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长安城是在隋大兴城基础上建立的,当时为容纳更多的人口,以实现迁徙江南被灭各国贵族移师京城的宏伟计划,将城池建设得超前迈古,相当于是汉长安城的二倍多,明清北京城的一倍多,比同时期的拜占庭帝国都城君士坦丁堡大七倍,连古罗马城也只是她的五分之一,其规模宏大,气势非凡,可谓旷古烁今,无与伦比,也只有大唐盛世,才能造就出如此大都,
长安城呈东西略长,南北略窄的长方形,全城建筑分三大部分,分别为宫城、皇城和外郭城,具体分布为:宫城在长安城北部中心,皇城在宫城之南,外郭城则以宫城、皇城为中心,向东西南三面展开,
宫城四周有围墙,全城分为三部分,正中为太极宫,称作“大内”,东侧是东宫,为太子居所,西侧是掖庭宫,为后宫人员的住处,
皇城与宫城城墙之间有一条横街相隔,城内道路之间分布着中央官署和太庙、社稷等祭祀建筑,
外郭城是由相互交叉纵横的道路及其被分割成的一百零九个里坊组成,坊间沟渠成趟,榆槐成荫,有百姓居住期间,而最有名的就是东、西两坊的集市,俗称东市和西市,
东市靠近大内,其周围坊里多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第宅,故市场经营的商品,多上等奢侈品,以满足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的需要,时论:“四方珍奇,皆所积集”,
西市进行的是封闭式集中交易,以肆(或相当的行、店)为单位组成的,它是长安城的主要工商业区和经济活动中心,因此又被称之为“金市”,
值得一提的两市周围坊里居住有不少外商,來自中亚、南亚、东南亚及高丽、百济、新罗、日本等各国各地区的商人,其中尤以中亚与波斯(今伊朗)、大食(今阿拉伯)的“胡商”最多,
这些外国的客商以带來的香料、药物卖给中国官僚,再从中国买回珠宝、丝织品和瓷器等,因此,西市中有许多外国商人开设的店铺,如波斯邸、珠宝店、货栈、酒肆等,其中许多西域姑娘为之歌舞侍酒的胡姬酒肆,而且时有少年光顾,故李白《少年行》就有“五陵少年金市东”,“笑入胡姬酒肆中”的诗句,
这天香楼,便是这帝都中首推的集饮宴、歌舞、住宿为一体的大酒肆,白日里食客络绎不绝,肉香十里,晚间则是群褶飘飘,体香四溢,天南地北的巨贾大商,朝里朝外的显贵达臣,但凡要摆一摆排场,一定要选择这里,否则便是失了礼数,所以流传着“大唐繁华尽在帝都,长安荣光天香尽敛”的说法,
这日正午,天香楼上來了三位客人,颇有些古怪,他们坐在三楼靠窗的位子,引得一些食客纷纷侧目,即便负责上菜的小二哥也是讶然发愣,
只见,那男人身材不高,却体格健壮,器宇轩昂,举手投足间举重若轻,潇洒自若;那女人眉目如画,身材丰润,英气内敛,一颦一笑尽显阳光之美,
这二人虽是俊男美女,却也不足以闪耀众人的双目,所有的风头都被那第三个占尽,
只见他,五斗身材,长袍覆体,斗笠遮面,规矩地坐在长凳上,一举一动有模有样,但是饭菜一來,它便露馅了,因为根本不会用筷子,只能两只手飞快的撕扯着各种果蔬,填塞入口,
人们从未见过如此装扮的猴子,自然是十分好奇,纷纷侧目,但作为帝都脚下讨生活的人,可谓见多识广,区区异闻不说每日都在发生,也日日都有新鲜儿事儿,很快,他们便都恢复平静,
“悟空,你慢点,慢点,一会儿还有香蕉呢,”无忧嗔怪道,
“呵呵,随它去吧,少给我惹点祸比什么都强,”李承训摇头道,
原來,在上午的时候,两人携手逛西市,颇惬意的事情,却被悟空搅的一塌糊涂, 这猴子从來沒有來过如此热闹繁华的都市,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不是去抓客商的货品,便是去揪儒生的帽子,甚至还跟随大胡子的波斯人走了好几条街,害得人家丢了货物便跑,总之是完全泯灭了佛性,
李承训看着悟空的萌样,不禁摇头苦笑,本來,他是打算独自來长安,了结那段仇怨的,但无忧死活不肯留在洛阳,连着哭了两天,实在让人心疼,后來转念一想,虽然此次來长安,会有些风险,不过凭借武功,做到全身而退也绝非难事,只要不暴露身份,他和无忧便不会有危险,见实在拗不过她,便也就同意了,
想到洛阳,李承训不由得又想起了夏雪儿,
她虽然美丽如初,但瘦了很多,见到自己非常欢喜,一见面就送了根碧玉晶透的竹杖给他,
这竹杖非常特别,居然有碗口粗细,腔壁厚重,据说是万年阴沉木质,其硬度扛得过刀剑斧钺,世所罕见,
夏雪儿还开玩笑说:“叫花子都有根竹竿打狗,花子头更得有根像样棒子,”
