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辰手支着下巴故作疑惑地问道:“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你跟省城的徐章太和胡冰城是怎么认识的?”
刘辰看似在提问,其实是在暗示孙全,自己早已经掌握了他在省城的关系网,孙全没有隐瞒的必要,只能老实交代道:“他们想要通过我进军江下的市场,我们之间有秘密协议,我帮他们打通市场,他们将会给我足够的利益补偿,其中之一就是帮我对付你。”
“帮助你对付我?”刘辰跟着孙全的思路确认道:“也就是说,不管我是否踏足省城的市场,他们都会对我挑起各种争端咯?”
孙全点点头道:“是的,就是无条件对付你,给你制造困难,为我们大家在江下市场的布局减少阻力。”
刘辰退后一步,双手背在身后,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早就组成了一个对付我的利益联盟了,呵呵,可真看得起我啊,那么多重量级人物,不过你可能忘了,在这个充满利益的世界上混,有一个很残酷的现实。”
“什么?”
“背后关系错综复杂的人,往往会成为利益争夺的牺牲品,而你,就是他们将来要放弃的牺牲品,就算我不杀你,他们也会杀了你。”
刘辰的话让孙全瞠目结舌,前半句话带给了他足够的震撼,但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是刘辰后半句话,“你……你说什么?杀……杀我?”
刘辰在孙全的眼里看到了对于死亡的恐惧,他却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问道:“不然呢?等到你来杀我吗?”
孙全瞬间慌了,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绪再次乱了起来,“你……刘……刘辰,你别乱来……你别乱来啊,杀人可是违法犯罪的行为,你……你可别乱……乱来啊……”
刘辰试探性地问道:“怎么?难道你没杀过人吗?”
孙全忙为自己辩解,矢口否认道:“我……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是个……是个守法的公民……公民。”
“那郎嵩的女朋友怎么死的,你心里面很清楚吧?”
刘辰突然之间提到了郎嵩这个人,还有他的那个小女友,当初郎嵩背叛了孙全,遭到了孙全的追杀,他女朋友就死在一个破烂的出租屋里,虽然警方一直在进行追查,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孙全心里面非常清楚,因为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见孙全失了魂一样再次保持沉默,希望以此来拖延时间,但刘辰可没有太多时间陪着孙全耗,他伸手指了指周围的玻璃箱:“那么多动物,选一个你喜欢的吧?”
“别……不,我都不喜欢……我都不喜欢……不喜欢……”孙全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脸上已经爬满了冷汗。
“那我就来点直接的了。”说着,刘辰从胸口掏出了一把枪,面无表情地对准了孙全的脑袋。
孙全的整个大脑被恐惧包围,此刻再被黑洞洞冷冰冰的枪口抵住,几乎快要崩溃了,他突然大叫起来:“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他们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刘辰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你错了,他们或许更希望你死,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够永远保守秘密。”
“整个江下的人都知道我跟你有矛盾,我也说过如果我出事,一定是你干的,如果你杀了我,警方很快就会查到你头上来。”
“这个你放心,我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孙全这下没辙了,威胁和警告对刘辰没有丝毫用处,回想之前的那条信息以及一路上发生的种种,很明显这一切都是刘辰精心设计好的,他知道刘辰的手段,如果刘辰想,就可以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情绪在身体里酝酿了许久之后,孙全终于崩溃了,他认输,双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向刘辰求饶:“请……请放过我,你要的一切我都可以还给你,整个宏宇都可以给你,整个江下市场都可以给你,只求你放过我,求你……”
刘辰对于如此大方的孙全反而显得有些不适应,他丝毫不领对方的情,用轻蔑而自信的语气说道:“我对你的宏宇不感兴趣,这些市场,就算你不给我,迟早也会是我的,省城那些人想都别想。”
孙全一边磕着头一边疯一样地求饶道:“我……只要不杀我,你想怎么样都可以……都可以……你说……只要……只要放我一条生路……我求你了……”
刘辰冷冷地说道:“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你死。”
“不……刘……刘辰,我错了,我……我错了,错了,求你……对了,我跟朱敏马上要结婚了,她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你杀了我,孩子就从此没有爸爸了,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朱敏的份上,饶我一命,饶……”
刘辰听到朱敏怀了孙全孩子的事情,心底隐隐触动了一下,孩子和朱敏都是无辜的,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太残忍了,难道真的要让孩子成为单亲娃,让朱敏成为寡妇吗?
