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郡雅微微的笑,可是那笑容却好似盛开的罂粟花,明明那么好看,可是暗藏剧毒!君昊明知道冷郡雅所说之事充满了算计,可是他还是如飞蛾扑火,对着那个坑跳的全无犹豫!
“怎么?你不敢?”她继续说道:“三殿下,你可要想好了。皇室之中表面风光,内里阴暗,那通天的王座也绝对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坐,也有本事坐得上去的。比如我姐,大月女帝!你可知道,当初的她不争不抢,可是到头来,整整七年都不敢放心大胆的睡上一个囫囵觉。你不算计别人,可是却逃不过别人的算计。”
冷郡雅看着君昊面上表情愈发的凝重,她知道其实他动心了。
“你身为皇族,只要身上流淌着的是皇族的血液,这一切早就是注定了的,由不得自己了。如果当初我姐不走哪一步,现在她早就尸骨无存了,成王败寇这句话在皇室中最是恰当不过了。你说呢?能做上帝位的人,谁的手又是干净的,反正注定了一死,你若不博,就只有等着引颈自戕吧!”
君昊心越来越重了,他抬头看向冷郡雅,陷入了深沉的思索。
冷郡雅也不着急,给自己重新斟了一杯茶,纤纤玉手端着白瓷茶盏,轻轻的吹拂着,缓缓入口,等!她有的是时间来等。
一杯茶刚能入口,冷郡雅也只喝了一半,君昊像是下定了决心,他骤然一拍大腿道:“好!无毒不丈夫!如今已到了不是我死就是他亡的时候,我还等什么!”
君昊对着冷郡雅抱拳道:“不知道贤王有何良策?”
“良策?本王倒是没有。”她说着,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缓缓的看着他道:“只是我这里有一物,或许倒是能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她说着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精巧的小瓶子。
“这里面的粉末无毒,可是,却有奇效。三殿下不妨一试。”
君昊握着那小瓶子,明明是那么轻,可是却仿佛重达千斤。
沈依依依旧在自己的医馆里忙碌着,看似恢复了平静,而她除了医馆那里也没去,时间不知不觉就这么过去了一个多月。
春暖花开,春日阳光破了冰封,洒在窗台之上,气候温暖了,小鸟跳在窗台上,啄着沈依依特意洒在那里的米粒。
雪狐见着好玩,也跳上窗台,逗弄着那些小鸟。
沈依依躺在床上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手轻轻的抚上小腹,此事她原本平坦的小腹现如今微微有着一丝隆起,快三个月了。她估摸着,再过不久,就能看出来了。
她换上衣服,特意系上一条较宽的腰带,这样能遮住腹部,不让任何人发现端倪。她收拾妥当走出门外。
今日她要去清月山庄,之前她栽种的那些药苗,如今已经能够用了,她必须亲自前去指挥着人收割药材。
而就在她刚上了大路时,忽然远处响起悠远的鸣钟之声。她霍然转头看着皇宫方向,那是鸣钟,但凡皇宫有任何大事,都会鸣钟警示天地。
鸣钟一响,所有百姓都是一惊,连忙回到房中闭门不出。鸣钟就意味着宵禁!这是帝都百姓的觉悟。
刹那间,之前还是人头攒动的街道瞬间就变得冷冷清清起来,只有几个行人也是在匆匆赶路。
紧跟着地面产生了震动,由最初的极轻微到越发的清晰。
沈依依看到不远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身后骤然有人伸手拍了沈依依的肩头,她一扭头,却见到来人是聂小楼,他拖着她一把闪身到旁边一条小巷子。
“你听到鸣钟怎么不回避?”
沈依依淡淡看了他一眼,外面那队人马已经疾驰而过,她道:“我这就回去。”
她说话语气极淡,甚至连眉目都是那样的淡,聂小楼看的心里极不是滋味,“你和亭衣之间到底怎么了?”
左亭衣那边不说话不解释。沈依依这边也同样如此。
所有人都在为他们干着急,他们倒好各过各的日子。
沈依依依旧什么也没说,见外面没人了,“我先回去了。”
她说着当真转身就走,聂小楼顿时吃瘪。“好!算我多事行了吧。不过,最近京都不太安全,你和医馆的人暂时避到清月山庄去住上一段日子吧。”
她诧异的看着他。
“我特意来告诉你的。最好尽快动身。”
“好!我现在回去收拾东西就走。”她说罢,刚走了几步,倏然转眸看着聂小楼道:“我听说陛下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上早朝了。是吗?”
