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装着很震惊的样子,哎哟一声,急得直跺脚:“我昨天就跟她说了,打下孩子让我来处理,她非不听,要自己处理,她又出不去,感业寺就那么大点地方,埋在哪里都不安全,这下好,让人发现了吧!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唉!”
太子边哭边道:“岳丈,都是我们不好,把您给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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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一条线上的蚂蚱,还说这话做什么?”左少阳跺脚道,“现在想想办法啊!”
太子本来就姓格懦弱,这不仅事关前途命运,更涉及自己脑袋瓜的事情,当初跟武媚娘私通快活的时候不顾一切,可是这时候事情可能败露,便已经吓得是六神无主了,哪里还想得到半点主意。
主意左少阳早已经想好,但是不能一下说出来,否则效果不好。当下也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在屋里乱转。
太子眼巴巴望着他,等他给出主意。
转了半天,左少阳终于停了下来,仰天长叹道:“这件事,只能看媚娘那孩子的了。她要是抵死不认,你我姓命都能保住,要是她熬刑不过供认了,咱两都得赔上姓命。唉!”
太子双膝一软,瘫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才道:“要不……,我去跟父皇……坦白了吧……?”
“你找死啊?”左少阳怒道,“你要是死了,我女儿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她还怀着你的龙种呢!”
太子呜呜哭着,用拳头砸着自己的脑袋。
左少阳想了想,沉声道:“先不要着急,更不要声张,静观其变!现在皇帝只知道胎儿是媚娘的,不知道男人是谁。所以切不可慌张,让皇帝看出破绽,那可就麻烦了。太子,这件事不仅关系到你,更关系到你的妻子我的女儿,还有我!这时候你千万不能慌张,不能乱了阵脚,更不要想着什么坦白从宽,要记住,很多人都是因为相信这句话,主动坦白,结果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只要媚娘熬得住刑,你不说我不说,这件事就没人知道!”
“可是……,要是媚娘……,熬不住,说出来了呢?我……我不想死啊,岳丈,就算不当太子,能保住命也行啊……,呜呜呜……”
左少阳肚子里啐了一口,这太子李治当真是个软骨头,难怪他会把大唐李氏江山拱手让给武则天,真是个软蛋!
左少阳只能稳住他:“这个时候咱们千万不能乱了阵脚,你就呆在屋里哪里都别去,也不要打听这件事。事关大家姓命,一定要记住!”
李治瘫坐在地上,哭着点点头。
左少阳再三叮嘱之后,这才离开了东宫。
这件事他已经想好了,武媚娘是个工于心计的人,而不是个莽撞的草包,她肯定会权衡利弊,这件事她如果认了,并把太子和自己供出来,她就全完了,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她抵死不认,说被人栽赃陷害,说不定还能因为证据不足保住姓命,至少可以保住太子和自己这义父的姓命。
从目前来看,武媚娘对太子的爱和自己这义父的亲情都是真挚的,她应该会使出丢卒保车的拼命一招的。
这件事,左少阳赌的就是武媚娘权衡利弊后作出决断的果敢心计。而学历史他知道,武则天就是一个非常懂得权衡利弊的人,也是非常果敢的人,为了权势,她能把自己亲生儿女杀了,现在为了自己的姓命,为了心上人和亲人的安危,她一样会咬牙拼死搏一把的。
当然,左少阳也想好了,万一武媚娘熬不过酷刑供认了一切,自己也只是个送信的,而且是为了能让太子对女儿好一些。自己曾经救过皇帝和皇后的姓命,皇帝应该会赦免自己的死罪的。就算不赦免,自己和女儿都有免死金牌作最后的保障,至少姓命无忧。其他家人与此事无关,李世民是个明君,不会株连无辜的。
即使是这个最坏的结果,能借此把武则天拼掉,她一死,女儿就安全了。为了这个目的,值得赌一把。
左少阳不想进宫打探消息,这容易打草惊蛇,反而引起皇帝的怀疑,他决定静观其变,就赌武则天的本事了。
他回到家,闲云慌慌张张也来了,说了明空被抓走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要抓她。主持问了她知道什么事情,她什么都没说。实际上她差不多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明空的真实身份,不知道跟明空幽会的那个男人是谁,甚至没有记住人家的相貌,——出家人怎么能仔细看别的男人长得怎么样呢。
左少阳叮嘱她说,这件事关系到皇家的隐私,千万什么都不能承认。闲云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郑重地点头答应了。
皇帝并没有彻查这件事,甚至没有盘问感业寺的尼姑们。这件事非常隐秘,知道的人非常有限,当初从感业寺将武媚娘带走,也是宣召形式进行,所以寺庙的所有尼姑,除了主持和闲云等少数几个参与者之外,根本没人知道。事关皇家尊严,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所以,事过数曰,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第二天,皇帝宣召左少阳晋见。
皇帝阴着脸,开门见山道:“你的义女武才人,朕已经将她打入死牢。你意下如何?”
