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国侯夫人正犹豫着是去请侯爷过来,还是自己解决这事。
她决定还是先将那婴儿抱来再说。
孩子抱来了。趁着汪祥血还热乎着,她用了那滴血认亲的老法子。自然,她的最后一丝丝希望也落空了,孩子父亲乃汪祥无疑。
侯夫人呆呆坐在椅子里,看着儿子狠狠毒打着媳妇,心中的恨意却半点没法减轻。不,非但没减,是儿子每斥责一句,她对这贱人的恨就滋长一分!
“你与你这老相好勾搭成奸,还想把孽种栽在我侯府头上?呸!一个下三滥的流氓血统也配入我卢家族谱,继承我侯府产业?母凭子贵?你倒是想得美!
你个娼妇!你究竟是睡了多少人!外边的传言竟是真的,你果然还曾爬过王慈的床!你们汪家真够可以的,竟然还老早就知晓了王慈与朱广平的关系!汪家被灭还真是半点不冤枉!哟,你想把那流氓的儿子塞给王慈,该不是还做梦当皇后吧?
哦,我想起来了,难怪千金宴时你就跟条哈巴狗似的一步不离嘉和郡主,那是在讨好小姑子?没错了,别的姑娘都意在夺魁,就你神兜兜的,莫名其妙跳了支艳舞,冲着男宾席上媚眼乱抛,说到底都是为了勾搭王慈吧?
看来我还说对了!妈的!贱人!当真小看你了!你把老子当什么了?把我们侯府当什么了?王慈看不上你,你就带着孽种又爬回了老子的床!呸!贱货!
开口闭口一千两?还想把那孽种变成摇钱树?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我侯府对你不好?你也知道我娘护着你!山珍海味养着你!你也知你无以为报!
你也不想想,若没有我侯府保你,你早就被打入贱籍,说不定已经被充入军营了!你竟然还敢得陇望蜀?你刚又与这流氓搂搂抱抱拧在一起了吧?
啧啧!也幸亏你身子不便,幸亏你满足不了这流氓要求的银钱数目,否则你们这干柴烈火的你哪里舍得杀他?你们是不是又要睡上一觉了?若不是他贪得无厌,你们这合作必定能长久又愉快吧?
你这样的贱人,还真就军妓才配得上你的身份!被人一个个轮上才能满足你的喜好!都怪我,怎么办?跟了我,以后你就只能寂寞空窗了!以后你就成了个连流氓都要叹着可惜的活寡妇了……”
卢二那羞愤所有人都感受得到,看着暴怒的儿子,侯夫人软软坐在一边,泪流满面。
儿子正在剥开自己的伤口,身体的创伤还未收疤,这心头又被一连扎上了好几刀,那份痛苦她感同身受,她的心都要被撕碎了。
与儿子一样,她只想将这贱人千刀万剐,生吞活剥……
而此时此刻,她也不知该如何处置眼前局面了。
这样的贱人,是决计不能在留在二少奶奶的这个位置上了。
要她死倒是容易,可她是少奶奶,根本没法如处置贱奴一般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要了她命。
若做成暴毙而亡,官府必定要来人,到时候还要买通大夫撒谎,又是一桩麻烦。
难不成还让她在眼前晃悠吗?不可能!
不行!
这样的贱人可不配享有正妻之位,死后葬入祖坟!
还有那个孽种怎么办?
溺死?还是掐死?
对外怎么说?
可外边都知晓侯府昨日有了个健康的嫡孙,这若突然没了,只怕引人非议。
不行!
侯夫人头疼欲裂……
而卢二却还在对着汪玉婷又是踢又是打。
“贱人!你竟然还敢在我侯府地界杀人!你当真是本事不小!啧啧!美人计!你厉害!让这厮巴望着欲仙欲死之时,再给他致命一击!当日你也是这样对我的吧?没错,有这么狠辣的手段,还这么恨我,想要废了我命根子的,除了你还有谁?更何况当时除了你我,可没有外人在场了!”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对你做!”汪玉婷终于借着卢二喘息插了一句,口里却是一下吐出被打掉了的一颗牙。
“闭嘴!”卢二一把掐住她的脸,又是两个大耳光,扇得她七荤八素。“你的话,老子一个字都不信!杀人栽赃你都不怕,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的?你怎么那么狠毒呢!杀了人还能笑出来!你刚刚不是很开心吗?你不是说解脱了吗?”
“老子真小看你了,你服侍男人本事一流,没想到处理死尸也这么利落!帮人穿衣提裤子更是一气呵成!连手都不曾抖一下,真行啊!”
“你很怕叫人发现你与这流氓的关系吧?竟然还敢刮花他的脸!不是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吗?你这么绝情,也不怕他半夜来找你!”
“你竟然对个流氓说看不上老子?好啊!那你做好思想准备,你就是死也别想逃出老子手掌心!反正老子也入不了你的眼,老子倒要看看你骨头有多硬!”
说话间,汪玉婷又挨了他十几下……
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侯夫人必须要准备善后了。
她从来没打算报官,她没法报!
儿子被戴绿帽,媳妇杀人虐尸,孙子野种一枚,若传出去分明是让他侯府上下都成了笑话,把祖宗的脸面都丢光了。
她抚着太阳穴,幽幽开口:“去找个麻袋,将这尸首装了,趁夜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天气热,这脸又毁了容,别说汪家人都没了,不会有人追究,即便放在他亲友面前,只怕也没人敢认。不过……”
“城南的姑子庵,那个净尘那儿,还是让人跑一趟。……最近不是盗匪猖獗吗?就做成盗匪,进去找一找,听说咱们二奶奶有私物在那,把东西找出来!至于那个勾结流氓,骗取钱财的尼姑,也是个祸害东西!给她点教训,你们看着办吧……”
“天一亮就传话下去,说是二少奶奶产后醒来就不太好了,疯了一整夜!暂时需要休养……”
“娘!”卢二蓦地转身冲了过来,“砰”地一下跪在了侯夫人跟前,叫后者吓了一大跳。
“娘,儿子这辈子已经毁了!儿子不能尽人事,也没有儿子送终,儿子不开心!儿子只一个请求:将这个贱人交给儿子处置!她既是儿子的正妻,此刻她不好了,自然是由儿子来照顾才是!还请母亲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