李承训想到她送东西时,那副柔弱含羞,指弄裙摆的神态,不自觉地笑了出來,
“哥哥,你在想什么,”无忧见李承训手拿着绿竹杖发笑,遂问道,
“哦,沒什么,在想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竹子做的,”李承训不想让无忧看穿心事,含混道,
无忧略带伤感地道:“我感觉雪儿姐似乎有些痴痴傻傻的了,她看你的目光,好似要吃了你一般,”
“哎,”李承训轻叹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听夏老爷说,媒婆來了无数,可夏雪儿死活不嫁,说到着急处,还拿了剪刀來威胁,她只比红娘小上两岁,如今也是早过了适婚年龄,却宁可耗费精力,为李承训去搜罗宝贝,也不肯去想想自己的未來,
夏老爷很清楚女儿的心事,想破了脑袋,也沒有办法令女儿回心转意,想当初,她这个女儿,万般机灵,而如今,好似魔怔了一般,他这次见到李承训,便委婉的提出了,“如蒙不弃,愿招为东床快婿,”
可李承训着实为难,不是他沒有想法,而是不敢有此想法,说实话,作为现代人,虽然偶尔意淫一下古代三妻四妾的风光,可到真章上,却不由得心下打怵,这女人本就是罗哩罗嗦的麻烦事儿,要是再多几个女人,那整天啥也不用干,烦也烦死了,
到最后,大家也都给对方留了余地,既沒说死,也沒否认,反正是稀里糊涂,李承训逃也似的出了夏家,
“哥哥,夏家姐姐温柔恬静,与红娘姐全不一样,”无忧看來吃的差不多了,拄着筷子,侧着脸,沒话找话地道,“嗯,夏姐姐就像阳春白雪,红娘姐便是,便是……”她毕竟学问有限,能整出个阳春白雪,就不错了,
“便是骄阳似火,”李承训笑着接话道,
“对,对,还是哥哥有本事,”无忧笑着叫道,
两人这说着话,忽闻楼下尖叫声连连,李承训正靠窗边,抬眼便见一辆失惊的马车正在楼下市场内纵踢狂奔,
“呀,”无忧惊呼道,“哥哥,那人倒了,危险,”
道路正中,有两个白衣书生,被慌乱的人群撞到,眼看疾驰的马车汹涌而來,而那两个文弱书生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竟瘫坐在地上毫无反应,
此时,那马正奔至那二人的头顶,眼看双蹄即将落下,
刻不容缓,李承训已顾不得暴露武功,一个翻身从护栏上纵身跃下,刚好落在那惊马的背上,就势一拉缰绳,把那马勒得两只前蹄无法着地,只后腿“踏踏”地退着,寻找平衡,
李承训哪敢让他找到平衡,那疯马若找到平衡,它的蹄子便更难约束,不由得手上发力,勒得那马嘶吼一声,直接横卧倒地,而他则顺势一滚,堪堪躲过马腹重压,
连番的动作,迅猛激烈,完全依靠的是天生巨力,他并未显露身法,以免太过惊世骇俗,引起轰动,
无忧迟疑了一下,还是保持淑女形态,沒从楼上跃下,而是踏着碎步从楼上一路跑了下來,正巧见到李承训从地上翻起,连忙过去扶住他,
她时刻记得李承训的嘱咐:京城不比别处,如非必要,不要显露武功,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那两位公子惊魂甫定,生怕那马突然跃起伤到他们,远远的长揖及地,“多谢公子救命大恩,”
李承训又狠力兜住那马,使它终于安静下來,才见那躲在一旁鼻青脸肿的马夫,正一瘸一拐的跑出來,并不断向路人致歉,
他把马缰交予马夫时,那两位年轻的公子也已到近前,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敢问恩公高姓大名,”那年长的公子长揖道,
李承训抱拳回礼道:“丐帮李无名,兄台与我年纪相仿,且莫再恩公相称,”他已严令暗影门门徒守秘,自己则以丐帮的名头行走天下,
那年纪稍长的公子又是一礼,“在下长孙冲,这位是……”他略微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是舍弟长孙乐,请兄台务必赏脸,由小弟做东,在这天香楼上摆酒致谢,”
长孙冲的迟疑虽然转瞬即逝,如何能满得过李承训的眼睛,
李承训见他二人衣衫华贵,相貌俊雅,必是朝廷里的达官贵人,并始终感觉这长孙冲的名字竟有些熟悉,虽记不得穿越前在哪本史书上见过,但唐初长孙家的名头可是太过响亮,这公子年纪轻轻,应是长孙无忌的后辈,
他也想趁机结交一番,遂抱拳道:“在下兄妹二人正在此处用餐,若两位兄台不弃,便一起上楼,”说着,他侧身打了个恭请的手势,
长孙冲又施一礼,便引着长孙乐,当先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