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轩赶着马车拉着郭业出了太平坊,一路向南直奔右领军卫府衙门。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马车便到了地方,郭业掀帘跳将下来,嘱咐刘振轩在外头等候,然后自个儿一人上门拜访。
衙门大门口两边各站着一班军士,他一个也不认识,貌似都是新兵蛋子,不是原先程怀义、秦怀玉所领的那票子人。
因此他没有冒然闯入,而是上前好声好气地相询,一问苏将军是否在衙门内办事,一干新兵蛋子虽是点头称是,但是眼神却是躲躲闪闪。
郭业暗道奇了怪了,这伙新兵蛋子的质素可真够差劲的。不过不是他的兵他也懒得理会,只得麻烦他们进去通禀苏将军一声,就说郭业来访。
兴许是这群守门新兵蛋子压根儿就不知道郭业是谁,一个个吱吱唔唔,愣是没有主动替郭业跑进衙门通传的。
见鬼了,邪行了,这伙人哪里是新兵蛋子,压根儿就是一群榆木脑袋的呆子。
奶奶的,你们不帮忙通传是吧哥们自己进去找。
郭业索性二话不说,抬脚就是直奔衙门内。
见鬼
这大门两侧的两班守兵,居然一个个都无动于衷,愣是没有追上来。
郭业心中越发狐疑,莫非右领军卫府衙门中出了什么状况还是说这些人都中了魔障,变呆变傻了
他跑进来后胡乱一阵找寻,突然见着眼前不远处有个校尉看着眼熟,好像上次在制止三千寒门学子齐聚朱雀门前就有他,而且还跟苏定方交头接耳过从甚密的样子。
郭业觉着问这校尉应该能知道苏定方在哪里,从他口中也应该能打听清楚大门外头是什么情况。
当即,他便上前跟那校尉打起了招呼。
果然,那校尉一见郭业,立马脸挂笑意地问好道:“原来是郭大人啊哦不,应该是益州侯爷,哈哈,今天这么空闲来找我们家苏将军吗”
郭业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问道:“没错,我是来找苏大哥的,对了,怎么称呼你来着”
那校尉回道:“回禀益州侯,卑职姓曲名纸,乃苏将军麾下的致果校尉,不过因为卑职身材有些肥硕,大家伙都叫我曲胖纸。”
郭业暗暗好笑,还真是人如其名大胖子一个,不枉曲胖纸之诨号。
随即,他说道:“原来是曲校尉,你好。我问你,苏将军如今人在衙门内何处你带我去见他。”
曲胖纸点点头,说道:“益州侯,随我来。”
说着,自顾走在前头引着路,带着郭业去见苏定方。
在路上,郭业忍不住心里的疑惑,问起了门口那两班军士是什么情况,曲胖纸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事情原委和真相告知了郭业。
一听曲胖纸说完,郭业这才明白过来。
敢情儿,说到底苏定方还是因为受到自己牵连而遭到排挤,如今整个右领军卫府衙门基本被架空。
之所以牵连的原因很简单,苏定方当初在三千学子闹京华时不仅不作为,还将长孙无忌推到了风口浪尖,自然遭到了长孙无忌的忌恨。
不过这只是其一,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苏定方与自己,还有虞世南的关系。
众所周知苏定方乃是虞世南推荐到右领军卫府衙门的,而且又与自己过从甚密,这就注定了他与士林清流系的不寻常关系。
也正是因为这个,身为苏定方道:“我这朋友姓陈,单名一个浪字。当年隋末大乱之时,陈浪跟我倒是一起在一个锅里舀饭吃过,不过这些年走动的有些少了。但是我与他毕竟一起同生共死过,如果修书一封的话,多少还能念点旧情。这人如果能在扬州助你一臂之力的话,倒是对你大有裨益。”
“哦”
郭业眼睛顿时发亮,这人居然还跟苏定方一起打过仗,那这军中资历应该是杠杠的了,不过这样的人会肯屈居从五品的扬州折冲都尉一职吗
当即,他急切追问道:“苏大哥,你这朋友如今秩几品啊”
苏定方摇了摇头,顾左右而言其他地问道:“郭业,你可听过前隋的昏君炀帝曾举国之力开凿过一条北到涿郡,南到余杭,全长贯穿南北近两千公里的大运河”
郭业愣了下,不知道苏定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下意识地回道:“我当然知道,这事儿连长安的三岁小儿都知道,咋了”
郭业知道苏定方口中的运河正是举世闻名的京杭大运河,不过现在还没京杭大运河这个称呼罢了。
苏定方又道:“大运河也途经扬州,你知道吗扬州不知道有大量的百姓是靠着这段运河吃饭的。而在大运河扬州段这个水域,最人多势众的一个帮派就是盐帮,那你又知道盐帮是做什么的吗”
“盐帮”
郭业见着苏定方貌似在考究着自己,有些撇撇嘴地轻易回答道:“盐帮不就是贩卖私盐的吗这些人贩卖私盐无异于跟扬州盐运衙门争利,呵呵,听说还是扬州张家最想除之而后快的帮派了。咦苏大哥,你这么无端端提起这个莫非”
苏定方适时打断了他的猜测,点头说道:“我想你又猜对了”
咯噔~
郭业心里猛地一沉,神色怪异地问道:“那这么说,你这位朋友如今身不在官场,而是在江湖咯嘶路子倒是挺野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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