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迎使臣团,一醋翻天
燕翎今日身着金黄色蟒袍,金冠束发,缀着朝珠,一身正装打扮,本来就俊美,这样一装扮倒多了一分君临天下的气势。
纳兰云溪见他进来忙站起身来向他行礼。
“臣妇拜见王爷。”
燕翎急匆匆而来,脚上还沾着些许泥土,在见到她的一刹那,终于放下心来,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却走向燕回旁边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不必多礼。”燕翎坐下后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
“谢王爷。”纳兰云溪缓缓抬起头来,然后垂着眸子没有看他。
而自己却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胶着在她身上,好像要穿透她的身体看进心里一般,这一次见到燕翎,她觉得,他变了,比起上次二人一同坠入崖底时的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回儿,你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你平日里不是不喜欢出门么?”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燕翎才率先开口问燕回话,他见纳兰云溪垂着头不说话,也并不先和她说话。
“皇兄,驿馆中忙么?”燕回看了一眼燕翎,并没有直接开口问他要东西,而是迂回的问他朝中的事。
燕翎听了问话后瞟了一眼纳兰云溪,然后正色道:“嗯,这两日其他各国使臣团都已经陆续进京了,很多事都需要我亲自安排,还是有些忙,不过……”
“不过什么?”燕回听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问出声。
“北齐使臣团的使者被落日族的圣女打了,如今北齐太子已经给父皇递了奏折,要求严惩打人凶手,要打人凶手道歉……”
燕翎说着看向纳兰云溪,纳兰云溪却是一怔,没想到那北齐使者还真的回去告状去了,只是公孙婉儿和公孙锦住进了国师府,也不知道皇帝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
“那皇上会如何处理这件事?”纳兰云溪心里想着,嘴上不由得问了出来。
“你不知道?”燕翎见她询问,有些意外的看着她,语气古怪的问道。
“啊?我……知道什么?”纳兰云溪见他询问,支支吾吾的问道。
“想是你到我这里来,并不知道,父皇已经拟了圣旨给国师府,要国师和国师夫人去迎接北齐使臣团,出面调停。”
燕翎神色淡淡的,将这事告诉了他。
“什么?让国师府出面调停?”纳兰云溪一怔,立即站了起来,若是这样,那她出府,容钰不是找不到她了么?
“你如今回去恐怕也赶不及了,你不是找我有事么?待会你和我一起出城,我还要去接蒙古国的使臣团,我将你送过去。”
燕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颇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这不太好吧,我还是自己赶过去吧,让回儿送我就好了,王爷事忙,就不劳烦王爷了。”
纳兰云溪见燕翎眼神闪烁,本来心大的打算答应他,话音一转又半是拒绝的道。
“你不是有事找我么?除非你现在立即赶过去,否则你自己去的话,一定没我快。”
燕翎伸手拿起身边的茶碗轻轻的啜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话倒是真的,因为东陵开百花盛会,所以不仅有各国使臣团来京,还有其他国家的百姓客商也齐齐涌向京城,这几日京城的街道上基本上是人挤人,出城更是比平常要花费两三倍的时间,而燕翎迎接时辰队伍有专用通道,而且一路上有兵将把守,跟着他走会比平时还能快一倍。
纳兰云溪权衡利弊一下,若是此时放弃问燕翎要上次刺客刺杀她的物证,那她还有时间赶过去和容钰会和,但这样一来她这趟就白来了,而且,她此时心里也等不得了,想要尽快找出刺杀她的幕后凶手。
根据公孙锦和公孙婉儿的说法,今天那些刺客的幕后主使很有可能不是苏玉落,那她就纳闷了,难道刺杀她的是两批人?这次的先不管,可以慢慢查,但是上次的刺客此时就剩下最后的印证了,她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所以,想了一会儿之后,她抬起头看向燕翎道:“好吧,那就有劳王爷了,我跟着王爷一起出城吧。”
“还是让皇兄自己忙去吧,待会我也可以走官道送你。”
正在这时,一只沉默着的燕回突然出声道。
“回儿,你这是不放心皇兄?你和我一起走,我还可以护着你,你们不是才刚又经历了一次刺杀?”
