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刑舒缓缓移步,在一块大石头边坐下。眼前的光线在渐渐变暗,他的眉头不禁锁紧。糟了!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
尤诺回头间,看到宫刑舒离得好远,坐在一块大石头边,低垂着头,神情看起来怪怪的。“宫大哥,你……怎么了?”尤诺快速回转身。
宫刑舒微微抬头,现在他只能看到一个完全模糊的影子向他走来,他拧着眉,似有些不安,“我……”
“……”尤诺有些怔愣住。这……怎么回事?她看着那带着深深难以言说表情的宫刑舒,万分诧异,宫刑舒给人的印象一向是沉着冷静,泰山压顶都是镇定自若的淡然样,而此时眼前的他,明显有种茫然失措和心绪不宁,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尤诺赶紧跑过去,坐到一边。
宫刑舒微微低头,温和的脸上浮起一抹感慨,不知该怎么说。
“宫大哥……”
宫刑舒循声而对,尽管他此时已经看不清对面的她脸上的表情。可是她语气里的担心和紧张已溢于言表。
他顿了顿,似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后还是开口徐徐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六郡都的后人,都继承着某种特殊的能力吧?”
尤诺乖巧的点点头,静静地聆听。
“其实,每一种强大的能力背后,总会有它的弱点。所以,每一位郡都主在继承某一种能力的背后,也必须承受那一个弱点。”
说罢,宫刑舒的目光定在远方,“而关于那个弱点,那本来是
不能也不可对任何人言说的秘密。一旦这秘密被人知晓,要么他是最值得信赖的朋友,会保守它一辈子,要么是敌人,我们会在他知道后,还没有机会开口对任何人说之前——灭口!”
尤诺一怔,从宫刑舒这个浑身都透着儒雅之韵,清华之貌的男人口中,说出杀生两个字,尽管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是很文明的,可怎么听来就像如来佛主喝血汤,耶稣上帝说妓女那么别扭。
等一下,他说到的是秘密?弱点?平白无故他提起这个?那么眼下,他现在的状况莫非就是——?尤诺定定的看着宫刑舒。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一点就通,微微抿起唇,坚毅的轮廓走着利落的线条,有些偏大的海风袭来,弄乱了他垂于背后的缕缕青丝。
在这孤岛上,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对于即将要到来的一切,他似乎也无力隐瞒,于是干脆明说了,“尤姑娘,我现在,看不见东西了。”
“什么?”尤诺一惊。
“不过,你不用担心,在我失去能力之前,我会把一切安顿好的。”宫刑舒缓缓道。
“失去能力?”尤诺跟着小声重复。
“我继承了家族的青龙郡能力,每十年会有一个轮回的三天极限日。只是这三天会在每十年后的哪一天,哪个时候突然出现,不得而知。”
“那是……什么?”
“所谓三天极限日就是有三天我会和平常不一样。”宫刑舒顿了顿后继续道,“第一天失去光明,第二天,手
无缚鸡之力,形同刚出生的婴儿,第三天,陷入沉睡。”
“你是说……你现在正开始进入那三天极限日。”尤诺注视着宫刑舒此刻平静的脸,她的内心波动连连.
“恩。”
听柳施施说过,关于宫正河,宫刑舒的叔父用健康和孤独终老来换取继承天眼的能力,现在的宫刑舒又有这三天极限日,这何尝又不是一种生命所要承担的风险?予兽国的这些男人,在那一个个光环背后又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心酸!
尤诺回头看一眼身边的宫刑舒此刻略显平淡的神情,他那一双黑曜般闪烁着清澈之光的眼睛,令人看得出神。
尤诺不说话,宫刑舒以为她陷入了不安,便开口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
“呵,没关系啦。”尤诺抢断他的话,“幸好这三天极限日不是在你带着我飞空的时候到来,要不然我们就没有方向掉进海里喂鲨鱼了。”她开玩笑道,想让气氛轻松一点。
宫刑舒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那浅浅的酒窝。
尤诺而后回复一本正经,“你放心啦,这三天,我会好好守护你的。”
宫刑舒闻言,脸颊不禁走红,她总是口无遮拦。
能对她说出这个秘密,表层意义上也许,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在这孤岛,可用纸包不住火来解释,另一种层面上,能不能认为是宫刑舒把自己当做最值得信赖的人呢?尤诺抿唇瞥一眼此时无觉的宫刑舒。他总是给人心神安定的感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