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便有人问了:“咱使臣大人是上还是下啊。”
“当然是上。”老朽小抿一口酒,“这不,娶着美人了。”
这时,爆竹声声,礼乐响起,宾客都放下了碗筷,瞧着屋里看去,只见一人儿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袍,戴了顶插着孔雀翎的高帽,一张精致秀气的小脸面带欢快,眸子滴溜溜得清澈,嗪着笑牵着一段红绸缓缓走出来。
那叫一个人逢喜事精神爽。
人儿身后,一段红绸系着新人,同样一身红妆,红纱覆面,瞧不见新人模样,只是那一身遗世独立的气度,倒是风华绝代。
可惜了,未能一睹使臣夫人的芳容,听说是个惊世的绝色人儿呢。
爆竹声又起,一对新人已入正堂,礼乐停,司仪高喊:“一拜天地。”
天地上,放了一对金元宝。
秦七公子说了,天大地大不如银子大。秦七公子乐得合不拢嘴,弯腰作了个揖,新娘一动不动。
你说,这新娘是不是强抢强娶啊?宾客都很怀疑。
司仪又喊:“二拜高堂。”
高堂上,放了两对金元宝。
秦七公子说了,爹亲娘亲不如银子亲。秦七公子对着新人挤眉弄眼,笑弯了眸子,拱拱手再作揖,新娘还是纹丝不动。
嗯,十有*这新娘是强抢强娶的。
司仪再喊:“夫妻对拜。”
秦七公子扯了扯手中红绸,抱拳道了句‘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新娘没有迟疑,弯了腰,对拜。
诶?这新娘怎么瞧着又像心甘情愿呢。谁知道,喝酒喝酒,吃菜吃菜,屋里屋外热闹着呢。
最后,司仪扯着嗓子,激动人心:“礼成,送入洞房。”
神马都是浮云,洞房才是王道!
秦七公子笑得眼都眯成一条线了,满面红光,很是喜庆,牵着红绸对着众人拱手:“大家好吃好喝,鄙人先行一步。”
这人,猴急猴急的。
说完,牵着新娘子就走人,步子都是飘的,飘了几步,忽而回眸一笑,对满厅宾客眨眼,一脸的暧昧:“你们懂的,懂的。”
懂的!天大地大银子大,良宵一刻可是值千金的!
这人,猴急猴急啊!
程大一掌拍在桌上,眼都红了:“太没天理了,要接济三县百姓有的是办法,非得送红包?非得摆喜宴?咱爷怎么能答应!”眼红了,那是因为今儿个他穿了一身大红,说什么喜庆,被逼无奈啊。
齐三淡定多了,端着小酒品着,瞟了一眼隔壁桌:“咱爷不答应,那边有十几个等着答应的。”
程大看过去,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闻主子娶亲,那十九个女人有必要哭得比死了爹还惨吗?有必要吗?
自然是有!看看一个一个哭成了泪人,卷着手绢,伤心的泪水那是奔流不息,绵延不绝……
“公子~”
“公子~”
“……”
“奴家可怎么办?公子~”
程大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一个个端着下堂妇的架子,让爷情何以堪。程大很忧伤:“咱爷这夫纲怎么也得振一回啊。”这成什么样子,爷怎么就把自己给嫁了?而且最最最不能忍受的是,闻主子非但没下聘礼,还要往外倒贴银子,夫纲!夫纲还要不要了?
齐三幽幽吐了一个字:“难。” Wшw •ттκan •C〇
外头,忽然热闹起来,有人大声吆喝着:“开盘了,开盘了。”院子里,一只酒碗几根筷子居然摆起了赌桌,“秦七公子在上,一赔一,秦七公子在下,一赔十。”
顿时,里里外外的人群一窝蜂涌去,兴致高涨得很。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下注的人一波一波,刚领了红包,不差钱!
“我买上。”
“上!”
“上!”
“……”
“下!”
十个压注的,九个买秦七在上的,凭啥爷在上就得一赔十,还有没有体统了?还有没有规矩了?还有没有天理了?还长不长眼啊?还能好好地一起吃喜酒吗?