燕回话音刚落,燕翎就不赞同的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纳兰云溪闻言一怔,没想到这件事连燕翎也知道了,难道她被刺杀的事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么?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谁都会知道。”
燕翎无所谓的说道。
“那好吧,皇兄,我和姐姐这次来找你,是因为上次她被刺杀的事。”
燕回听了燕翎的话,也不好再坚持,便也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他。
“上次被刺杀?这么说,你们知道幕后主使了?”
燕翎一愣,随即便狐疑的问道。
“还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若是王爷肯帮忙,我便能最后确认了。”
纳兰云溪犹豫了一会儿,知道在燕翎面前也隐瞒不了什么,便也实话实说,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他。
“嗯,你来找我,是想要这个?”
燕翎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来,放在纳兰云溪的身前。
纳兰云溪怔了怔,她倒是没想到燕翎知道她来找他的目的,还这么痛快的就将东西拿出来了。
“你知道我要来?”纳兰云溪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你的性子,一定会查刺杀你的幕后主使,所以一直保存着这证物带在身上,等你来找我。”
燕翎还是荣辱不惊淡淡的说道。
“哦,那……那就多谢王爷了。”纳兰云溪原本还以为他估计不会那么痛快的将东西给她,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给他了,不由得想到自己先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行为有些汗颜。
她拿起盒子打了开来,赫然只见盒子中放着一只袖箭和一块黑色的令牌,她拿起来反复看了几遍,心中终于确定了,上次刺杀她的人就是住在苏玉落院子中的看守药引的那些人。
这个袖箭和令牌和她在那些黑衣人处看到的还有在苏玉落那里搜出来的一模一样,这一下,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么说来,刺杀的人真的是苏玉落了。
那这次刺杀的人八成也是她了,虽然从放冷箭的人来看,那个人不是她,但也许那也是她手下的人,她若是能驱使那些死士来刺杀她,那估计也能驱使别人来吧,那个放冷箭的女子也许就是她驱使的呢。
她拿着这袖箭看了和令牌看了半晌,心中思索了一番,才又放了回去,然后抬起头来对燕翎道:“多谢王爷,没想到王爷这里还真的有这个东西在,云溪感激不尽。”
“这东西我留着也没什么用,迟早都是要给你的,所以,你也不必谢我,这是当时那刺客和我交战的时候落下来的,我当时捡起来收着,之后因为你我都受了伤,所以一时忘记给你了,后来我也一直没有再能见到你,所以便一直收着,没机会给你。”
燕翎有些遗憾的说道。
纳兰云溪一怔,没机会见到她?这话说的有些暧昧,又有些缠绵的味道,让她忍不住产生了一股错觉。
想到大婚之日他换亲之举,暗中筹谋,差点就成功了,不由得心中还是有些着恼,而她和他自从回门之后也就没有再见过面了,想到容钰的话,难道他还真的曾经想要见她过?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王爷,既然如此,那……”
纳兰云溪暗道物证找到了,她心里便吃了定心丸,接下来,和北齐调停之后,她便要处理苏玉落了,就算无法杀了她,那也一定不能让她再住在国师府了,怎么也要将她赶出去。
所以,她便开口想要动身去和容钰会和,迎接北齐使臣团。
可燕翎听了她的话,却坐着没动,他慢腾腾的一口一口品着茶水,心中好像在思量什么事。
“皇兄,既然你将这物证都给了我姐姐了,那我们便走吧,反正我也来了,那也随你一起出城去迎接使臣好了,你不会介意吧?”
