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看同伙已经做好准备,这才故作悲伤地说“为码头竣工剪彩的那一天,蒋大哥非常开心,他中午大量饮酒,晚上又非要和我们一起喝,怎么劝都劝不住……”
林寒边吃边点头,表示自己一直听的很认真。
老张指着两个股东道“晚上十点多,我看他已经神志不清楚,强行阻止他再喝酒,并把他送回酒店,他们当时也都在场可以证明。”
两个股东立刻向林寒点头,表示赞同老张说的每一句话。
老张的叙述和他在警方的供词完全一致,听上去毫无破绽。
而且经过法医解剖,蒋凡尘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酒店的监控也显示十一点之后只有他一个人在房间,看似符合意外身亡的所有条件。
所以,老张等人很有把握不会出现纰漏,神色非常真诚坦然。
林寒放下筷子“有一点我很困惑,你们都是蒋凡尘的兄弟,为何不让蒋凡尘的家人继承他的股份留在董事会?”
老张早就想好说辞,并不慌乱“冤枉啊,是大嫂不愿意经商,想带孩子去国外生活,所以坚决退股,我们劝不住,只好凑钱买下她的股份。”
林寒笑了“蒋凡尘一个人占了后河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没想到你们的家底都不薄,居然可以吃得下去。”
老张感觉有些不对劲。
林寒看似聊天,但肯定是在追查蒋凡尘真正的死因,并已经对他们产生了怀疑。
老张强作镇定“我们跟着蒋大哥混了多年,加上个人投资,手里有点儿积蓄没毛病吧?”
“我听你说过,江湖人随时都会死于非命,攒钱是留给别人花,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林寒大笑起来,“你们八个吃喝嫖赌挥金如土在外面装逼,能有个屁积蓄。”
老张的脸涨红了。
他放下酒杯,一脸不悦道“林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们杀了我大哥?”
林寒摆了摆手“我不是怀疑,而是确认就是你们八个杀了蒋凡尘。”
老张等人都大吃一惊。
看林寒严肃的样子不是开玩笑,他们几乎快要吓瘫。
作陪的望猜吃惊地坐直身子,警惕地打量坐在两边的股东。
老张努力保持平静,陪笑道“林先生不能红口白牙诬陷我们,你有证据吗?”
林寒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证据就在你们财务往来账户。”
原来林寒这些天已经着手调查了他们的资金状况,发现这八个股东平时花钱如流水,个个都背着巨额债务。
但是,就在蒋凡尘坠楼的当天,他们突然有了股市账户,每个人不但抹平了债务,而且还有足够的资金可以收购蒋凡尘的股份。
这就明摆着是有人花钱雇佣他们实施借刀杀人,从而控制后河公司的经营。
老张的额头冒出冷汗,但他还打算继续坚持抵赖“我们借钱投资股市赚钱没毛病吧,你并没有直接证据说我们杀人。”
r>林寒冷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比你们上船晚吗?”
老张莫名其妙地摇摇头。
林寒来到码头后,就潜入老张办公室放了窃听器。
他听着老张打电话给秦少,又悄悄搜查了码头仓储基地,发现了大批来自百里营旧址的宋代文物。
林寒讲到此,微微一笑“你再狡辩,我只能放录音,让你再看看我拍的照片了。”
老张近乎绝望地看看两个股东。
坐席的一个股东立刻发送了警示短信,让跟在游船后的货船立刻行动。
老张转头看向林寒,说道“林先生是公认的第一大侠,后河堂是小门派,根本进不了你的法眼,为何非要和我们这些小人物过不去?”
林寒从容回答“你勾结秦少和马守夫,那就是敌人,我当然会和你过不去。”
老张终于变了脸色,阴沉着脸道“无论后河堂发生什么,那也是我们的家务事,如何了断也不是你这个外人能插手的。”
林寒盯着老张沉声道“蒋凡尘曾经在浓迈帮过我的忙,我现在替他主持公道不为过。至于如何清理门户,用不着我出面,你们的大嫂会亲手为夫报仇。”
老张听罢只觉眼前一黑,差点从座椅上摔下来。
原来,老张等人在办理完蒋凡尘的丧事后,利用蒋凡尘的儿子恐吓,逼迫蒋凡尘的老婆退出股份并远走他乡。
蒋凡尘的老婆害怕到国外会被灭口,便向唯一可以信任的林寒求救。
林寒派尤朵拉将她秘密接到浓迈保护起来,虽然蒋凡尘的老婆并不知道前因后果,还以为只是股权斗争,但林寒早已经断定这八个蒋凡尘的兄弟绝非善类。
今天,他调查取得证据后请老张等人吃饭,同时让蒋凡尘的老婆在隔壁房间旁听,就是要公开真相,彻底清除后河公司的败类。
一个股东猛地跳起,掏枪顶住了望猜的后背,另外一个用筷子顶住了望猜的咽喉。
望猜猝不及防,想反抗已经来不及,只好僵直地坐着,无奈地看向林寒。
老张擦了擦顺着脸颊流下的汗“我非常敬重林先生,咱们也无冤无仇,何必要闹得不愉快?蒋凡尘可以做你的爪牙,我也可以,而且比他做的更好……”
林寒面沉似水“住嘴!我从不需要爪牙,更不需要一个脑后有反骨的狗!”
老张狞笑道“你想清楚再回答,我敢来就不会害怕。实话告诉你,水鬼已经在船下安放了炸药,还有数十个枪手上船,到时候大家大不了一起死!”
林寒看了一眼他疯狂到扭曲的脸,不屑道“你想多了,你们那两个没上船的蠢货已经是瓮中之鳖,你最好别指望他们了。”
老张和另外两个股东都惊呆了。
就在他们一愣神的功夫,林寒甩出两根筷子。
两个股东眉心同时多了一个洞,瞪着眼珠子仰头倒下。
林寒看也不看,转脸对老张道“没办法,他们逼我动手,你要不要也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