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也派人来送了贺礼,老夫人还特地让崔嬷嬷过来告诉白木槿,她今日就不特意过来看她了,只等明日楚郡王府的人上门,她再来给她压阵!
不过短短半日时间,京城里就再度风起云涌,得罪了楚郡王府的白家大小姐,竟然一跃成为安平郡主,这件事要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有那些政治敏感度较高的人,就开始琢磨起皇上的心思来,消息灵通的,自然了解了昨日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和楚郡王府走的近的人,也开始动起了心思!
首当其冲就是陈贵妃和六皇子凤之澈了!
“母妃,这件事……会不会是父皇对咱们的警告?”凤之澈担忧地问道,毕竟楚郡王府现在是靠自己越来越近,由不得他不这么想。
陈贵妃也点点头,有些疲惫地揉揉脑袋,道:“不过也正因为你父皇要打压楚郡王府,才能保证咱们的利益,皇上越是打压他们,咱们就越是要厚待他,楚郡王此人不简单,若能得他真心相助,于我们大有裨益!”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让父皇更加生气?”凤之澈觉得有些不妥了。
陈贵妃微微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只有咱们的态度一如既往,才能打消你父皇的疑虑,若是咱们现在就疏远了楚郡王府,才会让他以为咱们真的别有所图!”
凤之澈恍然大悟,不由地佩服起自己母妃来,道:“母妃果然了解父皇的心思,儿臣自愧不如!”
“呵呵……这不怪你,毕竟本宫才是你父皇的枕边人,相伴多年,若连这点儿了解都没有,母妃又如何成为四妃之首?”陈贵妃脸上尽是一片自得的笑容。
凤之澈连连颔首,却又道:“如今那白木槿成了郡主,母亲觉得……儿子是否能娶她做正妃?”
“糊涂!楚郡王府正和她闹得如此僵,若你娶了她,岂不是要让楚郡王和世子对你产生不满?”陈贵妃脸色大变。
凤之澈一惊,也觉得自己有些愚鲁了些,其实也不怪他,自从百花盛宴得见白木槿的芳容和才气,便惊为天人。如此佳人,自己却不能享有,真是有些遗憾的!
可是他也知道,比起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白木槿不算什么,江山和美人,若只能得其一,他自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江山!
凤之澈赶紧低头道:“儿子愚钝,请母妃恕罪,必不会再提此事!”
“你若是看中了白木槿的身份,其实……那陆相嫡长孙女,陆菲媛倒是个不错的选择,首先她不是陆家的亲骨肉,不会让你父皇多忌惮,但她的的确确又是陆家嫡长女,将来也会是陆氏的族长之女,若能得她为妃,对你可是百利而无一害!”
陈贵妃捻起一枚果子,放入口中,神情慵懒而享受,脸上永远都是娇而不媚,艳而不妖的笑容。虽然已经是三十多岁,但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陈贵妃并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就忘了呼吸的美貌,相反,她的容貌在后宫女子中不算多出色,比之美艳的人比比皆是。可是她身上有股气质,让你忍不住流连,观之一眼,便想看第二眼,第三眼,似葡萄美酒,甘甜醇香,令人欲罢不能!
凤之澈细想了一下陆菲媛,其实那一日若不是白木槿后来的精彩表现,恐怕陆菲媛也会吸引无数目光。只是,相比于白木槿的耀眼,就黯然失色许多!
心里不是没有失望的,但凤之澈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便道:“此事不急,现在父皇还颇为不愿意咱们多接触权臣,所以……儿子宁愿去草庐里暂避锋芒!”
陈贵妃也点点头,凤之澈如今也还小,皇子虽然十六岁便可议亲,但早些晚些也没什么大碍,正妃和两位侧妃都要慎而重之,不可操之过急!
不过身为母亲,她自然也明白少年郎的心思,那白木槿的美貌和才智,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可惜……太过聪明的人,总不好拿捏,这一点儿是她所不喜的!
适合凤之澈的女子,要聪明,但不可过于聪明。美貌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身份合适,既要能帮得上忙,也不能太过,否则反受其累!
原本白木槿倒是极合适的,她表面上只是个宁国公的嫡长女,而那现在的国公府日渐没落,不足以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白木槿身后却牵连着陆家和谢家,如此却是极好的!