聂小楼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难得她开口,且他早就将她当做自己亲人,也不隐瞒,点了点头,“走吧,我送你回去。”
两人刚刚回到医馆,却发现早有人在医馆等候多时了。
“左夫人!杂家等你多时了。”医馆中意外出现了一人,轩辕云霄的心腹孟公公。“杂家奉命请夫人进宫一趟。”
眼看着她就要被带走了,张妈妈赶紧拽着她的衣角。
沈依依拍了拍她的手,拥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张妈,我走之后,你关了医馆,往北走,最好能到雍国。”
张妈身体微微一颤,她惊恐的看着沈依依。
沈依依点了点头,又低声嘱咐他们“你们收拾细软就去茶楼,别的东西都不用拿,身上要带够足够的银钱。沈氏茶庄那边我早就安排妥当了,你们去后,他们回带着你们离开商朝。到了雍国后,你们就在那里等着我。”
沈氏茶庄是她暗中培植的属于她沈依依之间的势力,当中很多人都是国师赠与给她的心腹,而这些人现在都忠心于她。当初她在雍国的那一段时间,她早就部署妥当,如果有朝一日,她不能在商朝的话,则避到雍朝。
现在看来,她还真是未雨绸缪。而她相信他们只有在雍国才能更好生活。
吩咐妥当之后,沈依依拿着药箱与孟公公走了。
张妈看着沈依依离开时留给她的那自信的微笑,她明白沈依依有她自己的安排,而唯一能帮助她的就是不给她添乱。
所以,张妈二话不说离开吩咐众人收拾东西。
聂小楼看着沈依依去往皇宫,连忙翻身上马去找左亭衣。
可是他却未能如愿的见到左亭衣。卫洛在书房门口就拦住了他,“楼主,主上不在。”
聂小楼急道:“那你快通知左亭衣,陛下让人带走了沈依依。我这就去找宣轻扬,看他那边有没有办法。”
聂小楼刚一走,左亭衣书房门从里面打开了,一袭黑衣的左亭衣看上去极为阴冷。
“主上,夫人她……”
左亭衣挥手止住卫洛的未说完的话,“最后了……”
沈依依跟着孟公公穿过御花园,来到上书房。
刚一到这里,沈依依就感觉到了有一种压抑之极的凝重气氛。
沈依依骤然顿了顿足,她看着前面引路的孟公公,只一瞬,她却注意到他脚步发虚,背脊佝偻,和雪白的发丝。
再不久之前,她也见过孟公公的,他有着一身的内家功夫,这样的人一般不会老得这样快,沈依依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正想着,孟公公已经带她来到大门前,随着他进入后,她闻到了浓重的药味。
入了内堂,入目所见一个巨大的浴桶,浴桶内放入无数的草药,轩辕云霄此刻就在浴桶之中,在外面有一圈的暗影,这些暗影竟然在用内力似的浴桶之中的水温恒定。
“这……”沈依依无比惊诧,不明所以的以眼神询问孟公公。
孟公公压低声音解释道:“我们怀疑
陛下身中剧毒,可是却又查不出中了什么毒,只有以内力加上草药来延续陛下的性命。今日,便是陛下特意让杂家带夫人前来,夫人医术高明,陛下他……”
沈依依眉头紧锁,只有点点头。
孟公公见她同意,以眼神示意暗影撤去内力后退下。
轩辕云霄从浴桶中起身,换了衣服被侍从扶着躺在软榻之上。
“夫人请……”
孟公公躬身而起,可是在瞬间,沈依依却发觉到孟公公藏在袖中的匕首,她知道,若是自己有一丝乱动,比如立时毙命。
她刻意放慢动作,放下药箱走过去,单膝跪在软榻前,搭脉在轩辕云霄的手腕之上,而孟
公公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眸却没有离开她身体片刻。
她这一探,惊讶的发现,轩辕云霄身体根本就没有中毒的迹象,可是他的脉搏却格外的虚弱。
沈依依心里咯噔一下,就好像有些事得到了印证。
轩辕云霄缓过劲来,他半张开了眼,看到眼前的人是沈依依,他软弱无力的说道:“沈依依。”
“陛下,正是草民。”
“好,很好!孟常把你给找来了,你的医术朕信得过,朕究竟是否中毒了?”
沈依依沉思片刻沉声道:“草民现在还无法确定,启奏陛下,草民能否用银针确认?”
孟公公以眼神询问陛下。轩辕云霄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沈依依刚要打算从自己药箱里取出银针,可是,却被孟公公以眼神止住,他让侍从重新取了银针来。
“夫人切莫多心,这些是必须的,也是为了你好。”孟公公低声解释。
“多谢孟公公提醒,倒是我逾越了。”沈依依说着,先在银盆里净了手,又从一个小太监捧着的托盘里选了一跟银针,对准了陛下的劳宫穴刺了进去。
片刻后,她取出银针,发现银针并没有变色。
沈依依告了罪,伸手在轩辕云霄胸腹处轻轻摁了摁,轩辕云霄顿时一脸痛苦之色。
沈依依了然了!果然,他用了自己的给他的那瓶金刚石粉末……
“陛下可是觉得胸腹疼痛?”
“疼!疼如针扎!”轩辕云霄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皱眉问道:“这可是中毒迹象?”
沈依依微微摇了摇头,她说道:“陛下请恕草民直言,陛下并非中毒,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