燕回见纳兰云溪想要离开,而燕翎又沉默着,他看了一眼纳兰云溪又叹了口气,便替她向燕翎开了口。
“回儿,你对这个义姐倒是比我这个正宗的堂兄要亲。”
燕翎看了燕回一眼,缓缓的说道。
“皇兄,你这是什么话?她是我的姐姐,自然要比你亲。”
燕回并不解释,而是任性的告诉燕翎纳兰云溪就是比他亲。
“哼,偏三向四。”燕翎不满的哼了一声,顿了顿才又看向纳兰云溪。
“这些日子,你在国师府过得如何?”燕翎叹了口气,缓缓的问道。
“哦,挺好的,挺忙的。”
纳兰云溪暗中吐槽,这是要和她拉家常的节奏了么?
“我却过得并不好。”
燕翎盯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呃……王爷这样尊贵的身份,崇高的地位,难道也会有什么烦心事么?”
纳兰云溪暗中吐槽,你过得不好关我屁事啊,唠唠叨叨的像个怨妇。
“我过得不好,你心里就没有半点愧疚么?”
燕翎却不理她略带讽刺的话,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呃,王爷,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吧,呵呵,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当初让我受辱,大婚之日退婚的人可是你啊,我都没说你让我过得不好呢,都没问你愧疚不愧疚呢。”
纳兰云溪顿时无语了,听了他这话有些着恼。
“不错,但是这件事我向你解释过了,我当时是中了别人的计。”
“无论如何,你都做了那样的事了,而且,当时我也声名扫地了,我们之间其实已经没有半点牵连了,若说唯一的牵连,那便是这支镯子了,可是,这镯子脱不下来也不是我的错啊,我总不能将它打碎了再给你吧。”
纳兰云溪边说边晃了晃手腕上的镯子,燕翎今儿痛快的给了她袖箭和令牌她很感谢,但是他若是再提以前的事,那她就不高兴了,她心大的不计较他也就罢了,他还说他过得不好她心里愧疚?什么逻辑。
“我们的事我都知道了。”燕翎见提起旧事,她又变得尖锐起来,不由得提高些声音再次开口。
“我们的事?哈,我们有什么事?你知道了什么?”
纳兰云溪一听他这话更加纳闷了,她和他又有什么事了?若让容钰听到这话,百分之百又要误会了。
“就是关于你是凤星的事,还有我母后其实不是我母后的事,还有你的真实身份以及当年母后用我将你换出去,让我替你在宫里生活,她后来又辗转为我和你定了亲,这些所有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燕翎见纳兰云溪脸上已经隐隐泛起了怒气,便也不再卖关子,将自己这些日子花全部精力查到的事都和她说了。
“什么?你全都知道了?知道了什么?”
纳兰云溪心里一跳,暗道听他这话的意思,似乎对自己和他的身份还有她是大尧公主的事都知道了,难道这些日子他居然暗中查当年的事了,并且已经查清了么?
上次在宫中见他的时候,他看到她从秦皇后宫里出来,似乎很吃惊,难道就是那次让他产生了怀疑?
“我小时候,并没有见过母后的样子,因为,无论何时,她都蒙着面纱,所以,那日我去母后宫中祭奠她的时候,也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画像。”
燕翎见她神色中很是震惊,也不管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纳兰云溪知道,他这是要说他小时候的事了,因为他小时候是和自己的生母一起生活的,她虽然没有见过她的亲生父母,但骨血亲情导致她对他们还是有些孺慕之情的,所以,很想听燕翎说一说他和自己亲娘小时候的事,所以也没有打断他,而是眼神中充满渴望的听了起来。
“那副画像以前一直是遮着的,我虽然多次去母后的宫中祭拜过她,却并没有注意,也想让她宫里的一切东西维持原样,不愿意动一丝一毫,而那日又到了母后的忌日,我进宫去祭拜的她的时候居然奇异的在那里碰到了你,当时我虽然想不通,为何你和父皇会在那里,但当我看到那副画像时,我心中便有些了然了。”
“父皇亲口告诉我,那是母后的画像,我看着她的那副画像,一眼就想到了刚刚离开的你,和她是那般的相似,所以从那时候起,我便动用手中一切的力量去查这件事,好在中间虽然费了些功夫,我却也查清了这些事。”
燕翎慢慢的说着,眼中的神色也渐渐的变得有些沉重,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又接着开了口。
“得知所有事情的真相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母后对我从来都不理不睬,即使我被别人欺负了,她也从不会替我出一次头,我是皇后嫡子,本应该顺理成章的立为太子,可是,呵呵,其实父皇当时是想立我为太子,让我继承东陵皇位来着,他并没有嫌我不是他亲生,所以才封了三弟为太子的,而是母后不愿意我做太子,一直拦着他,所以最后才让三弟做了太子。”
燕翎说着这话,眸色也越来越幽深,看着纳兰云溪的目光也灼热了起来。
“小时候我从来没有过过生辰,她对我从来都是疾言厉色的,别的妃嫔生了皇子公主,母亲总百般疼爱,而她却没有对我尽过半点责任,好吧,就当她是因为国破家亡,亲生孩子又被换出了宫,心里不痛快,可是,我当时还那么小,她既然让我代替她的孩子生活在宫中,替她的孩子承受危险,为什么不肯对我好一些?”
