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陆莞出轨风波闹得惊天动地,但在陆擎的保护下,林葭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每天在别墅安心养胎,种种花除除草,偶尔和陆擎撒撒娇闹闹脾气,小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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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过后,天气一点点转暖,转眼就已经是初夏。六月多的时候,林葭已经快九个月身孕了,肚子大得能打鼓,低头看不到自己的脚尖,身形也愈发圆润了。
随着行动变得困难,脾气也变得愈发急躁,阴晴不定的,有时候凶得像发威的猫咪,有时候又多愁善感,动不动就掉眼泪,把陆擎折磨得够呛。当然,甜蜜的折磨,他甘之如饴。
宝贝小娇妻已经一个上午没理过自己,陆擎习惯她闹脾气,也没有送上门去惹她。午饭林葭吃了三碗饭,满足地摸着肚子就要离席,看都不看他一眼,鼻子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他什么坏话。
陆擎憋了一个上午没惹她,这会儿忍不住了,赶紧陪着笑脸上去抱她,“我的小宝贝,怎么了?又给我脸色瞧!说说,我做错了什么。”
林葭不敢大力挣扎,抓起他的手臂就狠狠咬了一口。“放手,我跟你不熟!”
“你都怀了我孩子,还说不熟?”
她扬着胖乎乎的脸,语气蛮横。“是我的孩子,跟你这没良心的混蛋没关系!”
陆擎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好笑地问:“我怎么没良心了?”
“你说话不算话,食言而肥!”
“有么?”
林葭更生气了,“你看看,你食言而肥还忘记了,你根本不把我当一回事。我知道我现在很丑,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说着又红了眼眶,闪亮亮的泪珠子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可怜兮兮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擎赶紧用指腹给她擦眼泪,亲着哄着。“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你就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你骗人,你才不喜欢我呢……”她哑着嗓子,楚楚可怜地控诉,“你对我不好……”
“我怎么对你不好了?”陆莞实在捉摸不透孕妇的小脾气,前一秒还能冲他笑得跟花儿似的。下一秒他不小心说错什么了,或者有什么不留神,她立即能翻脸。总之,什么细枝末节都能成为孕妇翻脸的理由,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次数多了,就养成了一个好习惯。不管他错在哪,别追究,反正道歉就对了。
“你、你昨天答应要给我吃泡椒凤爪,你说话不算话……”
陆擎啼笑皆非。“你从昨晚气到现在,就是因为这点小事?”
“什么小事!”林葭拍了他一把,“细节最能体现一个男人的真心,你连这点要求都满足了不了我,我难道不该跟你生气吗?”她行动不便,但是底气很足,一个字一个字,铿锵有力,抑扬顿挫,响亮极了。
“我不是不给你吃,是你小腹抽筋,我担心你……”
“后来不是没抽筋了吗?”
“你当时候都疼成那样了,我还敢给你吃?我是替宝宝着想,太辣,他受不了!”
“所以你是要宝宝不要我了?”林葭气急了,“男人都是这样的,有了孩子不要妈,我就是你生孩子的工具对不对?陆擎,你混蛋,我看透你了,我讨厌你,我再也不理你了!”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砸,那力道,对陆擎而言不过是隔靴搔痒,他好气又好笑,无语得很。
“傻宝贝,你怎么会是生孩子的工具呢?你是我最亲爱的老婆啊……”
“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还好意思叫我老婆……”
“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你说,我要怎么才能弥补我的过错?”
林葭闹了这么久,其实是有目的的。听到他这么说,暗暗有些得意。但表面上没表现出来,还是一副老不乐意的模样。“是你说要弥补我的,我可没强迫你……”
“是是是,我心甘情愿。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了,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林葭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眨巴了几下眼睛,“你真的想弥补?”
“嗯!”
“那好吧,你带我去吃全聚德的烤鸭,我就原谅你!”
“还吃?你刚吃过午饭!”
“可我还没吃饱……”
“你吃了三碗饭!”陆擎暗暗惊叹,他老婆的食量要不要太惊人?给她一头烤全牛,恐怕她也能全部塞进肚子里!
“你不知道孕妇的食量是普通人的好几倍吗?就算我不吃,肚子里的宝宝也要吃啊!你不是说你关心宝宝吗?那就拿出点好爸爸的样子,把他喂饱!”