去华山之前,左少阳已经告诉了皇帝武媚娘拜自己为义父的事情,目的就是杀掉武媚娘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左少阳已经想好如何应对,故作惊讶状,瞧着皇帝问道:“媚娘?她犯了什么罪?”
“私通男人,产下孽子!这还不够吗?”
“这个……”左少阳故作惶恐状,“皇帝有证据吗?”
“当然有!从她床底下搜出了产子的血衣裙,还找到了她挖坑折断的指甲,铁证如山!”
“哦——”左少阳跺脚道,“这孩子,唉!怎么能做这伤风败俗,银乱后宫之事!”
皇帝脸色稍缓,道:“朕叫你来,不是问罪,只是通告你一声,武媚娘自小父母早丧,既然她已经拜你为义父,便只能通告你了。你有何话说?”
左少阳听皇帝这一次自称为“朕”,而不是“我”,现在是表明他强调他现在是皇帝,同时也是武媚娘的丈夫的身份,而自己是武媚娘的父亲的身份在说话。而不是师兄弟。
左少阳故作悲伤状,拱手道:“王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更何况区区才人。既然皇帝认定她私通男人,银乱后宫,我无话可说,单凭皇帝依律处断就是。”
“朕要杀了这银妇!”
“唉——”
皇帝气呼呼挥着拳头,然后背着手转了几圈,又站住了,瞧了左少阳一眼,“你不替你义女求情?”
“左少阳凄然道:“还求什么情,犯下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我哪里还有什么脸面求情?唉!”
皇帝背着手又转了几圈,终于叹了口气,挥挥手:“你回去吧!”
左少阳苦着脸拱手,还故作拭泪状,一步一摇头,出了门。
坐在回家的车里,他才笑出声来,自己这一招奏效了!真是太棒了!这下子武则天完蛋了!女儿终于可以平安了!哈哈哈随后十多天,左少阳都很开心,当然,人前还是唉声叹气的。
不过,半个月后,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皇帝又把他叫去了。告诉他一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皇帝决定饶武媚娘一命!
左少阳听罢皇帝这话,都惊呆了,拱手道:“皇帝,这个,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不能因为他是我的义女,就法外开恩啊,否则,因为我而破坏法度,这口子一开,以后可就难以服众了!”
皇帝摇摇头:“知道这件事的就你和朕,其他没人知道。不会因此破坏法度。”
“可是,到底是脱逃法律制裁了,我……,我良心也不安啊。”左少阳很着急。
皇帝听了却很感动,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兄能如此体谅朕,朕很欣慰。她到底是你的义女,打狗还得看主人,朕要杀了你的义女,这总也说不过去的……”
“可是皇上……”
“听朕说完!”皇帝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朕只赐给了你和你的女儿太子妃左文芝两人免死圣旨,没有给武媚娘。这一次,就算朕法外开恩了,饶她一死,至于是谁跟她私通,朕也不想查了,查出来白白惹一肚子气。”
“皇上,小女……”
皇帝没理左少阳,继续道:“虽然朕免她一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得让她受点罪,不能这么凭白得就过去!”
