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认的结果,不甚理想。
君梓琳站在院子一角,安静地望着四下,不时看看天空。
关于陶氏所说的院子内闹鬼,虽确有其事,但是却是故意施为。木掌柜出的馊主意,想通过这件事情把茂生吓跑,从而放陶氏自由。
但是那茂生非但不怕,反而对陶氏更好。
如此一来木掌柜反而有杀死茂生的动机,但是在茂生身死的当日,木掌柜都呆在店铺之内,并无作案时间。至于派手下人去干,则另当别说。
至于陶氏,则是咬定茂生是怕鬼的,最后被鬼吓死的。
她与木掌柜的想法不一,却是令君梓琳感到很有趣味。
随后衙役们从那地窖内找到了陶氏偷偷绣的鸳鸯绣帕,以及香囊,全都是给木掌柜的。
当下君梓琳冲刘行低语几句。
刘行点头,当场就地把陶氏和木掌柜分开审问。
因懂得君梓琳的意思,刘行审案也格外轻松。先后问了木掌柜为何认定茂生不怕鬼。尔后又问了陶氏,为何认为茂生怕鬼?
从两个人不同的言语之中,间接了解茂生这个人。
从木掌柜看来,茂生是个胆子极大之辈,哪怕是有一只吊死鬼在他眼前,他也能一拳击过去,把鬼打翻。试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怕鬼呢?
但是从陶氏这里的回答则绝然不同,茂生非常怕鬼!因为回来之后,他总是躲躲闪闪,朝四下看,仿佛这院里面有鬼在藏着偷偷监视他一般。
而陶氏正是受此启发,才会故意编造在鬼,吓唬茂生,真没想到果把他给吓死了。
之前陶氏知道茂生横死,便躲躲闪闪,也让自己人做出一副被鬼给吓疯的样子,意图骗得官府相信。但谁想到竟然会暴露。
刘行听到这一番说辞,便命人把两犯人带回去。
听到陶氏和木掌柜一声声的“冤枉”的喊声消失在夜色之中,刘行摸下巴,“这个茂生,不是个简单之辈呀!”
君梓琳一旁沉默着。
想必直到现在陶氏还不知道茂生并非是被吓死,而是吃了砒霜而死。
甚至是即使吃了砒霜,也没有当场暴毙,居然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死于非命。
茂生的身份绝不简单!
突地君梓琳想到一点,先前云攸灼说过,茂生身上积水之状,与陵州的一死者有些相似。
陵州!
君梓琳想至此,便打算去趟郑府。
刘行见她有此意,忙也跟来。
“大人不审案吗?”君梓琳住步,扭头睨着他。
刘行笑呵呵地,“青云小公子,虽然你有些本事,但奈何现在整个帝都对晋王妃都是十分关注呐。纵然是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怎样,万一被人起了怀疑,可是欺君之罪呐。不是说了么,晋王妃现在正被禁足呢!”
‘怎么样,有本官为你打掩护,帮着您欺君,是不是感到很温暖?’
刘行洋洋得意,完全发挥了没脸没皮的功力。
听他如此说,君梓琳反而不好再推拒。再者之前那陶氏看她的眼神,君梓琳总觉得好像是被认了出来。
‘好吧。’
君梓琳应声,带着云攸灼,随在刘行的身边,赶去郑府上。
那厢郑府见京兆尹深夜登门拜访,很快郑尚书便赶了出来。而君梓琳则是趁机熟门熟路,绕到了二哥的院落。
爬上了墙,君梓琳冲里头看看,发现这么晚了,院子里头还亮着灯呢。
只是院内空无一人,也许奴仆已经都睡了。
君梓琳没费劲翻墙,干脆直接直接走院门,一路踏着飞快的脚步,朝着屋门飞奔。
烛盏亮的屋子窗外,君梓琳躲在窗外头轻声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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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见里头传来两道商量事情的不同男音。
但是在君梓琳听了两句话后,那声音居然没了?
难道是发现我了?
君梓琳心下起疑,下意识地便直起身往窗口处探头。
怎知,她这一动作,猛然间引得窗子处一道黑影压下,动作迅如闪电。根本来不及反应,君梓琳便被提溜着衣领子扯进了屋子内。
郑濯简当场手中长剑一横,落在君梓琳的颈间。
郑普徙同时大喝,“什么人!”
爬在地上的君梓琳:“……”没想到两位哥哥武功这么厉害呀。
进来后还没听见点有营养的话,就被擒了住。
无奈,她只得从地上站起来,把脸暴露在两人之下。
幽幽的烛火,郑濯简眯眼看着面前这身形瘦弱,面容微黑的小公子模样之人。
而郑普徙在看清楚这闯进来的陌客时,对上她的脸。
“哎呀!”
郑普徙闷哼一声,上前推掉兄长的剑,直把人拥进怀中,“没想到是你,你怎么这副打扮前来,当真是吓坏人!”
见兄弟竟将这陌客搂在怀里,郑濯简下意识地收了剑,禁不住仔细打量这陌生少年,似乎有…几分相像的。
郑普徙见大哥还在犹豫,当场一拍怀中人的肩头,笑道,“大哥,是妹妹呀!只不过穿着男装,便识不出来啦!哦,也改换了发式呢。”
“小妹?”
郑濯简张口结舌,他方才就觉得有点相像的,没想到还真是。
“小妹,你怎的扮成这副样子?”
两人把君梓琳让进座位后,问道。
郑普徙一挥手,“大哥,这件事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妹妹来了,咱们先商量正事啊。”
这话又令郑濯简暗自吃惊,朝君梓琳猜度看去,这个小妹竟参与了一些事情,怎么二弟竟不告知于他?!
“大哥二哥,刘大人来了,正与父亲相见。关于茂生之死,查到了一些线索,但是并不是我们需要的。初步判定茂生的死与他所养的外室无关。据我们查到的,茂生此人并不简单,需得查清楚此人真正的身份,才能彻底破案。”
君梓琳一口气将自己所知的说出来,眼前两兄弟互视一眼。不等郑普徙说,郑濯简先说道,“小妹,此事危险。你现在正被陛下禁足,以后万不可胡闹,若是被人发现……”
“大哥,你说什么呢!连你都没识出妹妹,谁还能识得出来?”
见二弟打叉,郑濯简皱紧了眉头不悦,“你此言未免太自私了!”
一句话把郑普徙说得闭了嘴巴,就听郑濯简接着说道,“如今夜已深,小妹偷偷离了晋王府,晋王殿下会怎么样?还有之前的出游之宴你莫非不知,小妹当下最紧要的任务乃是坐稳晋王府正妃之位,你如此耽误她的前程,莫非便是对她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