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嬷嬷领命而去,准备直奔白世祖的书房,去请人,若是晚了,怕他又要去棠梨苑,那样就没有机会了。
每日下午,白世祖定然会在书房处理一些公务,或者看书,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人打扰的,所以杜嬷嬷来的时候,守门的罗管家就拦住了她,笑着拒绝杜嬷嬷去打扰白世祖的念头。
杜嬷嬷皱眉,摆出一脸不高兴的表情道:“罗管家,夫人有要事要见公爷,您可别耽误了我!”
“嬷嬷,公爷可是交代了,今日有要事要处理,不许人打扰,您还是先等等再说!”罗管家一直都是白世祖信任的人,所以并不吃陆氏的那一套,他只忠于白世祖一人。
杜嬷嬷虽然生气,但也不敢真的违逆白世祖的意思,否则惹怒了他,怕坏了陆氏的大计,便隐忍着,讨好道:“劳烦罗管家进去通传一声,看看公爷是否方便去凝香苑一趟!”
罗管家见她态度好了一些,便点头道:“那你在这里候着,我去问过公爷再说!”
杜嬷嬷自然不敢乱闯,便只能在外面守着,过了好一会儿,没等到罗管家,却看到穆欣萍带着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碧玺拎着食盒过来了。
穆欣萍见到杜嬷嬷,点点头,笑意盈盈地向她打招呼:“没想到杜嬷嬷也在,姨母做了些点心,着我来送给公爷尝尝呢!”
杜嬷嬷怎么也没料到穆欣萍竟然会来书房,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驾轻就熟地,仿佛已经是白世祖的女人一样。
杜嬷嬷面试不显,心里却已经不悦起来,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知书达理的表小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于是笑嘻嘻地刺道:“真是劳烦姑娘了,这些毕竟是下人该做的事情,老夫人怎能让表小姐做这样的事情呢?不如就交给奴婢,让奴婢送进去吧?”
穆欣萍听她的意思,暗讽自己是个伺候人的奴婢,心里顿时就难受起来,咬着下唇,委屈道:“我是来宁国公府投奔的孤女而已,虽然姨母心疼我,但我也不能就自恃过高,能为姨母做些事情,便是我的福气,嬷嬷说这样的话,可不是让我无地自容吗?”
碧玺见穆欣萍受辱,自然不能不帮腔,便不阴不阳地道:“嬷嬷也太托大了,老夫人的事情何时轮到您来置喙了?莫不是嬷嬷觉得在夫人面前得脸,这府里上下的事情都能插上一脚,连主子的事情都能管了?”
杜嬷嬷被碧玺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反驳,碧玺平日里不声不响,但却是个有主意的,又得老夫人的信任,连那紫玉也比不上她。便讪讪地道:“不敢不敢,我只是觉得穆姑娘毕竟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来服侍公爷,说出去,人家当咱们家苛待穆姑娘呢!”
碧玺冷笑一声,道:“这个就不劳嬷嬷费心,姑娘既然来了府上,就是自家人,不算是客了!她体恤老夫人和公爷,不过是举手之劳,您怎么能说老夫人苛待姑娘呢?”
“嬷嬷严重了,这样说真叫我无地自容,我是心甘情愿要为姨母和表哥分忧,这点儿小事怎么能算苛责我呢?”穆欣萍也适时附和道。
杜嬷嬷听她二人一唱一和,便熄了要争辩的意思,只盼着罗管家能快些出来,好让她请了公爷去凝香苑,看她们还怎么送点心!
恰好罗管家出来了,先看到了穆欣萍,堆着笑脸道:“表小姐来了啊,可是有事?”
“没什么大事,姨母托我来给表哥送些点心,怕他下午饿着处理公务!”穆欣萍朝罗管家盈盈浅笑,声音又柔润,听的人心里就是舒坦。
罗管家一向懂得察言观色,这穆欣萍也不是第一回来书房里,看公爷的态度便知道,他对这表姑娘有意,自然不会做那等令主子不高兴的事情,便道:“正好,主子刚刚还说有些饿,表小姐快些送进去吧!”
穆欣萍朝罗管家感激地笑笑,便要进去,杜嬷嬷见状,忙问道:“罗管家,您可和公爷说了?”
罗管家见杜嬷嬷那副样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不冷不热地道:“杜嬷嬷回去吧,老爷正忙着呢,说是等事情处理好了再去看望夫人,让夫人好好休养身体!”
