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立刻伸手一推,乐正容休的身子便叫她一下子推在了一边。她心中总觉的那里怪怪的,却也没有多想立刻站了起来。
“老国师。”
“你先坐下。”老头子却没有如往夕一般和颜悦色的与她说笑,他的神色极其的严肃。只朝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便走在了乐正容休身边。
唐韵低头看了一眼终于觉出了哪里有问题,老变态今日柔弱的……太过分了。
先不说笑着笑着便能咳出血来,往日里他哪里是个叫自己一推就倒的人?还这么久都没有起来?
貌似……不久之前自己那一脚好似真的踢到了他。
老国师已经蹲下了身子,手指按在了他的脉搏之上,满面都是郑重。而乐正容休虽然睁着眼睛,脸色却苍白的可怕。便越发显得那一双酒色的瞳仁红的触目惊心。
他本就肤色极白,这会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似没了一丝血色透明了一般,甚至能够看到他皮肤下面青紫色的血管。
“他……这是怎么了?”
唐韵有些吃惊,心里却越发的鄙夷起来。这人可真是一点不知道节制,竟是跟个女人将自己给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先帮着老夫将他弄到床上去。”老国师并没有急着回答的她的问题,神色破为凝重的吩咐了一句。
唐韵对老国师一向很是尊重,即便心里头再看不起乐正容休。老国师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于是,便和他一起将乐正容休抬到了床上。
“你也是。”老国师瞪着眼朝着乐正容休冷声说道:“才刚解了毒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不在屋子里头好好歇着。出来作死么?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不嫌弃丢人?”
乐正容休虽然没有力气说话,到底是清醒的。听见老国师这么不留情面的骂他,于是皱了皱眉,神色越发的阴郁起来。
唐韵却听的吃了一惊,解毒?老变态中了毒?
他方才明明在跟个女人滚床单呢,怎么就中毒了?莫非那女人实际上是来杀他的?
真是活该!
“还有你。”老国师一扭头便又恶狠狠瞧向了她:“下手也太狠了,他这会子本就虚弱的很。你竟然踢断了他的腿?”
唐韵:“……”
她冤枉的很,借她几个胆子她也想不到往日里那么凶残的老变态,这会子便是个泥湖的瓷娃娃呢?
“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老国师叹了口气,动作麻利的给乐正容休处理了断腿。随手到了个药丸给他,这才到了外间的桌子上飞速的写了个药方子。
“人呢?”方才落了笔,便听到他一声大喊:“还不赶紧的过来一个抓药去?小休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统统都不用活了。”
他这话说的可真不是吓唬人,眼下别院里头这些人。无论是魂部还是唐韵的人,哪个不是依附乐正容休而活?自然也跟着他一同得罪了不少的人。
若是乐正容休倒下了,那些,那些拿他没法子的人可不得想着法子的折腾他们来报仇么?
“秋晚。”唐韵立刻喊了一声:“去给我师父抓药。”
那一头秋晚刚答应了一声便看到个老太监先冲了进来:“可不敢劳烦郡主呢!”
尖细阴柔的嗓音,惊悚的妆容又穿着一品太监的袍服,那人除了万公公还能是谁?
他一进来便恶狠狠瞪了唐韵一眼,神色间颇有些怨恨:“郡主是贵人,这种伺候人的下贱活自然有我们这些奴才做更合适些。”
唐韵:“……。”
她什么时候得罪了这老太监么?
“郡主是个善于使毒的,可是吧,这人总有个失手的时候。万一一个不小心再将您的那些个东西给掉在药汤里便不好了。”
唐韵嘴角一抽,难怪不许她的人去抓药呢,这是……怕她毒死了乐正容休?
万公公说完了话便一把扯过桌子上的药方,一摇一摆的走了出去。
“我师父……。”唐韵咽了咽口水,即便她是个傻子到了这种时候又哪里会不知道乐正容休如今出了些问题,而且是非常严重的大问题:“他怎么了?”
老国师便先叹了口气:“丫头,你真想知道么?”
唐韵点头:“恩。”
“老头。”床榻上的乐正容休终于缓过了一口气,立刻恶狠狠说道:“闭嘴!”
“你先管好了你自己吧。”
老国师半点不受他的威胁,朝着唐韵挑了挑眉:“他太吵,我们出去说?”
“好。”
“老头。”唐韵半只脚刚踏出了门槛,便听到身后乐正容休的声音极其的阴冷而狠厉:“你敢胡说,别怪我不留情面!”