可惜那女孩儿的性子太傲,宁折不弯。又过于聪慧狡猾,偏偏又生的极为貌美,假以时日,恐怕只要她愿意,就鲜有能逃过她魅力的男子。这样的人太危险,她怕自己的儿子一个不慎,沉湎美色,反而被人所用!
美丽聪明的女子,都危险!陈贵妃可是深有体会,否则她如何从小小的美人位,一朝受宠,就节节攀升,最终成为四妃之首,若不是先皇后从中作梗,恐怕未央宫的主人是谁还另有一说!
陈贵妃从来不会用强勉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对儿子的反应,她也是淡淡颔首道:“澈儿考虑的有理,去草庐待一段时间也好,毕竟那里有你九皇叔和十五在,他们……要亲近,但也要小心!”
凤之澈一愣,才问道:“九皇叔倒是可以理解,但十五不过是个孩子!”
“孩子?呵呵……澈儿,皇家从来就没有简单的孩子,要不然凭着他一个没有母亲看顾的小皇子,如何能够活到现在,这未央宫是什么地方,难道你还不够了解吗?”陈贵妃虽然说这极无情的话,但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没有变过,没有听到话的人大概以为他们母子不过在闲话家常罢了!
凤之澈抿了一下唇,其实他也极喜欢那个十五弟的,圆乎乎的小胖娃娃,永远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你,有些狡黠有些顽皮,但更多的都是让你欢喜的天真!
他知道皇家从无真正的兄弟,所有可能威胁到你地位的人,都可能变成仇人,别说非一母所出,即便一母同胞,都有可能会突然变成在背后捅你一刀的人!
“儿子知道了,不过……有些人能为己所用,比把他们变成敌人要好太多,母妃以为如何?”凤之澈脸上露出一抹轻笑。
陈贵妃满意地点点头,知道自己的儿子虽然有时候会有些天真的想法,但大局上面却从来不含糊。
“对了,待会儿你父皇过来,母妃打算向他要个恩典,子涵受了这么大委屈,想必皇上也会安抚一下,咱们就做个顺水人情。皇上打算广纳贤才,举办士林宴,就交给他来办吧,这可是个肥差!”陈贵妃说的轻描淡写,仿佛这件事已经十拿九稳。
凤之澈大喜,道:“那……儿臣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
“呵呵……不必,有凤子涵在前面做就行了!”陈贵妃笑眯眯地说。
凤之澈也明白,以他的身份,还是不宜过于张扬,韬光养晦,才是正理,否则只会成为被打的出头鸟!
士林宴这事儿要是办好了,那可是会名利双收,他得提前通知凤子涵,明日在宁国公府要做足戏码,就算不甘受辱,也得认认真真地做好,弄得好就是一场佳话,反而能留个贤能大度之名!
翌日一早,宁国公府门前就晃动着不少人,无他,只因为多方势力都知道,今日宁国公府有大戏要唱,来看热闹的,来打探消息的,比比皆是。
白木槿一早就穿戴妥帖,等候着楚郡王府的人上门,却最先等来的是自己的外祖母!一听说外婆来了,白木槿是直接奔到了二门外去迎接。
一见面老太太竟然还想着要给郡主行礼,白木槿慌忙扶了她,嗔怪道:“外婆,您这真是要折煞槿儿吗?再和我玩笑,槿儿可真要生气了!”
老太太哈哈一笑,道:“好好好……就是逗你玩儿嘛,何必当真?快让外婆看看,这头上的伤如何了?”
“没什么了,伤药都是极好的,加上那玉雪霜,不出十天,定能痊愈!”白木槿这才笑着回道。
老太太才安心地点点头,又道:“这两天可是发生了不少事儿吧?都给外婆说说,老婆子年纪大了,就爱听个热闹!”
白木槿自然知道她只是关心自己,将人请进了倚琴阁,才大略将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略去了那些凶险的部分,却还是让老太太气白了脸。
“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真把我老太婆当成摆设了吗?看来是我太久没有出来活动,竟让人都忘了我的手段!”老太太咬着牙恨恨地道。
白木槿拉拉她的手,撒娇道:“外婆,槿儿知道你最心疼我,不过这事儿不需要外婆出面,她们在手手上也讨不了好,你要相信自己的外孙女,好不好?”
老夫人看看她,才叹息着道:“我是相信你,可是就见不得你受苦,哎……若不是当年我一心想着让你母亲过无忧无虑的日子,也不至于把她嫁给白世祖那个混账,没想到是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