定,似是在传达着什么暗语。
“哈!”场中凌诚闻言瞬间抚掌而笑,意味深长的看向似是想到了什么而紧锁眉头的傅儒生,“傅掌门,你们那追捕行动怕是要夭折了。”
顿了顿,笑着摆手,“不用感激,还是那句话,叛离师门之徒人人得而诛之。我青阳宗身为方圆千里门派魁,对此义不容辞!”
这逼装的……如果叶席在这,肯定给他打82分,剩下的以666形式全额付清。
不过俗话说的话,装逼遭雷劈,就在这凌诚志得意满之时,还是后山方向、还是那个嗓音,但这次传来的却是声震天惨叫,凄厉哀绝,令人闻之不由毛骨悚然。
“清鸿!”凌诚神色瞬间大变,再也顾不得去嘲笑傅儒生,身形狂闪,急向后山掠去。那十余青阳宗弟子亦是大惊,忙不迭随后跟上。
“师傅?”尹长青抬手请示。
“走,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