程大纠结了半天,受完良心的谴责后默默地掏出了一锭银子扔过去,齐三瞟了他一眼:“你压的什么?”
程大很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弱弱地说:“闻主子在上。”
神马夫纲,银子才是王道,有钱不赚是傻子!当然,齐三也不是傻子,压了三锭银子,压爷在下。
两人一起默默地受良心的谴责去了,这夫纲,是真的振不起来。
且看振不振得起来。
闻柒推开门,上了锁,轻手轻脚地进了里间。对了,她干嘛要偷偷摸摸,今天就算白日喧淫那也是合法的!闻柒瞬间底气就足了,向床榻扑去:“小宓宓~”
秦宓靠着床沿,懒懒抬手:“给爷掀了这玩意。”
看吧,多大爷!闻柒立马小媳妇了,颠颠地爬上床榻,拿着一边的称挑开了秦宓的盖头,顿时眼里美滋滋地直冒泡,瞧瞧,她家男人简直就是美得冒泡。
闻柒还在冒泡中,忽然腰间一紧,便让秦宓拉进了怀里,她躺在秦宓腿上,惊得忘了合上嘴,眨巴两下眼睛,眼都直了,好一会儿眸子才一转,捧着小脸作害羞状:“哎哟,娘子好生急色呀,叫为夫好害羞的说。”
她说着,小手捶了秦宓几下,秦宓未语,俯身,便含住了她的唇,没有缱绻厮磨,直接长驱直入,缠着她的舌狠狠吮吸,在她嘴里一寸一寸攻城略地,撕咬啃食,褪去温柔,暴烈却急切。
直到闻柒喘不过气来,秦宓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唇才作罢。
闻柒喘着粗气指控:“娘子,你咬人。”眸子水波潋滟,像饮了酒,柔得醉人,脸颊爬上了浅浅的绯色,不染脂粉却那般动人。
秦宓托着她的腰,揉了揉闻柒微微红肿的唇:“这是罚你的。”俯身,轻柔地舔着被他撕咬过的唇,耳鬓厮磨时轻语,“以后爷再也不由得你这么闹了。”
虽说如此,若真有下次呢?大抵还是束手无策。
闻柒伸手抱着秦宓的脖子,轻轻摇头:“不会再闹了,下次我就玩真的,铺十里红妆,戴着凤冠霞帔,让你掀红盖头。”
不是情话,却动人。她啊,总能几句话便软了秦宓的心肠。
秦宓搂着她,唇齿相依流连不去:“不等到下次,礼成之后的步骤,爷都要玩真的。”秦宓扬手,撩起床沿流苏飞起,缠着桌上的酒盏便落在了手里,他饮了一口,俯身便渡进了闻柒嘴里,缠绵了好些时候才贴着闻柒的唇道,“这是你我的合卺酒。”
礼成之后的步骤:先饮合卺酒,然后……哦,是洞房。
闻柒抱胸:“哇,爷你好猛浪啊!”
然后,就是某七公子的一声惨叫。
屋外,有人振奋了,大喊一句:“秦七公子在下!”
这下,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当然,忧的多,都买秦七在上呢,程大倒是挺振奋人心的:“咱爷终于振了一回夫纲。”
齐三凉飕飕地丢过来一句:“一赔十。”
程大下巴一抬,很有节操:“那也值了。”想想银子,捂着心肝,肉疼啊。
这时,有个大汉就说了:“这才刚刚开始,谁上谁下还不见分晓呢。”说着就往门上贴,继续竖起耳根子。
确实,这才刚刚开始。
里头秦七公子也说了:“这才刚刚开始,长夜漫漫,小宓宓咱慢慢来。”
过了一小会儿,秦七公子又说:“宓爷,你轻点哦。”
“宓爷,我怕疼。”
“宓爷,我不反抗!”还是秦七公子说。
听到这,不少叹息声:原来秦七是只纸老虎啊,中看不中用。诶,压错了,压错了啊。当然,程大是欢欢喜喜地,爷啊,翻身了!
