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奕瑶并没有漏看藴莱眼底的“幸灾乐祸”,只是,她其实很想对他来一句:“Excuseme!”
她哪里招他惹他了,让他这么不怀好意地等着看她好戏。
特级班?她明明是个在原本学校撑着“纨绔”两个字在额头的三不管学生,现在可好,转一个学,简直要上天!
“学校有卖水的地方吗?”她随意扇了扇风,嗓子渴得厉害。
“在教学楼东面有一个超市。”藴莱含蓄地笑笑,没看到她跳脚固然有点可惜,但,总归马上就是同班同学,日后相处的机会还会少?还别说,看着翟穆在她面前,连说话都斟酌再三的样子,突然觉得,未来的日子别提多有意思了。
冷奕瑶摆摆手,“我自己去,你们不用跟着。”再看一眼,都觉得这两人碍眼。原本还觉得,转学来首都,不用去看冷家那几只脑子不灵光的,还挺不错的,可昨晚被某位元帅毫不留情地宣布,她的周末被剥夺了,如今被告知她正常周一到周五也不得安生,就一个字——“烦”。
现在谁往她面前杵,她能立马怼对方到天荒地老!
眼看冷奕瑶一个人悠悠然地走了,翟穆脸上的神色顿时彻底沉下来了,转过身,冷然地盯着藴莱,一字一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当翟穆不再笑的时候,他身上那股被掩埋在骨子里的峥嵘凌冽便尽显而出。便是再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也能让人心底一寒。
“你问我?”藴莱冷哼一声,漫无目的地打量着他。若论年纪,翟穆大上他不少,可在冷奕瑶面前的时候,翟穆的脸上却不自觉地带着淡淡的笑意,无论是否真心,却总给人一种从容的味道。
可此刻,当他们脸上都没有了那种平常的保护色之后,剩下的,便是硬碰硬!
身为圣德集团掌舵人,藴莱从来不曾忌讳过任何人,可此刻,望着翟穆冷硬的侧脸,眼底的嗤笑便慢慢地散了。
他从未见过翟穆对一个女人这么认真。
“你很在乎冷奕瑶?”他此刻几乎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翟穆。
“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最好别动她。”冰冷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对方身上,翟穆毫不掩饰自己此刻的情绪。
“怎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怜香惜玉了?”藴莱扯了扯嘴角,眼底的不屑将他眉目都染出一分杀气。“她才有多大,你就这么……。”一想到刚刚冷奕瑶那张脸,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漠然疏离,他就忍不住想要讥讽翟穆。看,你那么在乎她,她却压根不把你看在眼底!
“闭嘴!”翟穆深吸一口气,直到这一瞬,终于明白对方心底是怎么猜想的。
藴莱竟然以为他对冷奕瑶“怜香惜玉”?
张嘴反讽的话还未出口,却倏然一顿。
何必解释?
这人向来会以最坏的恶意揣度他。他说什么对方都不会信,干嘛还要去浪费时间?
“翟穆”。藴莱见他声音一顿,以为他是哑口无言,冰冷的眼底闪过一道嘲讽,抬头,凑近他的身侧,声音恍若寒冰:“你现在又是什么身份,敢这么和我说话!”
偌大的帝国,便是皇族面前,亦没有人敢叫他闭嘴!
三年未见,他倒是与之前截然不同,他是否要拍手叫一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翟穆却像是一瞬间收起了所有表情,只垂眼看他一瞬,下一刻,勾起那双薄唇,轻轻一笑:“藴莱,有些话,我只说一次。”
因为还未开学,四周并没有其他人,显得格外安静。风,徐徐吹来,带着湖边的湿气,拂在人脸上,格外的清凉,倒是为午后的温度洒下了一片舒爽。
他敛起了一切外露的情绪,此刻看上去,再无丁点情绪起伏,藴莱却只觉得四周温度夹着一丝严寒。
“冷奕瑶绝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你如果还想太平,最好离她越远越好。”
一个人若连杀人都做得过水无痕、毫无波澜,那该拥有怎样的心魂与城府?
翟穆心底轻笑,若不是看过她的一切证件,查验过她所有的过往,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么小的年纪,竟半路答应出手,便也就这么亲手将陆琛那个桀骜不驯的大皇子稳稳当当地送回首都了。
被元帅带到“白泽”,一脚踏入军事重地,转头回了别墅却是一觉到天明,情绪纹丝不动,这种人,他当真以为,一个圣德高中,能让她放多少心思?
“你什么意思?”藴莱脸上的神情瞬间一动。
话刚问出口,却见翟穆已转身而去,仿佛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浪费。
风,依旧在空中流动,只是,此刻藴莱的脸上一派沉郁。
而两人此刻都不会知道,冷奕瑶正晃着空荡荡的汽水瓶,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眯着眼,望着徐徐走来的陆琛,她忍不住呵呵一笑。
今天都是怎么了,一个一个的,都这么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