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真是爱记仇的小人,想來他也没那么大的度量,能同意楚太医专职看诊椒兰殿!
她板着脸没说话。只等皇帝下文。
皇帝冷哼一声,虽能体谅她身为母亲,担心儿子情急之下的莽撞举动,却不是那么容易能夠原谅,正待开口训斥,却发现她站的有些歪,似乎只有左腿用力,右腿却只是挨在地上,且想起她与楚太医走进正殿之时的姿势也十分别扭。便說道:“你是在朕面前不敬习惯了么?为何不好好站立?”
廉如意心下无语,皇帝以前是太子的时候,也不见他如此吹毛求疵,身份变了,果然连秉性都变了!
见皇帝的视线还冷冷落在她身上,她只好忍着疼站正了。
右膝處却是疼的钻心。
“你这又是准备耍什么花样?别朕前脚走了,你后腳就哭哭啼啼的说朕虐待你们母子!”皇帝口气十分冰冷。
廉如意皱眉,“皇上能请来楚太医,已经为我儿看好了病,臣妾自然不会无中生有。”
“你说不会,朕可不放心,免得你对人说,朕趁著寿王未回,苛待忠臣家眷。你有什么毛病。趁着楚太医在这儿,一并看了吧!”皇帝话中满是讽刺。
廉如意脸色却不甚好看,她疼的是膝盖,楚太医怎么说也是外男,让楚太医请个脉还可以,看她膝盖还是算了吧!
“臣妾无碍,多谢皇上关心!皇上乃是盛世明君,怎么可能会苛待忠臣的家眷呢,皇上接我等进宫,不就是要保护我等么?臣妾明白。叩谢皇恩!”廉如意语气也不乏挖苦之意。
说着。还真作势准备叩谢,但她低估了膝盖上的伤,右腿一用力,便吃痛趴伏在地。
“寿王妃这真是五体投地的大礼呀!”皇帝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冷笑道。
小陶云溪慌忙上前,扶起廉如意。
廉如意皱眉看了看自己的右膝,之前一直担心儿子,她甚至并未觉出右膝有任何的不适,如今看来,这膝盖怕是伤的不轻,至于是何时受的伤,她却全然没有印象了。
皇帝见慕容御的两个儿子确实没什么事了,至于廉如意的伤,她自己都不甚在意,想来恶人都是不怕疼的,特别是向她这么恶狠的泼妇,更是痛觉麻木,自己又何须给她操这份儿心?
便起身向椒兰殿外走去。
廉如意忽然想起皇帝还没有答应她,让楚太医往后都可以出诊椒兰殿,便忙上前一步,在小陶和云溪的搀扶下,艰难的行礼,道:“皇上宽厚,想来定不会与我等无知妇孺计较,这请楚太医看诊椒兰殿之事……”
皇帝站定,回头看她一眼,见她忍着痛,福身行礼的姿势到是规规矩矩。
她低垂着头,皇帝自然看不到她脸上的厌恶。
只见她态度甚为恭敬,且寿王还未找到,万一让他们母子在宫中出点差池,他脸上倒是无光,便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允了。
皇帝率着一众宫人施施然离去。
太医院的一群太医也忙不迭的背着药箱跑了。
倒是楚太医还站在原地。
“今日真是多亏楚太医,让楚太医见笑了。”廉如意收起脸上的不耐,诚恳的对楚太医说道。
楚太医连忙还礼,“王妃不必客气,若是寿王如今能在京中,便是用不着老朽的,寿王虽年纪轻轻,却是得云海大师真传,医术不在老朽之下。”
廉如意听他提起慕容御,不禁心中酸涩,是啊,倘若慕容御身在京中,必不会让他们母子受这样的委屈。
她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怕一开口自己会忍不住先掉下泪来。
楚太医却是上前一步,温声劝道:“我与寿王也算有些私交,且老朽已经年近花甲,王妃实在不该讳疾忌医。”
廉如意一愣,遂想到,楚太医是在指她膝盖上的伤。
顿时脸上一红,“多谢楚太医关怀,无甚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
楚太医却是不甚赞同的摇摇头,“老朽看王妃伤的不轻,走路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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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十分吃力,宫中这地方,最是讲究礼仪规矩,如今王妃身在宫中,自然还是谨慎些好。只有身体好了,才有力气保护好幼子,等待寿王回来。”