刘辰内心似乎动了恻隐之心,他转过身低头望向了不停磕头求饶的孙全,这是一个从未想过的场面,他感慨不已,不可一世的孙全也会有这么一天。
刘辰曾经研究过孙全这个人,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说到底,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自己当初看走了眼。
孙全有着年轻人里面少见的能力以及手段,但也没有逃出性格的缺陷,他太自负,太偏执了,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允许心中存在心魔。
之前陶广仁说的话正好印证了这一点,孙全在自己办公室里都有一张刘辰的照片,时刻提醒自己努力下去,其实强大的刘辰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只要刘辰活着,他就没有丝毫的安全感,他时刻担心刘辰会回来,像干掉宏宇集团前几任董事长一样干掉他,所以他不得不动用关系将自己和他的宏宇帝国保护起来,为了让自己和宏宇集团长久下去,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可最终还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刘辰看着孙全好久,思绪里飘过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画面,还有最后一次见到朱敏时的画面,他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后,收回了自己的枪,走出了这个充满恐惧的房间。
刘辰关上了门,对着外面等候着的祁东斯说道:“用B计划吧。”
祁东斯和冯俊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好的。”
“辛苦你们了。”刘辰低声感谢了一句,然后直接往门口走去,离开了这个黑暗的地下监狱。
小黑屋对刘辰来说是绝密之地,但他现在并不介意让祁东斯和冯俊处理孙全,他非常放心地来到了地面上。
一束束明亮而刺眼的阳光已经穿过茂密的林间,将整片林子照得如梦如幻,相比之下,地下的小黑屋更加显得黑暗,犹如一个恐怖的噩梦。
刘辰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快步离开这片林间,他需要赶紧回去,在楚木槿醒来之前回到她的床上。
天已经很亮了,路上的车子越来越多,行人也匆匆忙忙,刘辰穿过小道后,绕了一个稍远的路,然后混在一条车流之中,假装是从另一个方向过来。
太平盛世大会所的招牌已经停止闪烁了,但那巨大的字体仍在半空中提醒着人们有过的辉煌。
出入的客流或带着倦意,或带着一脸的不情愿,进去的客人,多半是有了烦心,进去寻欢一下。从里面出来的客人,多半也是因为一整夜的兴奋而没有睡好觉,但因为白天还要上班,只能带着困意匆匆离开。当然还有像刘辰这样的人,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需要小心谨慎。
来到了太平盛世门口,刘辰驻足观望了一下周围的保安力量分布,因为进去要进行身份盘查,刘辰可不想让自己的行踪暴露。
白天想要通过翻窗进入太平盛世里面的可能性不大,外面的人太多,还有各种摄像头冰冷而威严地监视着周围的一切,刘辰需要想一个可行的办法,既要避开门口保安的目光,又能够顺利进入会所的方法。
刘辰低头思考了片刻,又抬头仔细地望向了那些流动着的保安,发现那个保安领头正在拿着对讲机喊叫着,侧耳倾听,那个保安好像是在呼叫换岗。
一般来说,换岗时候是安保力量最薄弱的时机,因为除了正常的交接班外,还需要对执勤时候发生的一些事进行汇总和汇报,以便下一班岗不要再出现类似的错误,这期间,两班保安会在交接换岗的时候,开几分钟的短会,其实也就是等着保安队长来叮嘱几句。
刘辰认为这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此时距离换岗还有十分钟的时间,他想好了等会儿要采取的方法,耐心地等待着,同时他也祈祷着楚木槿不要提前醒来。
专注的时间总是过得缓慢,刘辰几乎每过一分钟就要看一下时间,他很少有煎熬的时刻,现在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