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训心中一喜,皇门四鹰武功不弱,尤其擅长追踪逃盾之术,有他们在,自己逃命当是无忧了,若是他们的师父虬髯客也在,那便更好了,直接便可把这个女魔头就地擒拿,等等,可别只是金鳞鹰一人才好,
他满心欢喜,又略带紧张地寻望着小金鹰来回移动的方向,还不算太坏,他见到有四道身影从崖下纵掠上来,正急速向这边奔来。
贾夫人没见过金鳞鹰,却认得这金色小鹰,更听过皇门四鹰的名头。以武功而论,这四人她还真不放在眼里,但这四人各有一门绝学出众,若是四人齐上,倒也顶的上一个武林至强高手。
金鳞鹰的大力金刚掌,势大力沉,外门功夫已练到极致,贾夫人若要胜他,至少在五十招以上。鉄手鹰一手鹰爪功,刚猛异常,配合上他不错的轻功与内力,与金鳞鹰联手,贾夫人若要胜他们怕要耗到百招以上。出塞鹰的暗器,手法诡异,角度刁钻,常常令人防不胜防,再加上傲天鹰独步天下的轻功,若二人为辅配合两位师兄,贾夫人若要胜得他们四人,怕是得三百招向上,这还不算她旁边那虎视眈眈,比自己不遑多让的火霹雳宋文斌在内。
贾夫人心知纠缠下去,对自己极为不利,因此要速战速决,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李承训再次握到手里,然后溜之大吉,纵然四鹰有本事追踪,她也是不怕。她很自负自己的轻功,他们追不上。
李承训也不是傻子,见到四鹰的一刹那便快速向他们跑去,“快去对付那个女人!”
傲天鹰轻功最好,已当先从李承训身边跃过,直奔贾夫人和宋管家而去。
金鳞鹰跑过李承训身侧的时候,他叮嘱身后的鉄手鹰和出塞鹰留下来,保护李承训。
“鹰大哥,不用管我,你们四人配合宋管家最好能擒住此人,她是钦犯!”李承训急忙催促道。
铁手鹰和出塞鹰已站在李承训身旁,互相对望了一眼,又看看李承训。
“快去啊!你们五个要是拦不住她,就别在江湖上混了!”李承训大声喝道。
“走!”铁手鹰低喝一声,当先飞奔而去,出塞鹰则紧随其后。
李承训并未走远,而是寻到一块巨石旁,伏低身子观看场中战局。他没有选择立刻逃跑,不是他觉得那样做没义气,他的存在只会是众人的累赘。
他没跑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他与四鹰等人拉开距离,贾夫人很有可能凭借轻功急速脱出战圈,把自己擒到手里,以为人质,只有距离他们近些,不给贾夫人发起攻击留出足够的缓冲地带,反而更安全。当然,也不太近,那样会被裹挟入战团。
中国人讲五行,讲生克,讲顺势而为,应运而生,贾夫人的寒冰掌,配合冬季稍寒的气温,更见凌厉,划出道道白色寒气,把火霹雳的火云掌压制得难以喘息。
正是此时,皇门四鹰加入战团,傲天赢展开独门轻功最先发起攻击,一把折扇虚点贾夫人身后命门,他自知比拼内力远不如对方,因此意为骚扰并不招数用老。
与此同时,出塞鹰的龙鹰镖,落雁回旋刀,一个划着直线,一个绕着弧线双双奔向贾夫人咽喉要穴。
贾夫人被二人逼得不得不腾出身子躲避,空出手来还击,不得已减轻了对宋管家的威压。
宋管家一看来了四个帮手,也是精神大震,双掌一番,两团炙热真气直奔贾夫人胸腹间。他始终处于下风,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如此局面,如何不能发泄?
金鳞鹰和铁手鹰随后赶至,封堵了贾夫人身后的去路,五人把她团团围在中央,也不多言,直接手上招呼。
贾夫人是绝顶高手,应对危局的经验颇丰,此刻便想着以功力相对较弱的出塞鹰和傲天鹰作为突破口,因此在闪避其他人攻击的时候,着力向此二人发力。
这五人也不是泛泛之辈,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几招过后便看出此中关窍。傲天鹰的身形落点更为飘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而出塞鹰干脆退出战团之外,用暗器招呼,四人常年配合,相当默契,加上个功力更高的火霹雳,可以说攻伐有序,稳扎稳打,稳稳站在了上风。
贾夫人双拳难敌四手,数次险象环生,甚至不得不弹出了腰间软剑,但也仅仅是得以自保。
突然,她敏锐地感到一种肃杀之气,来自山野之间,如若所料不差,应该有大部队正在进山。既然无法立刻取胜,便当果断放弃,再来两个高手,她便休难走脱了。
“罢了!你李承训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今日再放过你一次,又如何?”贾夫人怨毒的看了一眼躲藏在远处的李承训,决定撤退。
贾夫人做事果决,虚晃一招,凌步腾空,从众人头顶跃起,向李承训所在的方位奔去。
“快,保护将军!”金鳞鹰发现不好,急速跟上。
出塞鹰的龙鹰镖应声而出,以干扰贾夫人的奔跑速度,以为制肘。
宋管家虽然恨李承训,可有四鹰在旁,自己也不好坐视不理,也疾步跟上。
贾夫人不过是徐晃一招,连忙身子一扭,换了方位逃遁而去。
众人以为她真要去捉李承训,因此都用了全力,招式用老,无法变招,这一耽搁,便只能由得她跑了。
“鹰大哥,快让小金鹰引着去追她,她水囊中我下了化功散,只要她喝水,便是尔等立功之时。”李承训急忙喊道。
“化功散?”金鳞鹰一怔,他知这是武林禁药,不知李承训怎会拥有?随即老脸一红,他好歹也算半个江湖人,若是让人知道他们用了“化功散”,还趁人之危,那还有得混?