杜嬷嬷被罗管家的前后不同的态度给气的不行,罗管家的态度自然代表了白世祖的态度,看来公爷是真的恼了夫人,才会避而不见,她不能硬闯,只能赶快回去让陆氏再想办法。
穆欣萍见杜嬷嬷匆匆而去,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想要阻止自己接近表哥,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还好今日白木槿提醒了她,才赶在表哥被杜嬷嬷请走之前来了书房。
不过由此她也知道白木槿心思玲珑,但是只要她站在自己这边,那就有利无害,反正自己和白木槿没有冲突,她们要一致对抗的是陆氏。
穆欣萍进了书房,先乖乖地向白世祖行了礼,柔声笑道:“表哥,您应该饿了吧,老夫人托我给您送点心来了,您快尝尝!”
白世祖一见穆欣萍,就笑容满面,起身接过她手中的食盒,微笑道:“有劳表妹了,我正肚子饿,你就来了,真是犹如及时雨!”
穆欣萍低头,微微有些羞赧,白世祖这样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让她也忍不住心如鹿撞,不得不说,白世祖是个美男子。
白世祖见她含羞带怯的样子,心头一热,恨不得不顾礼仪揽她入怀,却碍于碧玺还在一旁,又怕唐突了佳人,才忍下了这种冲动,将食盒打开,吃了一块杏仁酥才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穆欣萍见他吃的高兴,便也不打扰,自顾自地看起了书房里的摆设,那墙上挂着的画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兴致盎然地过去欣赏。
白世祖见状,便问道:“表妹也喜欢画?”
“嗯,昔年在家的时候,家父也爱收藏画,只是不如表哥这里的名贵,这副画的意境真美,可谓画中有诗,诗中有画,难得的佳作啊!”穆欣萍由衷地赞叹道。
白世祖一听,眼里的光彩更甚,心道这表妹果然是个知书达理,有情操的佳人,竟然还和自己志趣相投,能如此懂画,真是难得啊。
“表妹若喜欢,改日我送你几幅画可好?”白世祖温柔的声音简直可以挤出水来。
穆欣萍回头,言笑晏晏地看着他,摇头道:“多谢表哥美意,不过如此好画必定价值不菲,我怎可随便收下,若是表哥愿意,能让我欣赏一二,欣萍已是心满意足了!”
白世祖听了这话,更觉得穆欣萍不贪慕虚荣,品性高尚,对她的喜爱由容貌,更深入到了那份心性来。
“那好,我这里收藏了许多画,你若愿意,有时间就过来看,愿意看多久就看多久!”白世祖望着她痴痴地道。
穆欣萍见状脸上通红,禁不住低下了头,却又似有留恋地抬眸看他,此番小女儿的娇态展现的淋漓尽致,让白世祖几乎情不能自已。
他抬眼看了一下碧玺,见她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一边,并不注意这里,又知白老夫人并不反对自己与穆欣萍之事,便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握住了穆欣萍的小手。
穆欣萍紧张地退了一下,看了看碧玺,低声叫了一句:“表哥……”
这种欲拒还迎的姿态,惹得白世祖一阵心痒难耐,此时真是恨不得用一切来换取美人的芳心,他暗暗下了决定,今晚去请安就向母亲提穆欣萍的事情,虽然不能娶她为正妻,但是也可给她个侧室的名分,将来若能生个一儿半女,就抬做平妻也不委屈了她。
正这样想着,却听得门外一阵喧哗,陆氏的声音传了进来,带着十足的嚣张:“罗管家,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拦着本夫人的路?”
罗管家似乎很为难,解释道:“老爷交代了,不许人打扰,夫人还是先等等,等奴才去通传一声!”
“哼,我去见公爷,还需要人通传?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我倒是听闻有人来,公爷就直接请进去了,莫不是我连个外人也不如了?”陆氏听了杜嬷嬷回去的描述,简直要气出一口老血来,顿时就失了理智,自己跑出来,一定要见到白世祖不可。
罗管家知道现在白世祖正和穆欣萍谈心,若是被夫人撞见了,自然没他好果子吃,也会惹得白世祖恼他,所以怎么也不肯让陆氏进去,便道:“夫人,您就饶了奴才,切不可闯进去,否则公爷怪罪下来,奴才吃不了兜着走啊!”
陆氏哪里肯听他的,怒声道:“莫不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好好地为何要拦着我?”
罗管家见她说话越发难听起来,也慌了神,不知该如何解释,白世祖的心他最是了解,如果此时让陆氏见到他和穆欣萍在一起必然醋意大发,要闹一场的。
可是不待陆氏闯进去,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白世祖一脸不悦地看着陆氏道:“在外面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