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志叹了口气，心里也是无奈，他当然知道国家现在的情况。
相比于90年代，国家的军费情况确实是好了许多，没有那么捉襟见肘了，可国家需要花钱的地方依旧很多，军费还是不够用，在原来的“老”重型直升机能够满足使用需求的情况下，上级领导确实很难做出买新飞机的决定：原来买三架直升机的钱，现在只能买两架，那我就买老版本的，买三架不好么？便宜量又足，还能够尽快形成战斗力，倒是新的飞机，因为采用了新的机身结构，在部队没有个两三年的使用和验证，谁敢大批量的装备？
王大志有些失望，但失望归失望，倒也不是特别失望，他沉吟了一下，对王副处长说道：“组织上的顾虑，我也能够理解，不过王处，其实老款的直升机是可以直接升级主旋翼系统的。”
“嗯？”王大志的话，让王副处长顿时一愣：“老飞机可以直升机升级新的旋翼？”
王大志肯定的点头：“是。”
“那升级新的主旋翼之后，能够带来的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相比于直接采购新飞机，升级全新的主旋翼系统似乎就比较让人能够接受了：只是升级主旋翼，成本应该不会很高吧？但如果能够用比较少的钱带来比较明显的效果，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因为机身的结构没有变化，所以虽然升力增加了，但最大载重不会有变化，还是15吨，”王大志先给王副处长吃了一颗定心丸，这才接着说道：“但升级全新的主旋翼以及旋翼头之后，最大以及最明显的好处就是，单只旋翼的载荷降低了，旋翼的使用寿命更长，同时，因为升力增加，发动机的载荷更低，也就是说，飞机可以更省油，在同等载荷载油的情况下，飞机可以飞的更远。”
王副处长沉吟不语。
他已经明白王大志的意思了：如果你们不愿意采购新飞机的话，其实对现有的飞机进行升级也是可以的。
如果之前的那批重型运输直升机的主旋翼的使用寿命快到了，换了也就换了，可王副处长很清楚，这批直升机才装备了三四年，加上咱们国家一贯的强调养护、强调爱护装备，这些飞机的性能好着呢，现在就更换旋翼，似乎是很有些浪费……
“我知道您的顾虑，毕竟之前交付的飞机还没有使用几年，”王大志轻声对王副处长说道：“但你们可以在采购了新飞机之后，将之前的飞机拆掉敏感设备，然后出售给民间的通用航空公司啊，这么一来，通航公司几乎不用等待，可以以较低的价格直接入手飞机，你们也有新飞机可以用。”
“话不说这么说的，”王副处长摇摇头：“王总，部队的特殊性你也是了解的，除非是涉及到了政治以及国与国之间的外交，否则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他也没问王大志为什么不直接将新飞机向那些通用航空公司推销，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吧，回去之后我就把这个情况和领导汇报一下，看看能不能小批量的采购几架，用来进行技术观察，毕竟对于你们这种主动研发新材料和新技术的行为，国家一直都是在大力鼓励的。”
“也好。”王大志点点头。
……………………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张英一把拉住王大志，急切的低声问道：“老王，王副处长答应了没有？”
一说起这个，王大志的脸上顿时是抑制不住的笑容：“王副处长说，他回去回去之后向领导汇报一下，建议领导小批量的采购几架用于技术跟踪和观察，算是鼓励我们这种主动研发新材料和新技术的行为。”
“真的？”
听到王大志这么说，张英的眼睛都在泛着光芒，他兴奋的搓着手，不停的低声道：“太好了，太好了，有了部队的这个采购合同，我就不信那几家通航公司还不下订单！”
是的，熟知部队的采购喜欢的商飞集团，从一开始就没指望着将采用了新机身结构、新发动机以及新主旋翼系统的重型直升机卖给部队多少架，他们瞄准的是使用频率更高、更在乎日常使用成本的通用航空公司。
而问题在于，通用航空公司对于商飞集团的这个几乎可以算是全新的“空中吊车”心中颇有些疑虑，双方最终达成的协议是：你们的这个飞机是个好东西，我们也确实有意思，但你们这个飞机上用的新材料和新技术太多了，我们有些不放心，如果你们能说服部队上的同志采购，我们就跟着采购，如果部队不采购，我们也不采购。
现在好了，虽然只是王副处长的个人想法，但以王副处长在总装那个部门的特殊地位以及这些年来商飞集团与部队之间建立起来的良好的信任关系，即便是国家的军费开支有限，可实验性质的采购个三到四架采用了机身结构、新发动机以及新主旋翼系统的“空中吊车”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说部队的同志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不会生气的问题，这个就只能说你想的太多了，现在的部队不是十几二十年前那会儿了，随着部队一步步的解放思想、放开眼界，在知道了商飞集团的操作模式之后，他们只会在未来采购飞机的时候跟商飞集团讲价：“你们的研发成本都被平摊的那么多了，凭什么还卖给我们这么贵？降价！必须降价！否则我们宁可要之前的老版本！”
所以总的来说，这其实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王大志也很开心，不过开心归开心，他还是谨慎的说道：“现在来说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不过在一些都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还是不要太过高兴，改做的工作一定要做好，千万别在最后这一哆嗦上掉了链子。”
张英闻言，表情顿时严肃起来，连连点头：“我明白了，老王你放心，大家不会掉链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