总之,这洞房有的热闹咯!只是——
“滚!”
一声冰冷,全是森然,听听,还是新娘威武。顿时,众人胆战心惊,做鸟兽散:“都散了吧,散了吧,可以收盘了。”
已成定局,一锤定音,秦七在下,不出须臾,屋外的人就散光了,这爷的洞房,不敢闹啊,且说屋里……
“哈哈哈……”闻柒趴在秦宓身上,笑得前仰后翻花枝乱颤。
嘿,咱闻大爷可是上面那个。
闻柒捧腹大笑,可劲地扯着秦宓的衣襟,末了,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我赚翻了。”
说了那样一番磨人的话,却没有半分觉悟。被压在下面的那个有些恼了:“闻柒。”
闻柒趴在秦宓胸膛,枕着脑袋,还是依旧没有觉悟:“一赔十,我买了爷在上。”
敢情刚才一番自编自演是为了大赚一把,秦宓失笑:“调皮的东西。”揉了揉闻柒已散乱的发,拿她没法子。
闻柒收了笑,撑起脑袋,眸子亮着,直勾勾地看着秦宓:“秦宓,我们洞房吧。”
泼墨的发,铺在秦宓身上,是撩人般的柔软,她灼灼视线,将秦宓的容颜印下,秋水剪瞳打下的暗影都是迷离的。
这样的闻柒,绝美。
秦宓敛眸,声音微微干涩:“猫儿乖,莫要这样看爷,爷会忍不住。”她不知道,便是她一个无意的眼神,就能让他所有理智溃不成军。
更何况,这般,她有心诱惑……她勾着秦宓的脖子,微微拉近了,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喉结,秦宓微微轻颤了一下,她却勾唇笑出了声,伏在秦宓耳边,笑着吐气,她说:
我想要你……
一瞬,那些压制在最深处的欲/望,喧嚣了,来势汹汹……
秦宓揽着闻柒,双双躺进了床榻,墨发铺在红色的鸳鸯枕上,相互缠绕着,他眸光竟微微染了血色,俯身,亲吻闻柒的唇,一寸一寸细细舔舐,凉凉的唇,气息确实灼热的,缓缓移到了闻柒的脖颈,她微微仰头,任秦宓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浅浅的绯色。
衣衫已乱,红色锦绸下,是闻柒白色的里衣,半裸,露出瓷白莹润的肩。秦宓浅浅的吻落下,他抬首,眸间已潮,容颜美得有些华丽,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嘶哑:“闻柒,现在喊停还来得及。”
闻柒抱着他的脖子,衣衫凌乱,她笑靥如花,喊着:“秦宓。”
这般闻柒,三分邪魅,七分妩媚,简直能要了秦宓的命,他含糊不清地应着她,甚至不敢看她,那墨色的眸子越发染了胭脂红,映着闻柒光裸的肩头。
他想,若不停止,那便要一发不可收拾,可笑的是,他舍不得,舍不得推开她,耳边,是女子清幽的声音,她说:“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秦宓凝眸,望着她。
她没有言语,轻笑着,手指纤细探到了秦宓腰间,缓缓挑开了锦带。有多喜欢呢,喜欢到敢这样疯狂,这样不计后果地豁出去。
秦宓一把按住她的手:“猫儿,够了。”声音低哑得磨人。
闻柒邪邪勾唇一笑,扯开秦宓的衣襟,唇落在了他心口。
这只挠人的猫!红烛亮着,芙蓉暖帐……
忽而,屋外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公子!”