纳兰云溪听着这些话,脸上渐渐的难看起来,但是她对自己的亲娘却半点都怪怨不起来,无论谁处在当时的位置上,想必也不会高兴,也不会对不是自己的孩子付出感情吧,毕竟,她每次看到燕翎就会想到她自己的亲生孩子,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折磨,根本就没有心情去对他好。
“她去了之后,父皇给她办了隆重的葬礼,自己却也一病不起,根本没工夫管我,而且,那段时间他也不肯见我,我想着父皇是害怕见到我会想起母后,所以,那段日子是我在宫里过得最艰难的一段日子,若不是父皇身子好一些来母后宫中看她遇到我,我差一点就被那些宫人饿死在自己的宫里了。”
“那以后,父皇将我养在他的身边,亲自教养我,我慢慢的长大,开衙建府,有了自己的府邸,还被封了王,而当时父皇对母后给我定下的亲事也不是很满意,所以,我退了婚,却并不后悔。”
燕翎长篇大论的说了一顿,最后总结性的来了这么一句。
“王爷,既然如此,那您还纠结什么,这就对了,皇上如此待你,如今虽然得知你的真实身份,却还仍然对你一如既往的宠爱,丝毫没有冷落嫌弃你,那你就更应该报效皇上,辅佐太子殿下啊。”
纳兰云溪听了这话之后有些愤怒了,既然如此,那还说那么多做什么,他这故意当着她的面说了一大堆秦玉蓉不好的话,又说不后悔退婚,是来埋汰她的么?
“呵呵,可是,当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后,我对母后的怨怼便没有了,也能理解她当时的心情,想到她当初为我和你定下婚约的深意,我心里便觉得她的想法还是很有道理的。”
燕翎话音一转,又这般说道。
“什么是有道理的?”
纳兰云溪见他前言不搭后语的,不由得开口问道。
“就是……母后当初的想法是让你做了我的王妃,身为皇家之人,那凤星祸国的谣言便不攻自破,你就算辅佐明主还是为祸东陵,那都是在东陵皇室之内,那凤星的传言便不存在了,这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其他的路无论如何,到最后你还是逃脱不了被杀死的命运……
父皇现在是不忍心对你下手,但是等他有朝一日病重之时,一定会想到这件事,到那时候,他便不会再心软,一定会最后做决定杀了你,只要你不是在东陵皇室,那便逃不了一死的命运。”
燕翎做出了最后的结论。
“皇兄,她现在是我的义姐,我父王和母妃也已经认了她做义女了,她如今也算是皇室中人了。”
燕回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燕翎也不知道为何并没有瞒他,而是将这些皇室秘事也全部告诉了他,燕回显然是第一次听这些事,他的脸色一直不断的变换着,他并不是完全明白燕翎的话,却也听明白了纳兰云溪的危险,所以便开口说道。
“义女怎么能算得数?她要进入皇室,诞下皇室的子孙,才能算数。”
燕翎听了必以为然的反驳道。
“王爷,你想多了,如今我已经嫁给了国师,怎么可能再嫁入皇室?况且,义女怎能再家二夫?”
