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唇角微微翘起,露出自信又有些坏坏的微笑。几步上前,迈到莺儿身前,低头看着刚刚到肩的莺儿。此时的莺儿,面目红润,俏目迷茫,小巧的鼻翼在急促的呼吸下煽动着。
莺儿见到白晟来到身前,吓得想要逃开。却不知为何,觉得自家少爷今天好像特别好看,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莺儿微微翘首,注视着白晟,羞涩之下白净滑.嫩的面孔变得通红无比,小手紧张的揉.搓着衣角。
白晟闻着莺儿身上的优.香怡人的体香,闭目深吸,仿佛置身于花丛之中,让人心旷神怡。瞧见莺儿像是要滴出水的大眼睛,白晟忍不住低头,轻吻了一下那柔嫩香甜的红唇。
“好了,小莺儿,准备一下,少爷要洗澡!”白晟抬头,捏着莺儿有些肉肉的下巴,调笑着道。
“是,少爷!”莺儿皓齿轻咬下唇,目光哀怨的斜了白晟一眼,心里想道:“少爷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害得人家白高兴一场!哎呀,我想什么呢,羞死人了!”
白晟望着如受惊的小兔子般飞快逃离的莺儿,费解的摸着脸,呢喃道:“本少爷有这么可怕吗?小莺儿,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
在一阵梳洗打扮之后,白晟又恢复往日神采奕奕,锦衣华裘的翩翩公子模样。房中只留下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莺儿瘫软在床上。身体敏感之处,还不时的涌出一股股电流在全身流荡,让莺儿神志都有些模糊。
当白晟精神焕发的走进祠堂时,背对着他的白闵开口问道:“你想清楚了?”
白晟面目坚定,露出自信的微笑,高声道:“是的,爷爷,我选第二种。”
白闵仰天大笑道:“好,好。这才是我的白家的子孙!”
笑完之后,白闵轻叹一声,转过身来,细细的端详着白晟。眼中流露出不舍,还有一丝悲伤,柔声说道:“一会去陪你奶奶和母亲说说话,然后准备一下,近两天就返回丹阳祖宅。”
白晟疑惑的问道:“爷爷,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我们要回祖宅去?”
“呵呵。”白闵不知何意的轻笑一声,正色说道:“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
“凭……”白晟刚要反对,可见到面无表情的白闵,才知道也许并不简单。低头沉思一会,猛然抬头道:“这是皇帝爷,呃,是他的旨意?”
白闵的目光掠向远方,望着那代表帝国的雄伟皇城,道:“陛下决定,在三日后要册封赵宣为太孙。而你,必须在三天之内离开蓟都城!”
白晟轻哼一声,想起儿时在燕帝身旁玩闹的日子,有些愤慨的问道:“到底为什么?因为万宝阁?那可是黑冰台分部,我为他皇家铲除敌对势力,这还算是放任狂妄,不知尊卑?凭什么为了个狗屁不是的事,就非得把我赶出去!”
“呵呵。”白闵轻笑一声,怜爱的望了白晟一眼,悠悠道:“黑冰台分部?我白家知道,陛下当然也知道。但你知道为什么即便是知道万宝阁藏敌,也没人敢动它?”
是啊,就算有什么千年约定,但万宝阁处于燕国都城之中,哪可能什么都不清楚。白晟再次回想胡师爷所言,“如果你非得要把黑冰台赶出蓟都,甚至要全部剿杀,这些都没问题。但是,你千万不能动万宝阁,否则将会给你的家族带来生死之难。”
“难道万宝阁还有修者?不对啊,那昨天为什么没出现?”白晟紧蹙眉心,喃喃自语道:“如果真的要有,皇帝怎么可能放任我剿灭?他不怕那个千年约定了?”
“难道?”白晟猛然抬头,大惊失色的喊道:“这是针对白家的阴谋?”
白闵摆头轻声道:“哪算什么阴谋。不过是借助我白家之手,而拔出心中那根屈辱之刺罢了。”
白晟肃然问道:“他回来过?”
“没有。”白闵摇头说道:“但是他宗门中人,每隔上百年左右就会突然出现。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向皇家施压,以保证万宝阁的超然地位。”
白晟不解的问道:“可是,就算是我白家动手,那他怎么脱得了干系?”
“赵宣不是前来制止你吗?”白闵耐心的说道:“首先,赵宣会是下一任燕帝,以他的身份来说,已经等若燕帝旨意。其次,你会在三日内赶出蓟都,这代表对你的罚戒,也表示他对我白家无能为力。”
白晟不敢置信的说道:“赵宣居然也陷害我?”
白闵轻笑一声,解释道:“他本意是真的想制止你,以赵宣的聪慧,他早从这些事情上,推测出陛下的图谋。所以他才会前来阻止你,可惜你没能听进去。陛下原本打算应该是下一道圣旨,但又任你轻易带兵入城。你肯定会猜测这是为了堵住朝堂官员的弹劾,所以根本不会在意。而赵宣的出现,虽然打乱他的计划,但你却没能听从,反而效果比原先更好。”
“这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况且那些人又不是傻子,凭着那种已超脱凡人的修为,高高在上的他们怎能轻信这种解释?”听到白闵的解释,白晟心情有些好转,但还是疑惑的问道。
“你应该知道,大陆之边有结界屏障阻挡着进出。大陆之上,只要你达到先天大圆满境界,即可突破结界。外界虽然不知,但从这些年的推断来看,肯定要困难许多。再加上我白家在外界的宗门庇佑,所以也不会有太过严重的后果。”
“唉。”白闵轻叹一声,来到白晟身前,望着比自己都要高的幼孙,抬手向白晟头顶抚去。但想了想,又放到白晟肩膀之上轻拍一下,说道:“晟儿,你已经长大了。不能什么都靠爷爷,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说完之后,白闵又看了他一眼,负手向外走去。白晟望着爷爷的背影,虽然依旧挺拔直立,但不知是他心里悲伤还是其他原因。白晟分明觉得白闵被落寞包裹,心中的悲凄无比浓重。
想起以前听奶奶的讲述,白晟又释然了。也许,到了这个地步,最伤心难受的,恐怕就是白闵。燕帝与白闵就像如今的赵宣跟白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并且还经历过皇位争夺,二人曾经并肩作战,深厚的友谊,让他们比亲兄弟都要亲密。
如今,一个贵为帝国主宰,掌控亿万人生杀大权。另一个则成为声威赫赫,世人敬服的楚王。两人都达到了各自的顶峰,可原本深厚的情谊,却在权势的侵蚀下慢慢消解,只剩下君威臣敬。
白晟想起这么多年来,他由着性子为所欲为,自以为是锄强扶弱到处惹是生非,这一切都是白闵在背后默默为他摆平一切。如今他将离开白闵的庇护,独自面对世间风雨。白晟眼眶湿润,心情激荡,疾走几步撩起下袍,哽咽道:“晟儿不孝,让爷爷您费心了!”说完重重叩首。
白闵脚步一顿,身体微颤,但终究没有转身。右手有力的挥动一下,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