红帐中人儿停了动作。
屋外依旧歇斯底里:“公子,你快出来!”喊完,重重拍打着门,一下一下没完没了。
帐中,闻柒衣衫半褪,秦宓伏在她裸\露的颈侧,他说:“继续。”然后不由分说地吻闻柒的脖子。
屋外女子哭道:“公子,给你做小好不好?”哭得是声嘶力竭,惊天动地,“不,做牛做马奴家都愿意。”说得是肝肠寸断,感天动地。
闻柒分神了,愣了一下,扯了扯秦宓凌乱的袍子:“好像是秋水。”
秦宓道:“何事?”声音三分冷冰,剩下的便只有隐忍。
屋外,程大一手拉着女子,一手按着门,很艰难地开口:“回爷,是西厢院的姑娘喝醉了。”
酒后吐真言啊,若不是醉了,谁敢来闹洞房。诶,都是风流惹的祸,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
闻柒一动不动地躺着,眸子转悠了一番,看着秦宓问:“秦宓,你说要不要停下来?这次我都听你的。”
秦宓眸光微沉。
这夜,果然漫漫,月华初上。
燕都皇宫里,因着闻柒胤荣不在宫中,倒是尤其安详,才申时便寂静了,衍庆宫中,宫灯早早便捻灭了。
“皇上,该就寝了。”
闻柒不在宫中,这几日,炎帝倒是能坐着轮椅下床。
炎帝问道:“多少天了?”
“今天第十天了。”金公公推着轮椅进了寝殿。
炎帝沉下眸子思索了一番:“藤林三县也该是时候传来消息了。”
“闻柒生性狡猾,想必还有一番折腾。”金公公扶着炎帝上龙榻,“皇上宽心,侯爷定会——”话到一半,金公公忽然一声惊叫,“啊!”
只见那掀开的锦被下面滚出一个血淋淋的头颅,炎帝瞳孔一缩,身子瘫软在地。
“皇上!皇上!”金公公连忙搀扶,却被那滚到脚边的头颅吓得腿软。
那人头是……是定侯!
炎帝脸色刷白,双拳紧握,他近乎颤抖:“这便是闻柒给朕传来的消息。”
藤林之变,胜负已分,闻柒大胜,怕是三千亲兵凶多吉少了。
次日,使臣秦七公子班师回朝,藤林三县的百姓十里相送,城里城外人山人海,皆依依不舍挥手告别。那使臣府的十九位美人更是挥泪掩面,如同生离死别般难舍难分。
几位婀娜多姿的美人哭成了泪人:“公子,别丢下奴家。”
国色天香的几位也一人拽着某七的一块衣角,怎么也不肯撒手:“公子,不能带奴家一起去吗?”卷着手绢,低低啜泣,那是心如刀割般舍不得啊,“公子,奴家好舍不得你。”
“公子,留下来好不好?”
“……”
一个一个,你一言我一语,多为哭声,那是一片哀惋悲痛,生离死别也不过如此啊,这十九个姑娘,那是用生命在爱啊!
某七也是心情沉重,看看这个美人,瞧瞧那个美人,细声细气地哄着:“美人乖,你们若走了,谁给公子守着这藤林三县?”
十九位美人不做声,默默垂泪。
诶,这藤林三县,某七就这么交待出去了,胆大得了不得啊。
“公子,奴家还是舍不得你。”
“公子,莫要忘了奴家。”
“公子~”
“……”
又是一阵叮咛嘱咐,吃穿住行风寒雨湿都一一念叨了一遍,大到娶妻生子,小到鸡毛蒜皮,都交代了一遍已是一刻钟后,马车里的某爷终于等不住了,差了齐三来催。
“主子,该启程了。”
闻柒挥挥手,正欲转身,奈何一左一右的美人扯住了衣袖:“公子~”
闻柒拍拍美人的肩:“美人们乖,都回去。”拂袖,转身就走,心里也是酸溜溜的,这些美人,那都是有革命情感的,舍不得啊。
身后,美人们追着跑,各个哭得肝肠寸断。
“公子,奴家会想你的。”
“公子,奴家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公子,要来看奴家,奴家等你。”
“……”
闻柒不忍顿了顿,程大立马过去:“主子,爷还在等你。”
闻柒回眸:“美人,等公子回来好好疼你们。”飞了个吻,“么么么哒,回去吧。”转身,掩面,捂着心肝,“哎哟,我的心肝。”颠颠地跑了,那身影怎叫一个失魂落魄啊。
后面,默娘大喊了一句:“公子,莫要忘了奴家的话。”
这才几天,这些美人一个个都恨不得生死相随了……那也够了好吗?