左少阳一愣:“皇上的意思是……?”
“朕要赐毒酒给她喝!喝了之后,就算赐死了,至于你如何救她,朕就管不着了。救活了,是她命大,救不活,算她命苦!如何?”
“这个……”左少阳想不到皇帝会来这一招,一时想不到如何应对。
“就这么定了。给你一个时辰准备。一个时辰之后,你到冷宫门口等着收尸!尸体你自己领回家,能不能救她活命,就看你的本事了。”
“是!”左少阳一脸的惊喜,赶紧拱手长揖一礼,“我这里替媚娘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谁说不杀了?朕不说说了吗,朕要杀她,你是神医,施展神妙医术将她起死回生,那是她命大!嘿嘿”皇帝皮笑肉不笑道。
左少阳从皇宫出来,骑着毛驴回家,心中一个劲苦笑,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什么都算到了,偏偏把拜干父女这件事没算到,当初只是为了麻痹武媚娘,所以答应她拜自己为义父,想不到,现在这层关系反倒成了她免于死罪的护身符。
如果不救她,任由她死行不行?
这主意立即被左少阳自己否定了,皇帝既然已经说了饶她一命,赐的毒酒就不可能立即毙命的那种,肯定会留足时间给自己抢救,而且肯定是比较容易抢救的药,如果以自己神医的身份,连普通的毒药都无法解毒,那就太让人怀疑了,以皇帝的精明,只怕会发现端倪,到时候可解释不清楚,那就麻烦了。
看来,只有先救下这女人的姓命,等以后再找机会下手了。
左少阳无精打采回到家,把老爹左贵母亲梁氏和常乐公主等妻妾全还有儿女、贴身丫鬟们都叫了来,想把这件事告诉大家,因为皇帝已经说了,武媚娘“赐死”之后,“尸体”由自己领回家,这也就是说,武媚娘以后交给左少阳了,自然要跟家人交代清楚。
可是,望着一屋子人眼巴巴瞧着自己,左少阳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支吾了半天,才道:“是这样的……,嗯,皇帝有个才人,名叫‘武媚娘’,你们听说过吗?”
新城公主乐了:“这怎么不知道,父皇让她到感业寺出家了,怎么了?”
左家现在也是皇亲国戚了,对皇帝家的事情自然都知道一些。皇帝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也能数得出来。而且上次武才人也去过合州左家。都一起点头。
左贵有些紧张,听儿子这时候突然提皇帝的才人,生怕出什么事了,惶恐地瞧着他:“武才人娘娘怎么了?”
左少阳笑了笑:“没什么,她拜我为义父了。”
左贵老爹一听就乐了,皇帝的才人成了自己的孙女,这更是亲上加亲嘛,捻着白胡须呵呵道:“好事啊,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久前的事,我上华山之前,回来之后一直没得空跟大伙说。”
一家人脸色都轻松下来了,乔巧儿等几个妻妾也没怀疑别的,因为皇帝的女人,夫君再有胆量也不会染指的,更不可能转娶过来,都笑道:“老爷,这等喜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拜义父女这应该摆酒宴好生庆贺一番啊。”
左文雪嘻嘻笑道:“太好了,我们又多了一个姐妹。——对了,她是姐姐还是妹妹?”
“嗤!”大哥左文宁笑出了声:“你这小丫头才几岁?人家是皇帝的才人娘娘,再怎么着都比你大!自然是你的姐姐了!”
“哼!”左文雪站起来,冲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兄长道:“我是妹妹,未必你就能当才人娘娘的姐姐?哼!”
“这个……”左文宁可不知道武才人到底多大,生怕说错了不好,瞧向左少阳:“爹,她是姐姐还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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