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赤园外不远处就是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名字叫做清山镇,只是因为小镇后面就是清秀的山水。
由于各种原因,青荣府对清山镇的管辖并不上心,这也导致这里龙蛇混杂,异常的混乱,不时地有杀人越货的勾当。
清山镇中多是些穷凶极恶的家伙,但这些家伙从不敢招惹朱赤园中的人,哪怕只是一个下人。
曾经朱赤园中有一个丫鬟外出为某位小姐采购些物品,恰巧被一伙刚到清山镇的马贼碰见,这群马贼见这丫鬟生的很是俏丽,便将其掳走凌辱至死。
两天不到的时间,这伙马贼的人头便被整齐的挂在了清山镇的菜市场,共计九十八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朱赤园占地很大,就是绕着朱赤园走上一圈也要大半个时辰,因此朱赤园为了出入方便,就开立了许多小门,供下人出入。
按理说设置如此多的小门,便会存在一些隐患,但朱赤园完全不在乎,还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朱赤园中高手无数,还不怕有人打进来。
朱赤园的侧面,这里没什么建筑,守卫就松懈一些,这时一扇小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隙,从外面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小脑袋四处望了一下,确定里面没什么人后,就快速的推开了小门,然后一个闪身就从外面进入到了朱赤园里。
“小脑袋”进来以后就快速的掩上门,整理了一下衣衫,装作闲逛的模样,往朱赤园深处走去。
这个闯进来的人年龄不大,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皮肤微黑,手脚有些粗糙,倒不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少爷。
这少年脸上全是笑容,眼中也尽是兴奋之色,紧盯着手中抓着的一根玉钗。
这根玉钗通体成一种莹白色,仔细再看一下便会发现这玉钗最中央还有一团形似凤凰的翠绿色,在光线的映照下,那条翠绿色的凤凰似乎还在扑棱这翅膀,显得非常有灵性。
赤雨弃越看这发簪越开心,不由得回想起了得到这玉钗的经历,起初他在一间玉器铺子中挑选玉器,却不想挑选的太过用心而撞到了一个老者身上,这老者穿着一件白袍,上面不染纤尘,像是个得道高人,又像是一代大儒。
老者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便与他交谈起来,足足小半个时辰,一老一少相谈甚欢,当老者知道他在挑选首饰时,便顺手摸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里面放的便是这玉钗,说是要送给他。
他一眼便相中了这玉钗,觉得要是将这发簪送给母亲的的话,母亲肯定会非常的喜欢,他当即决定要收下这根发簪,但又不想亏欠别人什么,就塞了十两银子给老者,十两银子可是不少了。
“把这给娘亲,她一定会很开心的。”这少年满脸的笑容,又仔细看了一会,他便将那玉钗小心的用布包好,放入一个精美的盒子中,然后揣入怀中。
这少年往胸口拍了拍,就满脸轻松的往朱赤园深处走去。
在少年走后不久,那扇小门却再次被打开,闪进了两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
这两人长相普通至极,毫不惹人注意,如果将这两人放在大街上,怕是立刻就能消失在人群中。
“雨弃少爷还以为没人发现他出了府呢!”一个身穿灰袍的男子说道。
“嘿嘿,他又如何能发现?你我二人的轻功在这府中至少也能排进前十的,若是让他看出来,那你我两张老脸往哪放!”另一个黄杉男子嘿嘿的笑了一句。
“算了,既然少爷回了府,安全没有问题,那你便去休息,我单独跟着便是。”这灰袍男子看了看少年离去的方向,他双腿一动,就往前面快速的奔去,令人奇怪的是,灰袍男子动作很大,却没有多少的声音。
赤雨弃有意无意的往身后瞥了一眼,其实他早发现了身后的两个侍卫,自从他把家族传下的法诀修炼到第五层,他的五觉就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他身后两位侍卫轻功虽然厉害,几乎没漏什么破绽,但还是轻易的被他发现了。
他出府时这两个护卫没有阻拦,那他也就顺其自然的假装没有发现这两人,而且有两个人随身保护,也是不错的一件事。
赤雨弃懒得管这身后的两人,他现在心里全是将要见到母亲的喜悦。
朱赤园的一处厅堂,这处岗卫重重,戒备森严,一向是朱赤园高层议事的地方。
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他脸上像结了霜,眼中更是一片阴冷。
在这老者身旁还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剑眉星目,英武不凡,虽然已近不惑,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成熟的魅力,这种面孔无论是对豆蔻年华的少女,还是久居深院的少妇都有极大的杀伤力。
这中年的男子身穿着极为华丽的衣袍,一看便知是地位颇高之人,不过这时这男子却低着头,战战兢兢,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有什么过错惹了眼前老者的不开心。