程大驾车,行去了数里,望着身后追着马车跑的女子们,很不可思议,嘴角都抽了:“这群女人要知道闻主子是女人——”
齐三不疾不徐:“她们知道。”
知道?那还做牛做马做小妾?!程大服了:“我五体投地。”纳闷了,“闻主子到底怎么收了一群女人的?”反正他看到的就是天天喝喝小酒谈谈情说说爱摸摸瞎子,干尽了登徒子的勾当,怎么就掳获了这十九颗芳心,简直匪夷所思好吗?
齐三想了想,道:“攻心。”
程大很怀疑:“你确定不是,”他看了看马车里,掩嘴,压低了声音,“色诱。”
齐三再三想了想,摇头:“不确定。”
就是说嘛,攻心能让十九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愿意给一祸害做牛做马做小妾?而且这祸害还是女的!
且说马车里,从闻柒上来,这气压就一直很低冷,俨然,宓爷心情不舒坦,懒懒依着软榻,都没有抱着闻柒,宓爷抱着手冷着张脸,眸子都不抬:“什么话?”
什么话?
哦,刚才默娘说莫要忘了她的话来着,闻柒没忘,主动地往秦宓怀里缩,抓着他的衣服:“默娘说,”语调一变,学着默娘的娇柔妩媚,“他日公子厌了那男宠,可要来找我们姐妹,我们定比那男宠伺候得好。”说完了,闻柒坏坏地笑,“所以,娘子可要好好伺候我哦。”
秦宓抬眼,冷冷的,一脸的沉闷,眉头都懒得动,掀掀薄唇:“爷想剥了那群女人。”居然敢惦记他的女人。
这样子的宓爷,闻柒仔细看了看,越看越觉得像欲求不满。她一脸无辜:“这是后院要着火的节奏吗?”
后院?呵呵,亏她敢说。
秦宓扯了扯她的袖子,沉沉道:“闻柒,你已有家室。”
言外之意:不准四处留情。
闻柒不以为然,拍拍胸脯保证:“放心,甭管三宫六院,我家爷都是正宫娘娘。”凑上去,讨好地亲了亲秦宓的下巴,眯着眼笑,“我们可是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的。”小脸一抬,说得头头是道,“咱家爷可是有保险的正宫娘娘。”
正宫娘娘脸色有些沉,靠着软榻神色怏怏:“没有入洞房。”
诶,真的是欲求不满啊,还惦记着这茬呢。
闻柒脱了鞋,就往秦宓身上蹭,问了句:“爷好像很遗憾?”
秦宓抱着她的腰,点头:“嗯。”声音闷闷的,不高兴。
看来爷是真的芳心寂寞了。闻柒靠着秦宓,没骨头地软成了一团,很大方很正经地问:“那要不要回去补上?”
他对她,是半分抵抗也没了,便是一句玩笑、一颦一笑都能让他的隐忍一溃千里。
秦宓抱着她,亲了又亲,贴着闻柒的唇舍不得离开,轻叹:“爷会当真的。”
闻柒看着他:“我是认真的。”
眸子清澈,没有半分笑意,她确实是认真的。闻柒,从来都如此,对想要的,绝不扭捏,甚至不顾一切。
秦宓沉默了,眸光有些细碎的光影,很乱。
闻柒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怎么不说话?”
秦宓皱眉,一脸无措:“爷在纠结,要不要洞房。”
呵呵,爷是真的很纠结。闻柒好笑地问:“那要不要呢?”
秦宓缓缓摇头,紧了紧怀里的人儿:“若是昨晚没有停下来,爷定是停不下来。”他伏在闻柒肩上轻声叹着,“还好,没有继续。”揉了揉闻柒的发,嗓音轻柔,秦宓说,“你还小,爷舍不得。”
昨夜,他终归是灭了红烛,不是不想,是不舍,甚至心有余悸,还好停下来了。
若不停下来……闻柒是真的会豁出去,对秦宓,她扛不住,所以愿意投降。想了想,问秦宓:“待我及笄,我们就给燕怀那老东西戴顶货真价实的绿帽子怎么样?”