纳兰云溪不知道燕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意思,待他话落,便开口反驳道。
“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我也深知你的脾性,知道你一定会追查刺客的幕后主使,所以早就知道你早早晚晚会来找我,而我今日和你说了这么多话,也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告诉你我的决定。”
燕翎见她激动也不理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什么决定?”纳兰云溪思索着问道。
“我打算遵从母后的决定,重新让你做我的王妃,日后,也许还会成为一国之母。”
燕翎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什么?你……你开玩笑吧,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而且,你也有了王妃,什么一国之母,你这是想要篡位么?若是我和回儿将你这话告诉皇上,谋逆之罪你可知道有多大么?”
纳兰云溪听了他的话后震惊的说道。
“哼,这次父皇将二皇兄派去别处,让我来迎接各国使臣,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谋逆之罪恐怕轮不到我,待我成为这一国之主,想让你休了国师,再如后宫,只需要一道圣旨而已。”
燕翎在她和燕回面前什么都不忌讳,将自己的图谋都告诉了她。
“你……你……我不会的答应的。”
纳兰云溪暗道燕翎简直是疯了,看来,他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他自己想要篡位当皇帝,还冠冕堂皇的编一个理由说是为了让她成为皇室中人,真是太可恶了。
“你大尧如今只是东陵的一个附属小国,若将来我登大宝,恐怕由不得你,母后不就是一女嫁二夫么,你效仿一下她也没什么。”
燕翎说着站了起来,负着手脸色微红的看着她。
“你……简直不可理喻,回儿,我们走。”
纳兰云溪也嚯的一下站了起来,神色愤怒的喝道。
燕回没有说话站了起来,这时候他当然是要站在纳兰云溪身这边了。
“好了,我今日也就是告诉你我的决定和以后要做的事而已,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见的,走吧,我送你出城去和国师会和,迎接北齐使臣团。”
燕翎并不生气,还是如方才说好的一般,要送纳兰云溪出城去迎接北齐使臣团。
“不必了,我们自己走,回儿也可以走官道。”
纳兰云溪瞬间想到了燕翎坚持要送她出城的原因,一定是为了刺激容钰,若是容钰看到她和燕翎双双而来,不消说肯定会吃醋。
“回儿,我们走。”纳兰云溪一把拉着燕回,狠狠的瞪了燕翎一眼,便拿着他给的盒子出了他的房间。
“父皇下旨要你和国师一起去迎接北齐使臣团,若是只有国师一人前去,那便是不尊圣旨,父皇定会降罪国师府,我时间拿捏得刚刚好,你现在跟着我从官道赶去的话,还来得及……”
纳兰云溪拉着燕回在前面走,燕翎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一边说i一边往出走。
纳兰云溪听了他的话,顿时停了下来,一转头狠狠的瞪着他,口中说道:“你好卑鄙……”
“嗯,我今天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在心里。”
燕翎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痞子劲儿,毫不在意的说道。
纳兰云溪顿时没力气和他吵了,她和燕回二人说着便已经匆匆出了驿馆的门,却见驿馆门前停着一队马车队伍,一人坐在马车上,正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却是容钰。
容钰见驿馆大门响动,顿时抬头向她看来,一眼便看到了她和随后走出来的燕回,还有最后面的燕翎。
纳兰云溪愣了一下,顿时有些心虚的看向她,然后何嬷嬷迎了上来,在她耳边悄悄的道:“皇上下了圣旨让你和国师出城去迎接北齐使臣团,国师猜到你来了这里,便带着迎接队伍在这里等你。”
“哦。”纳兰云溪深吸了一口气,答应了一声,然后几步走了过去。
“夫君,你来了?”她傻里傻气的问了一句。
“嗯,皇上我和你一起出城迎接北齐使臣团,我知道你和燕回来了这里,便在这里等你,你的事可办完了?”