“鹰大哥!你是官差,他是钦犯,机不可失啊!”李承训见他面色发窘,已明就理,时间紧迫,他也顾不得给四鹰留面子,便一语道破。
“走!”金鳞鹰说完,打个了响哨。他竟是吃官家饭的,话说道这份儿上,也只有如此了。
“咻”小金鹰一声惊鸣,扑展着翅膀向远山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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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鹰疾步相随,铁手鹰与出塞鹰也紧随其后,唯有傲天鹰在起步时,向李承训拱手道:“小兄弟,帝都见!”,毕竟他与李承训交情最深,话音落点时,他人已在数丈之外。
“鹰四哥,小弟在府内煮酒恭候几位大驾!”李承训呵呵抱拳,他此刻摆脱贾夫人这个女魔头,心头畅快。
四人消失无踪,夜,寂静的好似远古生命之初一般。
李承训缓缓转身,迎上那一对凶狠的目光,却只是淡淡一笑,随后身鞠一躬,抱拳道:“感谢老英雄搭救之恩!”
宋管家双拳紧握,他心中正在纠结是否即刻干掉李承训,如若皇帝或者四鹰问起来,便只一句,贾夫人回来干的,他确信四人追不上贾夫人,即便他的谎言被揭穿,他也已报了灭门之仇,死而无憾了。
李承训见他额上青筋暴露,知他心中纠结,细声解释道:“老人家,这女人之所以栽赃给我,是要我断了在皇帝面前的生路,铁定会放你走,以传递这个信息,我配合她承认下来,是想做实我的罪名,让她放你之心更甚,同时也断了你搭救我的念想,好尽快逃走!”
他说完,便不再言语,定定地看着宋管家,他相信宋管家虽然不是聪明绝顶,可细细想来,也应该能反应过来。
宋管家仔细琢磨李承训的话,脑中成了浆糊一团,贾夫人说的有理,事事洞明,而李承训说的也是在理,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那婆娘说是你给的她消息,若不是你,谁会知道我的武林身份?谁会知道我家的住处?”宋管家想起这点关键,因而发问。
李承训苦笑道:“我并不知道老人家的武功家事,如何能通风报信?但我猜测是皇帝身边出了内奸,知道了你们底细,因而用了调虎离山之计。而要调得动你这只老虎,他们想不到别的办法,便用了这肮脏的手段。”
宋管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怎么可能?
李承训继续说道:“小城阳公主被劫持,也是因为有内奸做内应,这次回去,我会帮助陛下找出这条毒虫,以免皇城再受危险,老英雄若是不信我,何不交由皇上处断?”
宋管家的确已分辨不出李承训说的是真是假,缓缓地点头道:“那你跟我回帝都,请皇帝陛下明断。”
“老英雄,请!”李承训来到宋管家身边,微笑至意。
宋管家渐渐恢复冷静,心想皇帝面前不怕他抵赖,便冷哼一声,从怀中拿出金疮药,“把裤子脱了!”
李承训这才注意到,方才贾夫人的刀割破了他大腿上的皮肤,此刻下身伤口出了不少血,黏贴凝固在了衣裤上。
他笑笑,便撕开凝固在伤口上的布条,接过宋管家送来的金疮药,敷在伤口上,并用碎布条捆绑结实。
他刚处理完伤口,便见山下涌上来许多兵士,为首的竟是那少年李恪。
“承训皇兄!“李恪向他快步奔来。
李承训见李恪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满脸灰尘混着汗渍,竟比自己这一路在地上翻滚出来的造型不遑多让,不由得内心感动,快步迎上前去,“三皇子!“
两人四臂紧握,李承训开口说道:“感谢三皇子救命之恩。“
“皇兄快别这么说,角楼之内,若不是你挡住那婆娘,本王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李恪满脸诚意。
李承训也不是那虚套之人,总之他领情,记在心里便了,“三皇子,咱们共同回京面圣吧!”
李恪笑道:“承训皇兄,太见外了,叫我恪皇弟,或者三皇弟便好。”
“这怎么敢当,”李承训连忙说道:“陛下官封我宁远将军,非是皇族,三皇子且莫乱叫!”
李恪闻言一怔,随即想想也是,却凑上身来,低声道:“那有人时,你便叫我三皇子,无人时,便是三皇弟,承训皇兄的事,我们众多兄弟姐妹之间常常谈起,无有不佩服的,皇兄千万别见外。”
李承训皱眉笑笑,却知道多说无益,含混其词有说了一些感谢兄弟们的话,还询问了为他挡住贾夫人而受伤的那个壮汉,知道那人的手臂算是废了,不由得一阵唏嘘。两人在一众护卫及宋管家的护卫下,边说着话边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