楚太医语重心长,也确实把话说到了廉如意的心坎里。
是啊,如今身在宫中,许多事身不由己,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才能更好的保护孩子,等他平安回来。
她点点头,由小陶和云溪扶着,到了后殿,坐下来一看,她掩在长裙之下的净白的长裤之上,右腿从膝盖往下,竟带着斑斑血迹,膝盖那里也是肿的老高,隔着长裤,尚能看见肿起。呆估纵弟。
小陶拿了剪刀,将廉如意膝盖那里的裤腿剪开。
看到廉如意肿的馒头一般的膝盖,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血倒是已经止住了,只是破了皮的膝盖下青红一片,肿的不像样子。
小陶不由心中腾起一股深深的敬佩之情,王妃自从请来了皇帝之后,就没有再出过椒兰殿,显然这伤是之前就有了的,可是在两位小少爷脱离危险之前,王妃却恍然未觉,连她们都没看出王妃是有伤在身的。
直到小少爷们都睡着了,才见送了口气的王妃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作母亲都是这般坚强么?
小陶眼眶有些湿,“楚太医,收拾好了,您请进来看看王妃的伤吧?”
楚太医这才走进后殿。
检查了廉如意的膝盖,开了涂抹之药,又叮嘱她这几天最好不要下地,右腿切不可用力,并且叮嘱饮食要清淡些,便尽职尽责的又去了偏殿。
楚太医看了两位少爷,确定两位少爷的被褥不是过厚,且烧已经退了。询问奶娘是否记住之前推拿的手法,叮嘱她们一日要为两位少爷推拿两次,内服之药一日两次,外敷之药可以敷的时间长一些,孩子若十分抗拒,敷一两个时辰,去掉即可。
并说,三天后他再来复诊。
廉如意使春杏送走了楚太医。
她的腿上也被缠上了药,被扶着坐在偏殿的床上,看着床边躺在摇床上安睡的儿子,见他们呼吸不在急促,轻缓而绵长,她这才觉出疲惫,倚靠在床头,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小陶正打算去掉王妃背后的靠枕,让她能舒服的躺下来睡,却听闻外面的太监禀报,宸妃娘娘驾到。
小陶略一皱眉,心疼自家王妃这才刚刚睡着,就来人打搅。扭头却看见,王妃已经醒了,并坐直了身子。
“扶我下来吧!”廉如意说道。
“王妃,楚太医交代了,您最好不要下地。”小陶劝阻道。
廉如意皱了皱眉,尚不知要在这宫里住上多久呢,还是能不得罪人就不要得罪人的好,摇摇头,执意要下来,“你扶着我右边,右腿不用力就是了,宸妃娘娘来了,不去接驾倒是不好。”
小陶只好扶她下来,与正殿门口迎接宸妃娘娘。
“听说两个孩子病了,如今怎么样了?我才听说就赶了过来,今日才进的宫,怎么忽然说病就病了?可是这椒兰殿有什么不适宜的地方?”宸妃下了步撵,就上前拦住欲要行礼的廉如意问道。
这椒兰殿可是宸妃着人收拾的,若是殿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使得两个孩子受了损害,她倒是脱不清关系,所以一听说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廉如意摇头,“娘娘多虑了,椒兰殿很好,楚太医说,是来的路上孩子本就受了惊吓,这殿中生着炭盆,十分温暖,孩子的被褥却是太厚,又热邪入体,才会生病。”
宸妃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如今已无大碍了吧?”
“已经没事了,多亏皇上请来了楚太医!楚太医医术高明,医德过人。”廉如意应道,提到皇帝那句自然是奉承,可夸楚太医却是发自肺腑的。
宸妃点点头,“那我现在能看看两个孩子么?”
“瞧臣妾,怎么还让宸妃娘娘站在门口呢,您请!”廉如意在小陶的搀扶下,退后一步,请宸妃先行。
自己则跟在宸妃的后头,进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