容钰脸上是淡淡的神色,看不出来喜怒,见她出来,顿时温和的说道。
“哦,办完了,我来这里是想和庐陵王要上次我被刺客刺杀的物证的,刚好他有,我……我带着回儿来的。”
纳兰云溪有些语无伦次,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上车吧,我们快些去,已经耽搁了些时辰了,还要出面替婉儿那丫头调停,估计要费些事。”
容钰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后面的燕翎,并无喜怒的说了一句话,然后伸出手来,准备拉纳兰云溪上马车。
纳兰云溪顿时像被人捉奸似的,小心的将手掌放入他的手心中,他一使力,她的身子便轻轻的一跃而起,飞上了马车。
燕翎见容钰居然还没动身,此时队伍还在这里徘徊,等着纳兰云溪,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终究有些不甘心,上前一步问道:“国师好大的胆子,父皇早就圣旨下到了国师府,让你出城去迎接北齐使臣团,本来北齐就对我东陵颇有微词,你却还在这里逗留,你就是这么做事的么?”
“王爷,本国师要等着夫人一起去迎接北齐使臣团,你也知道皇上让我和夫人一起,你还在这里缠着她,耽误她的时间,是什么意思?若皇上追究起来,本国师会将这件事如实报告皇上的。”
容钰也不甘示弱,二人的目光在空中擦出一道火花,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本王刚好也要出城迎接蒙古使臣团,自然会带着她去和你汇合,你在这里等这大半日,不是耽搁时间么?”
燕翎有些愤怒的指责着容钰。
“本国师已经派人前去探路了,北齐使臣团才刚动身,我们现在赶去,不早不晚,刚好,若不是王爷耽误了云溪的时间,那我们去了还得等上半天,不会误了迎接使臣团的时间,倒是王爷,我自己的妻子我当然要等她了,你带着她去和我汇合算怎么回事?”
容钰还是不慌不忙,吊儿郎当的和他分辨道。
“你……”燕翎被他一气顿时说不出话来,想到当初设计他退婚的人还有容钰,便恨不得上前和他拼杀一场。
“王爷还是快点整队去迎接蒙古使者吧,听说蒙古使者已经到了城外,而且等候多时了,王爷身为这次迎接各国使臣团的主要人物,这样怠慢不太好吧,虽然人家只是个小国,王爷也不该区别对待吧,若是让人家等得久了,对我们生出激愤之心,就不好了。”
容钰缓缓的将城外的情形和燕翎说了一遍。
“什么?你说蒙古国的使臣团已经到了?”
燕翎闻言一惊,然后暗中愤怒怎么没人来告诉他,又看到容钰似笑非笑有些讥讽的眼神,顿时明白这事定然是他做了手脚,让蒙古国的使臣团提前到了城外,而让北齐之臣团迟到的。
“哼,算你狠。”燕翎恨恨的说了一句,便转身回到驿馆,急急的整队伍去了,准别出城迎接使臣团。
待他走了之后,容钰才沉下了脸,一脸严肃的对侍卫喝了一声“启程”然后放下帘子。
“是。”随性的侍卫应了一声,便吆喝着,队伍缓缓出发,往城外而来。
马车里纳兰云溪听了容钰和燕翎的对话之后,心中虽然也高兴,但还是有些不安,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容钰,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毕竟她出府的时候是偷偷出来的,他之前就告诉过她,坚决不同意她去找燕翎。
马车缓缓的行动起来,容钰也没看她,自顾自的坐在榻上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纳兰云溪一直垂着头,小声的呼吸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一点都不敢惊动到他,马车里一时只传出簌簌的翻书声和衣料摩擦的声音,二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纳兰云溪终于忍不住了,她轻轻的戳了一下容钰的胳膊,说道:“夫君,你是不是生气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答声,她再接再厉的说道:“这件事是我错了,以后我不会再去见他了,你不要生气……”
她嘀嘀咕咕的说着,还没等说完,身子突然落到一个温热的怀抱中,容钰一把搂着她,唇便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