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喜回到府里就去了莫氏那里,正巧白氏也在,在回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定要和舅母好好说说莫霞的事情,不想刚坐下,莫氏就忍不住先问起来。
“聂府过去退婚,你钟伯母一定很生气吧?早知道我该跟你一起过去,总能劝劝她,她这人的性子比我还要直,受了这么大的气,哪里能咽得下,毅哥的腿又废了,你钟伯父又不在府,这可和天踏下来没有区别一样。”莫氏一脸的感叹,可见是真的担心。
元喜却愣住了,“我在府里,并不知道聂府退婚的事,可是下午我们走了之后还是之前?”
“听说是上午,你们不知道?”莫氏也是一惊,见女儿点头,疑惑道,“这事不对啊,以你钟伯母的性子,早该露在面上了,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说说你钟伯母在府里是什么样子?”
“钟伯母看到钟大哥开口说话,很高兴,让厨房做了烤羊,我们一起吃的,而且钟伯母还拉着我喝了几杯的酒,我原先是担心她的,可打量她是真的高兴,想着是钟大哥能看得开她才欢喜的,并不知道聂府过来退亲的事情。”
莫氏摇摇头,“这就怪了,不像她的性子,这其中难不成还有别的事情不成?”
“别的事情有没有我是不知道,不过舅母正好在这里,我也有几句话想和舅母说。”元喜认真的看着白氏,“在钟府里,表姐当着钟大哥的面就说了很多刺耳的话,那些话我是入不得耳的,到了人家的府上还嘲弄人家的腿废了,也就是钟大哥性子好。不然早就将人轰出去了,我不过说了几句,表姐又说我吃醋她与太子说话。我自问从小到大一直敬着表姐,万事因舅母偏疼我我都让着表姐。可今日表姐这样的做法,我实在接受不得,舅母若是真疼表姐,还是请个教养嬷嬷好好教教她吧。”
白氏听到一半,脸上的妈气就已经显露出来,元喜缓了口气,继续道,“原本这事我不该开口。也怕舅母会尴尬,只是为了表姐好,我现在瞒着却也是日后害了她,舅母也不必去训斥表姐,你骂她只会让她心里越发的不喜,更不觉得自己有错,还要循序渐进才好。”
听着她这么一说,白氏满腔的怒火也退了下去,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就生了她这么一个。从小一直严厉管教着,生怕她走歪了路,可到底被那庶出的给带得小家子气心思也歪了。明明比你还大一岁,却不及你。罢了,我便是罚她骂她,她也不会悔改,得日请个教养嬷嬷好好教教她吧。”
说到这,白氏却说不下去了,低头抹起泪来。
自己的女儿不争气,自己的肚子也不争气,却没有一件让她顺心的事情。
莫氏嗔了女儿一眼。才开口劝道,“嫂子也莫伤心。霞姐也不是那真的长歪的孩子,请个嬷嬷。过不多时日,便能改过那些小毛病,说起来也是在铜川呆的,那里民风开放,人的性子也直,有什么话从来都不放在心里,她没有经过事年岁也不大,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说,也没有想对方听到后会是什么感受。”
“妹妹不必为她说话,她什么样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会不了解?她哪里是没有心思,是心思长歪了,这次我原是不想让她出来,是她主动找我认了错,我看她诚心改过,不想一出来就要与喜姐出去,我原本想拦下,可看她央求的眼神便心软了,却不想到她出去就做这种事情,我看怕是她早就在这里算计着呢,她喜欢钟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看着钟毅的腿废了,去落井下石这事她不是做不出来,我和你大哥一辈子善待他人,怎么偏生出这么一个女儿来?”白氏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在元喜的面前哭出声来。
先前还觉得丢人,可却忍不住,此时说出来了,到也顾不上那些了,只求哭个痛快。
莫氏又瞪了女儿一眼,“看看你,有什么话不能去和你表姐好好说,到让你舅母跟着伤心,看着懂事了,还是做这些事情。”
元喜苦笑,“娘,我也是真心为表姐好,再说我若是能劝得了她,哪里还会与舅母说。”
“是啊,这事不怪喜姐,她今日不和我说,日后霞姐的名声坏了,我再知道也晚了,此时正是时候,妹妹就不必怪她了,不然我这心里越发的过意不去了。”白氏也心住了哭声,伤感的望着窗外,“得了空我也得去钟府亲自认个错才行。”
“放心吧,毅哥不是个多嘴的,你若去了,反而让事情难办了。”莫氏赶着女儿,一边给白氏出主意,“我到是听说宫里有要放出来的嬷嬷,不如嫂子请一个回家里给霞姐当教养嬷嬷,这也省事。”
“这主意好,宫里出来的自然是好的,不过还要妹妹帮着在太子那边说说。”白氏也知道皇后那里说不上话,“我这辈子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指望的了,只求霞姐能好好的就行了,不求她大福大贵,能与婆家和睦相处便行了。”
“放心吧,这事交在我身上。”莫氏揽下了事。
元喜在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元娘,挑眉看着她,“二妹妹可是有事?”