老国师没有接话,领着唐韵到了院子里。唐韵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暖融融的太阳刚刚升了起来。天边泛着一丝鱼肚白,干净纯洁。
“我先问你个问题。”老国师盯着她瞧了半晌方才慢悠悠开了口:“你为何昨夜赶了回来?”
唐韵:“这问题很重要?”
“是。”老国师坚定的点了点头。
“韵儿并没有忘了,昨日是端阳节。”
“呵呵。”老国师捋着自己的胡子笑的一脸开怀:“所以你是特地赶回来给小休休过生日的么?”
“恩。”都这会子了,唐韵并不觉的这个问题需要避讳。
“极好。”老国师似乎一下子便如变了个人。
方才在屋子里头就像个爆竹,遇见了一点子火星便能直接炸了。如今却笑眯眯的如同个大肚的弥勒佛,似乎这天下间再没了什么愁苦。
“听说,你还给小休休带了礼物回来?”
唐韵便眯了眼,听说?您到底是听谁说的?怎么什么都知道!
“没错。”
“礼物呢?”
“这个……。”这个问题叫她沉吟了一下,这可要怎么回答呢?她能说叫人拿去喂了狗么?
“已经不在了。”
“所以,小丫头实际上是在生气?”老国师目光灼灼。
唐韵脸颊没来由的一红,昨日在气头上不觉的什么。到了这会子将前前后后仔细的一想,怎的这么像是在吃醋?
吃醋是什么鬼?何况对方还是那个喜怒无常的可恶老变态?唐韵立刻打了个哆嗦。
“老国师您可不要误会。”她假做镇定的说道:“韵儿带回来的是吃食,吃食一旦过了最佳食用期便再也吃不得了。您也知道我师父素来挑剔,韵儿便只能处理了。”老国师笑的眼睛都弯了,也不去戳破她:“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唐韵见他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便长长出了口气。
“丫头,其实你错怪了你师父。”老国师神色一顿,再度凝重了起来。
“他出生那一日遇到了些小麻烦,所以便落下了一个怪病。”老国师眸光闪了闪似乎在考虑着怎么说最合适。
“在他每一年生辰那一日便会发冷,如坠冰窟。若是不吃药的话便能将自己给活活冻成了个冰人。而那能缓解他怪病的药便是……。”
唐韵看着他眼中神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缺失眨也不眨盯着她看,之后方才一字一顿慢悠悠说道:“人-血!”
人血?!唐韵眸光一闪便平静了下来,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
但,她能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在这里便说明这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所以,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必须要找到与他八字相合的女子,在他生辰那一日子时饮下她满腔的血液,方才能接了一时的痛苦。”
唐韵默了,难怪老变态今天瞧起来心情不是太好。好端端一个正常人,任谁被逼着成了个吸血鬼刚从一堆人血里头爬起来,心情都不会好。
也就是老变态涵养还算不错,若是换做了她分分钟就得灭了所有第一时间看到的有生命体。
她居然还……踢断了他的腿?
“老国师。”唐韵苦着脸:“等我师父缓了过来,不会……剥了我的皮吧。”
“那个是重点吗?”老国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唐韵:“……。”
剥皮不是重点,那什么是重点?
“哎。”老国师狠狠叹了口气:“小休休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唐韵眨了眨眼:“你是说……”
好吧,明白了。
老国师饶了那么大一圈,感情就是为了告诉她乐正容休实际上纯情的很。
“不止那个女人,小休休院子里头所有的女人都是一个用处。”
老国师显然觉得方才的消息量不够大,于是立刻便抛出了个更重量级的炸弹来。
“老国师,你该不会是想说……。”唐韵眼珠子一转,笑容颇有些诡异:“我师父到了现在实际上还是个……处……吧。”
老国师脸色一变,眼睛便瞪了起来,随即便使劲的一拍大腿:“你说的……。”
“怎么可能。”唐韵呵呵笑着:“我师父当驸马也好些年了,公主殿下总不能是叫他给喝死了的吧。”
“自然不是,其实……。”
“行了。”唐韵摆了摆手:“老国师您也不用跟我说这些个,师父有没有女人,有多少个女人实际上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丫头……”
“您就不用说了。”唐韵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答应您不生我师父气就是了。”
一提起生气这个事情来,唐韵立刻就想到了那一条被他给踢断的腿。心情立刻就不美腻起来。
“韵儿得立刻回去了。”她苦着脸说道:“方才一不小心的做了下小死,韵儿这会子可得忙着去修补一下子呢。韵儿真是一点都不嫌弃自己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