“用烤鸭喂饱?”陆擎翻了个白眼,只差没被她气晕过去。分明是自己想吃,还拿宝宝当借口!
林葭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反正吃进我肚子里,都会变成营养!”
“可是……”
“可是什么呀?你自己说要弥补的,”她不高兴了,又瘪着嘴嚷嚷,“你骗子,还说要弥补,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是要弥补,但不能看着你这么折腾!还有一个多星期就到预产期了,不能来回折腾。你再忍忍,等孩子生下来,想怎么吃,我都买给你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林葭的孕妇脾气上来了,拼命摇头,像幼稚的孩子一样撒疯。“我就是要吃烤鸭,我就要吃我要吃我要吃我要吃!”
陆擎试图安抚她,可是一点也插不上嘴。这会儿明白过来了,自己是中了她的圈套。烤鸭,才是她的目的,她一早就打算好了的。
可有什么法子?他手中操控着无数人的前途、命运,可回到家里,就是个妻奴!别说烤鸭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只要她想要,他都得摘下来跪着捧到她面前。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好好!我带你去,我带你去,别闹了!”
林葭果然立刻安静下来,眼睛里闪着光。“你说真的?去吃烤鸭?”
“你这个闹法,我能不带你去吗?”
“现在!”
“是!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上去给你拿件外套。酒楼里有空调,会凉!”
林葭拼命点头,乖得不得了,“那你快去!”
乖乖的小狗一样眼巴巴看着他上楼,正为自己争取来的“果实”暗暗窃喜,下腹突然一阵绞痛。她扶着腰用力吸了几口气,咬牙忍着。不能被陆擎发现,不然烤鸭又要泡汤了。可她发现这种痛不同于平常的,而且越来越强烈……
容嫂突然大叫起来,“太太,你羊水穿了……先生!先生!太太要生了!”
陆擎从楼上飞奔下来,一把扶住她,焦急地问:“很疼吗?我送你去医院!放松一点,山下就有医院,很快就到!”
林葭痛得脸色发白,直抽凉气,颤抖的手指紧抓住他的,一边低低哀嚎,“我的烤鸭……”
……
林葭的产期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月,谁都没有料到。此刻在产房外,陆擎急得来回暴走,里面不时传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都快把他的心都给撕碎了。几次险些冲进去大喊不生了,他宁愿不要孩子,也不想自己的女人遭受这份罪。
急得像困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怎么都觉得难受。一颗心,饱受煎熬。
陆战没多久也赶到了,询问了一下情况,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见陆擎焦躁地来来去去,晃得眼睛都疼,哼了一声。“这么着急做什么,不就是生个孩子吗?女人都这样!”嘴上冷静,其实其实扶着拐杖的手也颤抖得厉害。
经过五个多小时的煎熬,伴着孩子清脆的第一声啼哭,宝宝平安出世,是个八斤重的小胖子。
陆擎站在产房里,抱着皱巴巴的小生命。平生第一次,落下泪来!
一旁的陆战远远看着自己的小孙子,也激动得红了眼眶。老天保佑,亲眼看着小孙子出世。他这辈子,总算没有遗憾了!
……
将宝宝交给护士后,陆擎就一直守在林葭床边,看着她疲倦的面容,心疼得厉害。她为了他受了太多的苦,孕育了他们的结晶,但凡他这辈子做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他都猪狗不如。
林葭生完宝宝后太累了,沉沉地睡了一觉。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孩子。陆擎忙把宝宝抱过来,她激动得又哭又笑。初为人母的喜悦,难以用语言形容。尽管这八个多月来饱受折磨,但是看到孩子健健康康的,她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宝宝出世后的第二天,尹霜就赶到了医院,进门时一边道喜一边嚷嚷着问:“我干儿子呢?”
陆擎把宝宝交到她手上,她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的小生命软绵绵的一团,那么小,那么可爱,让她喜欢得不得了,一个劲朝他挤眉弄眼。
“嗨!小宝贝,我是你干妈,以后说不定还能升级当你岳母,你要记得我哦……”她欢欢喜喜地,笑得合不拢嘴。“唉……他笑了他笑了,好可爱哦……将来一定是个大帅哥……”
病房里充斥着欢笑声,热热闹闹的,林葭说不出地幸福。依偎在陆擎怀里,他一手揽着她,亲吻她的头顶,与她十指紧扣,无言之中满满的浓情蜜意。
“恭喜!”苏远游一边陪着逗孩子,一边向他们道贺。
“我觉得他的眼睛像三叔,又亮又有神,特别有气势,嘴巴嘛……像林葭,纷嫩纷嫩的,好可爱……苏远游,你说呢?”