等在自己院子的门口,除了找她,她想不到别的。
“我明日便要过门了,姐姐还没有给我添妆,所以妹妹就亲自过来和姐姐讨要了。”赵元娘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一件首饰罢了,也不值得几两银子,元喜是不在乎的。
“是这件事情,东西我早就备好了,想着晚一点让人送到妹妹院子去,既然妹妹来了,那妹妹便自己拿回去吧。”元喜一边叫绿竹去把东西取过来,她又对着赵元娘道,“若没有旁的事情,我便先进去了,在外面做客刚回来,还没有来得急换洗,就不在这里陪妹妹了。”
“包府大婚,姐姐去了,不知道明日我过门,姐姐可过去?”赵元娘一脸嘲弄的笑,“姐姐大可放心,我并不是让姐姐过去,而是想告诉姐姐不必过去丢脸,我不过是个平妻,姐姐却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过去了而反丢脸。”
元喜回过头打量着她,“我并没有打算去,二妹妹自可放心,丢脸到不重要,只是包府纳妾,我过去终是不好,况且还是未出阁的。不过二妹妹明日要嫁人了,我有几句话到想和妹妹说,到底是打断着骨头连着筋呢,渊哥以前一直与你亲近,可后来为何疏远了?妹妹心里该清楚,渊哥中的毒也来的奇怪,查不到没有证据,不代表就不知道这毒是谁下的,不过是母亲心善,不想去计较。”
说话的同时,元喜一直紧紧的盯着赵元娘,看到她神色有一瞬间的惊呀,心下了然,果然她猜的没有错,这毒是赵元娘下的,只是不知道赵元娘为何对渊哥出手,按理说那个时候赵元娘在府里的日子还好过,也没有像现在这般让人防备着。
一直以来,元喜不敢肯定是赵元娘的原因,也便是她想不出来赵元娘的目地是什么。
“听姐姐的意思,渊哥这毒是我的下?”赵元娘说完,抿嘴笑了起来,“只是我为何要那样做?若我真要下毒,也该是下给姐姐不是吗?姐姐有的,妹妹没有,妹妹从小就嫉妒姐姐,为何不给姐姐下毒?姐姐怀疑我,我自己都想不出给渊哥下毒的理由来。”
“什么理由你心里明白,路是自己走的,不自重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妹妹还是好好做你的包府平妻吧。”元娘冷扫她一眼,“至于妹妹心里的不甘,我劝还是放下吧,一个嫁过去做了平妻,又不得婆婆和丈夫喜欢的女人,还想着日后会有站起来的那天,真真是可笑。不是我看不起妹妹,而是妹妹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又哪里有站起来的机会。”
抬眼看着绿竹端着拖盘过来,元喜迈步大步离开,留下赵元娘独自留在原地。
绿竹可不管她脸色好看难看,直接把拖盘递过去,“二小姐拿好了,这是我家姑娘给你备的添妆。”
看着赵元娘不语,绿竹干脆就把拖盘交到了她身边的丫头手里,转身便走了。
“姑娘,咱们还是回吧。”念夏一脸的担心。
她是担心夫人知道了,她们的日子更不好过了,明日二小姐就要嫁过去了,她们这些身边服侍的也被当做陪嫁而去包府,没有以前的期盼,念夏的心里满是担忧,跟着这样的主子,到了包府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赵元娘掀开盘子上的红布,看着上面一套镶金的银面头,冷冷一笑,转身大步离开,明明知道今日来找她晦气也没有用,可是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赵元喜既然看不起她,她就越要争这口气,日后让她们好好看看,她赵元娘也不是个软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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