在那白发老者的面前还跪着一个红袍人,这个红袍人微微俯首,看模样对眼前的老者很是恭敬。
“你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那老者脸上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他眼神更是阴冷,让人看了都不由打个冷战。
“禀家主,雨弃少爷生母已于一月前病逝,而且早已被草草安葬,属下等人未能将二夫人带回来。”那红袍人直接拜在了地上。
那老者脸色一下由阴冷变为了愤怒,他猛的一掌拍在手臂下的桌子上,那桌子应声而碎,碎屑崩了一地。
这老者拍碎桌子,怒气还没有消,又是一脚就将跪在地上的红袍人踢飞起来,撞在了不远处的墙上。
“废物,接个人都接不到,要你们血卫还有什么用,好好的人怎么就病死了。”
红袍人直接吐了一口鲜血,但这红袍人不敢延误,马上就爬了起来,继续跪在了地上。
而老者身边的中年男子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老者将愤怒发泄在自己身上。
“禀家主,在我等出发之前,二夫人就已经病逝了,不过属下仔细查了一番,发现二夫人死亡之事另有隐情。”那红袍人几乎已经趴在了地上。
“什么?难道有人敢动我赤家的人。”那白发老者目光一亮,原先愤怒的表情现在却平添了一层煞气。
“二夫人长期居住在赤府外,一切用度皆由赤府拨给,但在层层克扣下便寥寥无几,尤其是在雨弃少爷离家这三年!二夫人无以为生便再次偷偷做些手工活,但但……”那红袍人说到这里便有些支支吾吾,还稍微瞥了一下站在老者身旁的中年男子。
“但什么,说。”老者的脸色极其不好看,似乎又在爆发的边缘。
“二老爷的侍妾李氏,从丫鬟处听说了这件事,就派人处罚二夫人在风雪中跪了一天一夜,二夫人被罚后就一病不起,不到三日就去世了。”那红袍人艰难的将话说完。
老者神色顿时有些阴晴不定,他一下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紧地皱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站在老者身旁的中年男子听完红袍人的叙述,不由得冷汗直冒,心里将那个吃醋的侍妾骂了一遍又一遍。
“关于二夫人死亡的真相,严密封锁,不要让其他人任何人知道,你现在立刻回赤府善后。记住,二夫人是自然病逝的,与赤府的人没有半点关系,而且二夫人还要厚葬。对于那些多嘴的丫鬟便拔了舌头,至于那个侍妾李氏,挖了眼丢入蛇牢里。”老者这时反而冷静了下来,不过他眼中冷光一闪,面**森的说道。
“你可有意见!那毕竟是你的侍妾!”老者转头冷冷的看了他旁边的中年人一眼。
“父亲,这李氏善妒好嫉,死有余辜,孩儿怎会有意见!”这中年人嘴上虽然这样说道,但心里却是心疼的要命,这李氏生的花容月貌,还特别会服侍人,杀了当真可惜的紧。
“好,你便一起回去吧,这件事谁要是出了差错,让雨弃知道了,休怪我无情。”老者语气一寒,面露森然的说道。
“都滚吧。”老者背靠着太师椅,眯着双目,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向他的孙子雨弃说出这件事,或者干脆就瞒着不让他知道。
“属下告退。”
“孩儿告退。”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和站在一旁的中年人慢慢退出了这间厅堂。
“哼,你们血卫能耐可真大!”那中年男子才出了厅堂就对这红袍人冷哼了一句。
“属下还是劝二老爷不要再提此事,况且我血卫隶属赤水堂,调查一下赤家夫人死亡一事也在职责之内。”红袍人似乎对眼前的二老爷不是太尊敬。
“哼,赤家夫人?她算什么!一个青楼女子!不要以为有三妹为你撑腰,你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这赤二老爷见眼前的红袍人对自己没有半点的敬意,不由得怒火中烧。
“夫人可是家主点名的,二老爷怕是没什么选择,二老爷还是管好自己吧,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又闹出什么乱子,惹得家主不开心。”红袍人似乎不愿和眼前的二老爷多说什么,转头就离开了。
那中年男子双手一攥,五指被捏的直响,心中却暗暗后悔,年幼的时候为何要选择经商这条路,而不是像三妹那样选择习武,那样说不定现在的赤水堂堂主就是他,手下可以调动整个赤水堂的高手,而不是现在这样有势无权。
这中年人在原地暗自后悔了一段时间,便转身离开,他还要交代一下朱赤园中事务,然后奔赴赤府善后。
在这两人离开后,三四十丈外一根柱子后面转出一个少年,这少年正是赤雨弃,这时他满脸的青色,神色极为的难看。
赤雨弃买完玉钗后便准备回去,但意外看见他的父亲赤由智正和一个红袍人走在一起,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就躲了起来。
赤雨弃现在的听力异常敏锐,虽然在三四十丈外,但他还是听见了这两人说话的大半内容。
当赤雨弃听到这二人提及赤家夫人死亡时,他的胸中便一慌,毕竟他的母亲才被定为二夫人。
赤雨弃不断地暗示自己不可能是自己的母亲,但他越听心越凉,不过他还在心里不断的暗示自己,他的母亲还活着,还在来这里的路上,不久之后他们就能团聚了,那时母亲再也不要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