“才第二天,哪能这么快看出来?”
“反正是个漂亮的宝贝儿!”尹霜在他的小脸上亲了又亲,疼到肉里去了。“宝贝儿,你太可爱了,干妈太喜欢你了!”
“你这么喜欢宝宝,赶紧生一个?”林葭笑笑地说。
苏远游立即附和这个提议,“是啊!什么时候给我排个档期,我们也造个漂亮的宝贝?”
尹霜朝他扮鬼脸,“你就拉长脖子等着吧!对了,宝宝有名字了没有?”
林葭摇摇头,还没想好。望向陆战,“爸爸,您来取名字吧!”
陆战“嗯哼”了一声,“我找先生算过了,这娃有点却水,就取一个‘霖’字吧!简单,好记!”
“陆霖……”林葭喃喃着,喜上眉梢。“这个名字好听,我喜欢!”
陆擎也是一脸喜色,调侃道:“是比陆擎好听,爸,这么好的字,你当年怎么没留给我?”
“好东西当然是留给孙子的,你这个当爸的连这也计较,小气!”陆战说着,自己乐了,大家也跟着笑起来,其乐融融。
尹霜轻轻颠着怀中的小人儿,“小宝贝,你有名字了,陆霖、陆霖……霖霖……”
林葭爱子心切,没让尹霜抱多久,就以她抱的姿势不对为由,又抱了回去,怎么亲都不够。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
一行人闹到晚上才离开,林葭喂完奶后,陆擎把宝宝交给护士,这才有时间和她单独相处,单独安安静静地说会儿话。
他坐在床边,牵着林葭的手,温柔地亲吻着,眼神柔情万千,感激地望着她。“老婆,谢谢你给了我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
她脸上洋溢着母性的温柔,琥珀色的瞳孔安详宁谧,静静地,像一朵白莲,温柔若水。“他也是我最好的礼物!”语气充满了感恩,声音柔柔的,软软的,一直软进陆擎心底最深的地方去了。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我会用这一生来弥补你!”
“你更辛苦,要忍受我的坏脾气,动不动就哭,就和你闹……”她现在想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我那时候,是不是特别任性,特别招你烦?”
“任性是有,但不招我烦。我宁愿你发泄出来,也不想你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辛苦和委屈。相比你受的哭,我那些根本算不上什么!”
林葭眨眨眼睛,玩笑道:“所以我们今晚的主题是相互感谢?都是夫妻了,说这些太见外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大概是当了爸爸之后,总是觉得亏欠你太多,也更爱你了!相比之前的爱,现在更多了责任。对你的责任,还有对宝宝的责任。他是我们爱的结晶,是我们生命的延续。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怎么疼你,怎么疼他都不够,就想全世界最好的都捧到你们母子面前!”
林葭感动得眼眶微微发红,“傻瓜!你的爱,就是全世界最好的。有你,就是我们母子最大的幸福!”
陆擎将她拥入怀中,他的胸膛是她信赖的支柱,是她依赖的力量。而她,就是他生命的港湾。他一生漂泊,终于抵达了港湾。
孩子出生,让港湾多了更多的爱。也让他们的家,更加完整,他也更多了责任感。对她,对孩子,对他们的家!
一家三口,最简单的家庭,却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多的爱与幸福!
……
林葭身子弱,陆擎特意留她在医院坐月子,由一大群人照顾着。这期间,陆霖小宝贝成了众人“争抢”的对象,妈妈、外婆、爷爷、爸爸都争着要抱他,少抱一秒都不行。
林秀芜知道林葭的身世以及和陆擎的婚事后受到了很大打击,但在乡下亲戚家住了一段时间后,自己也慢慢想通了,不想再纠结那许多。
得知林葭产子,她立即赶到医院,帮忙带孩子。起初见到陆战,还会有些尴尬。但因为中间多了个小孙子,渐渐地相处也越来越自然,不再计较了。
陆战抱着自己的宝贝孙子,扮鬼脸逗得他“咯咯”笑,自己也眉开眼笑的,像个老小孩。
林秀芜想抱孙子想抱的要命,眼睛紧紧盯着,“亲家公,你、你抱的手法不对,容易噎着孩子,还是我来吧……”
伸手去“抢”孙子,被陆战躲开,还白了一眼。“我自己有三个孩子,两个孙女,我还不知道怎么带孩子?再说,我陆战的孙子,强的很,哪那么容易被噎着!”哼!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她就是想跟他抢孙子,他才不会让她得逞。
林秀芜着急啊,“不是说好每人抱二十分钟吗?像现在都到时间了……”
“哪有,明明才十五分钟!我小孙子每天就醒那么几个小时,当然要和爷爷好好亲近亲近!”
