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手掌是怎样的形状厚度以及温度,是以那掌握过来时,便知那不是你的手掌。”
君梓琳这话令雪卫立即羞红了脸,慢慢地把手掌背到身后去,兼带着佩服地说道,“王妃娘娘真是好眼力,没有握过属下的手,却知道属下的手是怎么样的。”君王妃一定在私底下想摸我的手吧?
想罢雪卫脸颊上飞出红霞,更不敢看面前这明艳的女子了。
君梓琳没答,郑普徙却说道,“妹妹是验尸的仵作,莫说是雪卫你的手,便算是昨日新挖出来的阮玉儿的手,妹妹都已经拓出了她生前的手形。所以,雪卫你很不必如此将此事放在心上。”
雪卫:“……”把死人的手骨拓出手形?!
再扭头看君梓琳,雪卫眼里再没有羞涩之色,反而更多的是恐怖之意。
“将那人击伤之后,我便混在人群之中逃了。只是觉得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若是不捞点线索回去,白瞎了对方的心机。所以我转而去跟踪那些人。”君梓琳继续说道。
初时满场大雾,根本就分辨不出人影。
但是耳朵却是管用的。
在混乱之中逃跑的人们的脚步,与早知道这场混乱,欲要在此之中谋取些什么的人,是并不相同的。
君梓琳便借着脚步跟上去。
随着浓雾渐渐转谈,她发觉自己已经离了戏场,到了一处不知名之地。
“那是我第一次前去。那里山峦重叠,看起来十分神秘,里面有怪鸟乱叫。总共有三个人,应该武功都很高吧。他们分三路不同行走。可是我运气很背,跟上了一个武功高强之人那里。”
“直到我往山峦深处而去,发现那里瘴气很重,头晕脑胀,这才发觉那人是故意引我去那里的。
因为对方的武功很高,明明能够飞快奔逃的,但却若即若离,时走时停。
但等我发现那点时,已经来不及了。”
君梓琳吐了口气,脸色依然很苍白。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郑普徙连忙问道,拿出巾栉为她拭去额上的汗意。
君梓琳摇头,“不知道。”
“那些瘴气迷昏了我的神志,我发足狂奔,并没有走平地,而是爬的山,一路反其道而行之,越黑的地方我越往那里奔跑。谁知竟被我逃出来,便来到这衙门之口。”
她话落罢,郑普徙凝眉说道:“你没有出城。你是在城内。”
雪卫也赞同道:“不错,必定是在城内的,否则城门口的守卫早知道了。”
“可是城内哪里有山峦之地?”雪卫问。
这个问题可把郑普徙给难住了。
他在这里呆得时间够长,但是没听说过城内还有层层叠叠山峦的。
除非是……
“城内的世族富贾,宅院巨大,里头行路都是走马车的。只要找寻有山峦巨多的府地,必定能够找到事发之地。”郑普徙判断地说道。
“走,先去看看。”
雪卫转身朝门口走去,可是郑普徙却没跟上来,他沉吟:“怎么?”
而郑普徙却与君梓琳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交换中看到了某种可能,“会不会对方已经知道……知道了我的身份?”君梓琳道。
郑普徙点头,“如果对方知道你是晋王妃,那么掳劫你,那目的性便决然不同了。”
他又道:“你入陵州,并非蒙着面来,只要稍稍有心,便会得到消息。”
此际郑普徙不由地想到帝都城内,他们郑家以及妹妹曾经得罪过的那些人,结果却是有些头痛地抚额,实在是有点多,不好讲啊。
只绣贵妃死了之后,包括定国公府以及朝中那些官员,就有一大批。
这些人还只被打压,并没有死。
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在背后施小动作,借机想要翻牌?
那些怀疑对象简直是太多了,现在真心不必再去竖立怀疑对象。
“此事不必打草惊蛇,还是暗中查探吧。反正那些山峦也不可能一时之间移出去,总是在那里摆着的。”
郑普徙颇有顾虑地说道,官府也不是万能的,这陵州内的世族大户盘根错节,望族百年,都有自己的各自根络。如果贸然去查,对方早有准备,怕是会中其陷阱。
他还顾忌着自己的身家性命,自己在陵州打拼,却不能连累到在帝都城的郑家。
“妹妹,此次且先委屈你了,我派人暗中摸清楚这陵州的世族……”
“不必了!”
不等郑普徙说完,那雪卫已然强硬发话。
听得郑普徙微微一滞,就听雪卫跟着说道:“你把这整个陵州的各大世族富户都说一遍,此事由我去查。再者郑大人你在陵州立足不稳,表面上大家都听你的,可是实际上呢?还是先把你眼下的案子查个清楚,震慑一下那些人再说罢!”
“如此,那便交予你吧。”郑普徙觉得很有道理。
眼下这阮玉儿的案子,他尚且每日都得熬夜进行,还没有查到蛛丝马迹,又加添案情,他会忙不过来。
两厢商量定,雪卫想送王妃回去。
君梓琳站起来,杏眸通透无尘,静静望着面前的二哥,“那枚从曹大公子手中拿来的玉佩,二哥能否借我看看?”
“妹妹,你是为了上面的那寒白玉吧?”
闻听郑普徙之言,君梓琳不禁微微作色,讪讪而笑,只得承认了:“这陵州的事情,还真是没一样能瞒得过二哥呀!”
“那玉佩乃是证物,你取上面的寒白玉,证物便被破坏,如何能够再作为证据呈现?这玉佩,为兄却是不能给你。”郑普徙言之凿凿。
“作为证据,是什么意思呢?”君梓琳当即问道。
她早猜到是证据,否则二哥也不会去费力兴师动众的前去曹府索要。
但关键是,这证物能够证明什么。
见他问,郑普徙眸中微现波澜,负手而立,缓缓开口,“此事却是我疏忽了,却是没有对你说清楚。这证物当初乃是曹大公子给阮玉儿的定情信物。而阮玉儿死前,曾经握着此物。”
雪卫在旁听了连忙问道:“阮玉儿怎么死的?”
“自缢身亡。”
“哦。”雪卫点了点头,爽朗地回道:“难道你们查不出来。自缢身亡,那如果是有人事先杀死阮玉儿,然后让她装成自缢,如今三载过去,只剩下一堆白骨,还能查得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