她其实也不小了,大燕女子十五及笄,她就差几个月便可挽发,那是女子嫁为人妇的年纪。
秦宓沉默了,垂着眸若有所思。
闻柒很无力:“怎么又不说话?”难道她还不够主动?还不够,咳咳……豁达?
秦宓抬眸,一本正经地说:“爷在算还有多少天。”
闻柒囧了,宓爷好像是真的好捉急啊。
马车已行驶出了藤林三县的界碑,城郊外,相送的百姓这才散了,三五成群的,一路论着秦七公子的善德善行。
某大汉感叹:“秦七公子,真是个大好人啊,又给百姓治贪官,又给百姓发口粮。”
某妇人也是一脸敬畏:“就是,真是菩萨在世啊。”
这时,路过的男人凑上一句:“秦七公子真是胤荣派来的使臣?”
这是人尽皆知,还是不禁有人怀疑:“秦七公子这样的人儿怎就屈就在胤荣那个佞妃手下?”
那妇人咬牙切齿,愤愤不平:“定是那妖妃折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
忽然插来一句冷笑:“妖妃?”
几人看过去,正是秦七公子留下来的十几位美人,各个一脸愤慨,跟仇人相见似的,分外眼红。
秋水性子急,没忍住,爆粗口:“屁!”
以前多温柔婉约一姑娘,被闻柒调教地出口成脏。
那位妇人脸色不太好看:“这位姑娘何出此言?”
秋水冷哼:“什么妖妃,我家七公子就是胤荣皇贵妃。”
听罢,几人都惊了,甚是不可置信,妇人喃喃自语:“怎么会?秦七公子是男儿,还娶妻了。”
秋水不以为然:“我家公子想娶就娶,谁敢说什么?”
哎哟哟,都被教成女流氓了。
默娘拉了拉秋水:“若非胤荣皇贵妃,如何能叫藤林二十万大军叩首参拜?”
大汉不耻下问了:“那皇贵妃娶的那位公子?”
默娘思忖:“那……那是皇贵妃的男宠!”
众人恍然大悟:“哦,男宠啊!”
一天后,藤林三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胤荣皇贵妃养了个男宠,据说,那男宠生得美若惊华绝色绝代,据说皇贵妃宠着呢,甚至明媒正娶三礼九聘……
明媒正娶?三礼九聘?让程大听到,大概要骂人了。
一天的行程,闻柒一行人马已近燕都了,在一处茶馆歇息,与梁六汇合于此,闻柒这才知道,燕宫又闹腾了。
“哦,说来听听。”闻柒放下茶杯,“我倒好奇得紧,宫里那群蚱蜢们是怎么蹦哒?”
梁六道:“苏庄嫔怀有龙嗣,皇后为其奏请位列四妃。”
这才去了一趟藤林,十几天功夫,孩子都有了。闻柒挑挑眉,来了兴趣:“老东西准了?”
“准了。”
长苏家威风,这是要灭谁的志气啊,老东西简直司马昭之心。
闻柒又问:“几个月了?”
“三个月。”
呵呵,藏得紧啊,宫妃有喜,竟瞒了三个月,闻柒乐了:“老天开眼啊,燕怀那老东西下半身不遂还不到一个月,这龙种就蹦出来了,可真赶巧了。”抬眸看秦宓,扔了块糕点在嘴里,笑着问,“爷觉得是不是燕怀的种?”
秦宓就着袖子给她擦嘴,动作专注,答得漫不经心:“不管是不是,燕怀会认,姬皇后也会认,他们都需要一个契机。”
闻柒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抬抬眼皮:“什么契机?”
秦宓缓缓吐出两个字:“联手。”
确实,燕怀和姬家都需要苏家这个帮手,一个皇嗣比起闻柒这祸害,孰轻孰重?
诶,一根绳子上好多蚱蜢啊,闻柒头疼,有些委屈地看着秦宓:“四面楚歌,爷,他们都欺负我。”
欺负?这话也就秦宓信,转眸,他道:“程六,去九章王府送点礼。”
梁六会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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