“可外婆也要亲近啊……”
“你早上不是抱了吗?我是他爷爷,比外婆更亲!他姓陆!”陆老爷子在战场上的霸道气势,这会儿全用在争孙子上了,一板一眼,怪吓人的!对着小孙子却笑容满面,“是不是啊,霖霖小宝贝!”
林秀芜不服气了,“宝宝是从我们林葭肚子里生出来的,怎么你就更亲了?”
“就是更亲……”
两个大人为了争小宝宝跟孩子似地拌嘴,把林葭闹得头都大了。到底有没有人要照顾她这个产妇啊?都是有了宝宝不要妈的!
一个清瘦颀长,眉目俊秀的年轻男生捧了一束花,敲了敲门。
林葭望去,“尹恩?你怎么来了?”
尹恩向两位长辈点点头,“过来探望你!我姐说,她晚一点过来!”
陆战一听说又有人要来和他抢孙子,还是尹霜那个一抱就不肯放手的难缠丫头,赶紧就起身带陆霖出去散步。
林秀芜匆匆忙忙给尹恩倒了杯水,也跟出去了。“亲家公,你等等我!到时间了……”
病房里安静了,尹恩把花插/入花瓶里,眼神像清澈的小鹿,关切地问道:“林葭姐,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就是总觉得累,索性在医院多赖些日子!”
“嗯!做好月子对女人身体很重要,你安心静养!”尹恩拉过凳子坐到床边,“抱歉,现在才来探望你。早几天一直忙着办签证,实在抽不开身!”
“你要出国?”
“嗯!我已经被斯坦福大学录取了,去那读研究生!”
林葭很替他高兴,“太好了,恭喜你!”
“谢谢!”尹恩沉默了一阵,鼓足了勇气,才看向她的眼睛。“相信你已经感觉出,我对你的感情!我曾经,迷恋过你……当然,现在也喜欢!”
林葭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向你表白,没有其他意思,希望不会给你造成压力。我只是认为既然喜欢了,就要勇敢地让她知道,不是吗?”
“你嫁给阮煜南的时候,我很难受。知道他对你不好,我真的很恨他。我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好,成为你可以依赖的男人,心里总是期望你能等我,等我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有担当的男人!”
说出隐藏在心里多年的感情,尹恩松了口气,也愈发坚定这是正确的选择。“但是,还是来不及了……”他摇摇头轻笑,言语间多少有些遗憾。“你遇到了你的真命天子!”
“我没有见过他,但听我姐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他是真心对你好,很疼爱你。而你,也很爱他!我虽然有些难过,给你幸福的不是我。但相比你幸福,那些都微不足道。因为我知道,那个男人能给你我给不了的,他比我更爱你,只有他才配得上你。所以,我真心祝福你!希望你幸福!”
“当然,不需要我的祝福,你们现在一家三口,也很幸福。我能感觉出来,你现在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甜蜜和满足,和从前不一样了,我很替你高兴!”
“谢谢你尹恩,谢谢你用那么真诚纯洁的心喜欢过我。也谢谢你对我好,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谢谢你的祝福!我相信像你这么好的男孩子,一定会遇到真正懂得珍惜你,而你也爱她的女孩。”
“遇到真爱,真的很不容易。如果遇到了,就要勇敢,不顾一切地抓住,好好珍惜,知道吗?如果有好消息,记得通知我!”
“嗯!”尹恩凝视着她娇美的面容,心里想,这样就够了。只要他喜欢的人幸福,真的就够了!看着这样的她,他就满足了。即便那个给她幸福生活的男人,不是他又如何?她幸福,才是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林葭姐,我会永远记得你,尊敬你,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姐姐,就像我亲姐姐一样!我会以弟弟的身份和心情,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