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再也隐瞒不下,便将那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过后诚心诚意的劝道:“娘娘,如果实在不行,就让奴婢去找找任姑娘吧,说不定任姑娘能让殿下醒来。”
周太医是安萧泉的人,自然在旁边听着,此时也附和道:“若果真如此的话,想来殿下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心有郁结解不开,所以不愿意清醒面对,若是能将他的心结找来,说不定殿下真的就醒来了。”
良妃气的咬了咬牙:“什么郁结不郁结的,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你们少在这里浑说,泉儿绝对不是一个为了女人连自己性命都不要的人。”
良妃既然说出来了这样的话,晚春和周太医都不敢再提,只是一夜又过去了,安萧泉仍旧没有要清醒的模样,呼吸也越来越弱。
晚春见了徒自着急,私下找了宋嬷嬷想办法,两个人终于意见一致。
“娘娘,求娘娘看在八殿下性命的份上,就应了殿下,殿下从小乖巧,什么都忍着让着,从不曾喜欢过什么,难得如今喜欢一个姑娘,娘娘就应了吧,让人找任姑娘过来叫醒殿下。若是殿下真的有个什么好歹,娘娘才是最痛心的那个人啊。”
晚春和宋嬷嬷一齐跪在良妃的跟前哀求。
三日不曾休息的良妃脸上也是写满了疲惫,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安萧泉,摆了摆手:“也罢,宋嬷嬷,你在这里伺候,晚春,你去找任薄雪吧,本宫去休息一下。”
良妃并没有离开,而是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躲在了安萧泉房内的暖阁中,这个位置正好能够一清二楚的看着安萧泉。
任薄雪听说了之后也没有推辞立马赶了过来,众人见任薄雪进了屋子,也十分有眼色的退了出去,一时屋里只剩下任薄雪,安萧泉,还有躲在暖阁注视着两个人的良妃。
任薄雪看着面前虚弱的几乎随时就会死去的安萧泉,心中一痛,眼眶微红:“才多久不见,你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任薄雪坐在安萧泉的身边苦笑道:“没想到再一次的见面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情景,其实我知道,前些日子你都有躲在我院子里的树上偷偷的看着我,对不对,我只是没有说出来。”
“安萧泉,我们不合适,你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而我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人,我不会属于你,你也不可能会属于我,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真的不属于一个世界,甚至我都不知道,如今的这日子是不是我的一场梦,保不定什么时候就醒了……”
任薄雪最近夜里越来越不敢沉睡,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做梦一样,梦一醒,一切就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任薄雪看着安萧泉昏睡的模样,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安萧泉的脸上:“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对我的感情,但是我并不想去正视,因为……”
话突然止住,任薄雪左右看了看,附在安萧泉的耳边轻轻嘀咕了一句话。
良妃紧紧的贴在屏风上,任她如何竖起耳朵都没听见那一句话。
任薄雪轻轻放下安萧泉的手,给安萧泉拉好被子,转身离开……
就在任薄雪关上门的那一刻,良妃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安萧泉,竟然睁开了眼睛,并且坐了起来,痴痴的看着任薄雪离开的方向。
看见这一幕的良妃几乎被气的吐血,原来这些都是他装出来的,他不惜让自己的母妃和这么多人担心他,就是为了见那个女人一面!
“安萧泉!”良妃绕过屏风走到了安萧泉的面前。
安萧泉也没有再假装昏迷,而是直视着良妃:“儿臣怎么不知道母妃何时染上了听墙脚的习惯。”
被自己的儿子嘲讽,良妃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你这个逆子,这么多天,我为了照顾你,不眠不休的在床边看着你,而你却是在假装昏迷,难道你的心里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吗?”
安萧泉一愕,他本是真的昏迷了,就在他要清醒的时候,听见万春和宋嬷嬷说去找任薄雪来,所以才继续装昏迷,没想到却让良妃误会:“儿臣并没有假装昏迷。”
两个人的争吵引来了外面的宋嬷嬷和晚春,两人见良妃在里面都是一愣,却在瞬间明白了过来。
宋嬷嬷含笑道:“殿下醒来了,奴婢这就去把药给端来。”
宋嬷嬷将搁在旁边的药端了过来,安萧泉正欲伸手去接,良妃一巴掌将药挥倒在地:“安萧泉,你让本宫太失望了!”
这一幕让三个人都愣了,特别是安萧泉。
安萧泉本在心中已经对良妃有了嫌隙,如今再见良妃这样不依不饶的找事,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失望?什么是失望?母妃这话儿臣不明白,若要说失望,这句话也该是儿臣来说,母妃说着,又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突然冒出的火花让晚春和宋嬷嬷猝不及防,两个人身份低微,又不敢挡着二位主子,只能干这着急……
良妃冷笑道:“得知你昏迷了,本宫火急火赶的来八皇子府来照顾你,结果你呢,这一切的演戏就是为了见那个狐狸精?”
听见良妃骂任薄雪狐狸精,安萧泉怒气越重:“演戏?母妃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早就受够了,你从来都是这样,自己认定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去解释你都不会听得进去一句话,什么事情都需要别人顺从你,你可曾想过别人的感受。”
“你受够了?本宫做的一切哪一件不是为了你好,从小你都是本宫亲自照料,如今可好,翅膀硬了,为了一个狐狸精都敢和本宫顶嘴吵架了。”
“够了,为我好为我好,母妃什么都说为我好,其实呢,是真的为我好吗!”安萧泉神色透着几分悲伤,淡淡的说道:“母妃,我不是三分的孩子了,母妃到底是为我好,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思,这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听了安萧泉的话良妃差点跌坐在地上:“你这么可以这样和母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